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办公室。
大姐杨环金一脸漠然地开口，“赵国强，我们离婚吧。”
她的话一出口，除了杨环玉，其他人都震惊了。
毕竟在七十年代，离婚还是非常稀少的事情。
平常夫妻打架也是常事，村长做工作，也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赵婆子第一个跳了起来，“别拿离婚来吓唬我们，我们国强也不是吓大的！”
“不是吓唬，我是真的要离婚！”
杨环金的脸很平静，这是她无数个无眠之夜想出来的结果。
赵婆子气势汹汹地说：“离婚就离婚！我们国强再娶个好女人，生个大胖儿子！你把两个赔钱货带走，我们可不要！”
赵婆子话还没说完，赵国强就站了起来，“不行！”
村长抽了口旱烟，问道：“国强，你是什么意思？是愿意离婚还是不愿意？”
赵国强一脸笃定：“村长，我不愿意离婚！”
“环金是个好女人，都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有这么好的老婆，还不知足！都是我不好。”
赵国强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扇自己的脸。
他的脸本来就被打得全是乌青，这会儿，更肿了。
赵婆子在边上心疼地直哭，“国强啊，你这是干啥啊……”
杨环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套路，以前新闻报道过，几乎每个家暴的男人都是如此。
可是她大姐杨环金没见过这架势，被赵国强这么一搞，她有些不知所措。
杨环玉拉过她大姐，“大姐，他这是故意演苦情戏给你看呢，你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杨环金拍了拍三妹的手，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再上赵国强的当了，她从前就是这样上当的。
赵国强见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起来，“环金，不管你什么态度，我反正不会离婚的。我赵国强这一辈子就只认定你一个女人!”
杨环金把脸扭过去，心狠情淡，“你用不着这样，咱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赵国强“扑通”一声跪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拉起杨环金的手，直接往自己脸上扇，“环金，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我不是人！”
一旁的赵婆子看不下去，想去拉他起来，“国强，你这是干什么，男人膝下有黄金！没有她杨环金，还有张环金，李环金，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没有老婆不成！”
赵国强甩开他娘，“娘，这事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是不会和环金离婚！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块！”
“环金，你原谅我吧，想想咱们的两个孩子……”
赵国强一顿猛操作，搞得杨环金两只眼睛红红的。
杨环玉知道大姐是心软了，她把大姐拉到边上，看着赵国强，“快起来吧！别在这演戏了！一个大男人，真是怪丢人的！”
“我最看不起你这样的男人了，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欺负家里的老婆和小孩！”
赵国强还是不起来，继续扇自己的脸，面对杨环玉的数落，他连连点头，“小姨说的是，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人……”
看着赵国强近乎自残的行为，杨环玉拧了拧好看的细眉，她有一种直觉，大姐想离成婚，恐怕有点难。
这个赵国强属于死缠烂打型，脸皮厚的很。
俗话说，好女怕缠郎，大姐也是这样被他骗到手的。
杨环玉挽住大姐的胳膊，看着村长：“村长叔，不管他愿不愿意离婚，反正我大姐是不能跟他回家的，我不能再让她再挨打了！”
“我们姐妹命苦，爹娘死的早，没人替我们出头。所以我们要自己心疼自己。”
杨环玉哽咽着把话说完，边上的二姐抹了一把眼泪，挽起大姐的另外一只胳膊。
“三妹说得对，大姐必须跟我们回家！”
村长点点头，“天也不早了，先回家吧，都冷静冷静。离婚的事，以后再说。”
三姐妹手挽着手走出村长办公室。
里面还时不时传来赵国强哭天抢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杨环玉抬头望了望天，换个轻松的话题，“今天月亮好圆啊，十五了吧。”
杨环枝掰了掰手指，“可不是，今天刚好十五。”
杨环玉：“今天可以一边赏月，一边吃大肉包子。”
杨环枝“嘘”了一声，“轻点，轻点。”
大姐杨环金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三妹，你还买了面粉，你们喜欢吃肉包，我晚上给你们多包点。”
“好。”
杨环玉说完，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山，心道，这么好的月亮，应该有不少人在上面找宝贝吧。
绍强此刻就在山上。
揍完赵国强之后，他和他小兄弟担心待在家里会被抓，索性逃到了山上，顺便打只野兔什么的。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不再横冲直撞，而是选择了守株待兔。
他们一个个都静静地埋伏在草丛里，等待着野兔的出现。
这一次，还真让他们等到了。
一只野兔一蹦一跳地出来，时不时还停下来，东张西望。
一群人暗自窃喜，谋划着怎么把这只野兔抓住。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根小树枝，直接插入了兔子的脑袋。
“卧槽！一发就中啊！”绍强兴奋地从草丛里站起来，拎起野兔，问，“是哪个兄弟射的，好身手啊。”
小兄弟们面面相觑，都说自己没有扔过小树枝。
“是我扔的。”
隆川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然后一把从绍强的手里拿过野兔。
绍强顿时就来气，“是我看中的野兔，你凭什么打！”
隆川瞥了他一眼，黑瞳狠戾，“老子想打就想打，还需要问你？”
绍强咬牙切齿：“隆川，别以为你是村长的儿子，你就了不起！”
隆川冷哼一声，“这和谁的儿子没关系，是你自己没本事。放在眼前的野兔，也抓不住。”
然后又挑唇一笑，“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毕竟你连菜鸡知青也打不过。”
绍强心中一震，这事他跟谁也没说过。
莫非隆川当时也在现场？
难道他也对杨环玉有意思？
说起来，他已经好几次看到，隆川站在杨环玉家旁边的大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