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渐渐深了。
组成六宫煞鬼阵的那些人堵在了谷口,他们是阻挡鬼物的主力。
而我则带着沈攸宜隐藏在了暗处。
对付鬼物是他们的事,正常情况下,我不会出手,以免被缠住。
“来了!”我一声突然低喝。
与此同时,夜的寂静也被打破了,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空气中便充满了不安与躁动,各种古怪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明处的那些人也紧张了起来,他们也能感受到这种阴森的氛围。
不多时,山林中便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鬼火,各种鬼物随之现身。
不过它们并没有立刻向山谷发起冲击,而是聚集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有点不对劲。”我凝神观察了片刻,皱眉道。
“为什么这么说?”沈攸宜问道。
我指指越来越多的鬼物,解释道:“那里面不只有孤魂野鬼,还有尸煞,甚至有妖怪混在里面,想要控制指挥这么多种类的鬼怪阴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刚说完,那些鬼物似乎感觉已经来了足够多的同伴,开始动了起来,一时间,满山遍野尽是各种妖魔鬼怪。
“来的好!起阵!”陈宸见状,怒喝一声,在他的引领下,六宫煞鬼阵,发动了。
只见平地刮起一阵黑色旋风,逼得那些鬼物无法上前半步,片刻后,黑色旋风渐渐停息,散去,它们这才敢再度上前。
而这时,原本黑色旋风的中央,已经多出了一尊身材高大,面目狰狞的凶神。
泰煞谅事宗天宫!
虽然只是虚影,但其出现之后,还是重新震慑住了众多鬼物,使得它们再度停步不前,我甚至看到有几只鬼物在瑟瑟发抖。
但它们为什么不逃呢?我感到十分奇怪。
终于,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使得那些鬼物再度躁动起来。
“嗷吼——”
伴随着一声声狂啸,它们悍不畏死地向泰煞谅事宗天宫的虚影发起了冲击。
“蚍蜉撼树!”陈宸的声音响起,泰煞谅事宗天宫举起了手中的震魂锤,重重敲击在了一起。
这招当初我也用过,不过那只是我的一人之力,而集合了陈家众多精英之力的这次敲击,威力就要大上许多了。
“噗噗噗——”一连串的爆碎声响起,有许多鬼物承受不住,直接被震爆了魂体,魂飞魄散。
剩下的鬼物要强上一些,它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继续红着眼冲向泰煞谅事宗天宫的虚影。
而陈宸也不废话,控制着泰煞谅事宗天宫的虚影就抡起了震魂锤。
一时间,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那是震魂锤击打到鬼物的声音,在这种直接而又暴力的手段下,又是大量的鬼物被消灭。
可这时,又是一声哨音,那些鬼物忽然就四散开来,一部分继续不要命地往正面冲,另外的部分则是分散向了四面八方,试图从别的地方突破进入谷内。
还好我之前做了安排,这周围有不少游走的小队,他们成功拦截住了那些分散的鬼物。
一时间,山谷周围各处都爆发了战斗。
“我们就这么看着吗?”沈攸宜问道。
“解决这些鬼物,只能治标不治本。”我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盯着那些鬼物,它们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现在我敢肯定,这些鬼物绝不是自发来到这里的,背后绝对有人在捣鬼,只有抓住那人,才能彻底解决此事。”
我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一阵抖动,紧接着一只妖怪和一只野鬼便现出了身形。
见我们在此,它们也是稍稍一愣,可能它们原本想从这里溜到谷中吧,却没想到正撞到了我们面前。
当然,它们并不打算后退,比起其他地方游走的小队,我们似乎是可以捏一捏的软柿子,只要杀死我们,它们两个依旧可以悄悄进入山谷中。
面对这算不得多强的妖怪和鬼物,我当然不会后退,刚巧我还想着研究一下它们是怎么被控制的呢,这不等于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天为阳,地为阴,化楼台,召狱将。立牢眼,设铁床,千斤锁,万斤杖。押祟入狱,摄邪无当。急急如律令!”
由于担心太强的法术会直接让它们死得不能再死,我只是用出了摄邪咒而已。
符箓爆开,化作一团青烟,凝聚成为手掌的形状,一把就抓住了那两个家伙,任它们百般挣扎,也挣脱不开。
见状,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仔细观察起它们两个来。
它们两个身上也有那种令我感到十分熟悉的气息,但一时半会儿我也找不到来源。
忽然,我注意到了那只妖怪的眼睛。
在它暗黄色的眼睛里,有一根贯穿了整个眼瞳的红紫色血丝。
看到这根血丝,我心头忽地一跳。
“这是……中蛊了?”我暗想道。
我连忙将手放到那只鬼的头顶,发动感知,果然在它的魂体里感应到了蛊虫的存在。
“有什么发现吗?”沈攸宜问我。
我点点头,“它们都中了蛊,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能培育出作用于魂魄的蛊虫,真是好手段啊!”
说着,我眼中便闪烁起了凶光,这人留不得!
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事情就要好办一些了。
我花了点功夫,将那只鬼体内的蛊虫取了出来。
果然,在蛊虫离体后,那鬼浑身一颤,眼神竟然恢复了清明,紧接着它看向我的眼神便充满了惊恐。
不过我也懒得管它,反正这摄邪咒还能持续好一会儿,我就把它们丢在这里,凭借着蛊虫的感应指引,前去寻找那幕后黑手了。
没想到,那幕后黑手藏得还挺深,我们几乎翻过了整个山,到了山的那一面,蛊虫飞的速度这才加快起来,看样子是快找到母虫了。
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根上,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们这才在一个水潭边停住了脚步。
在水潭的另一边,崖壁下,站着一道手捧坛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