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手足无措的样子,杨环玉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颗事先准备好的陨石,“隆川,你帮了我家很多的忙,真的无以为谢。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颗石头是我在山上偶然捡到的,觉得它模样奇特,希望你能够好好珍藏。”
男人接过陨石,唇角勾着一抹笑,“你给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心收藏的。”
就算她送他一块泥巴,那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泥巴。
抿了抿唇,杨环玉继续说道:“隆川,你是个好人……可是……”
男人立马打断,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别说可是了,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配不上她。
顿了顿,他问道:“那我以后还能给你送肉吗?还有鱼?”
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拒绝而放弃的。
该宠,还是得宠。
杨环玉摇了摇头,“不行。你送,我也不会要了。咱们以后就是普通村民的关系。”
男人抿紧薄唇:“那我能送你蔬菜吗?”
普通村民都送菜的。你送他黄瓜,他送你番茄。
杨环玉:“也不行,什么都不能送了。”
男人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只是“哦”了一声。
把想说的话终于说完,杨环玉浑身轻松,“隆川,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沉默了一会,男人终于开口说话。
只见他往前走了一段路,弯腰,摘了一把娇艳的小野花,三步并两步走到女人面前,“这个……你收下吧。”
她也没说,不让送花不是?
虽然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但格外漂亮,清香扑鼻。
杨环玉从他手中接过花,放到唇边闻了闻,“那我回去了。”
隆川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
等到女人走出一段路之后,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去,他怎么能放心让她一个人下山呢。
安全护送完女人下山,他又重新折返上山。
顺便又摘了一把野花。
他来到天湖边,那个凸起的土堆旁,把野花放在了土堆前。
这是他埋葬那条大蛇的地方。
其实在杨环玉看见那株灵芝之前,隆川早就发现它了。
起初的时候,他也想摘它来着,但是那条蛇马上窜下来,攻击他,就好像女人遇到的那样。
后来,他每次经过那里,都小心观察,发现那条蛇哪里也不去,就只在那棵树上活动,像是在守护那株灵芝。
他料定那条蛇是有灵性的。
从此他再也没打过那株灵芝的主意,而蛇也再没攻击过他。
虽然最后为了保护女人,他把蛇刺死了,但是他还是很欣赏那条蛇。
所以他把蛇埋葬在这里,那株灵芝他也没卖,一同埋葬在这里。
隆川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蛇,而杨环玉就是那株珍贵的灵芝,他也要这样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守护着她。生则同衾,死后同穴。
云山换上隆川送来的布衫,看见他在发呆,走过来打招呼,“是不是又在杨姑娘那里碰壁了?”
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隆川,你再整点烤鱼,咱俩好好聊聊。”
隆川娴熟地搭好烧烤架子,一边烤鱼,一边倾诉自己的满腹心事。
毕竟云山还算是陌生人,他讲起来反而没有负担。
隆川说完,看着云山:“云同志,我是不是很笨?”
云山笑笑:“没有。我反而觉得这样的爱,才弥足珍贵。因为真爱都是笨拙的。”
顿了顿,他又说道:“知识方面有欠缺,也不要紧。既然你每天要到这里来,我教你,怎么样?”
“真的?”隆川晦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变得特有文化,那他一定要写一封情书。
写一封只属于她的情书。
云山笑了起来,“我可不是免费的,作为交换,你得教我打猎。顺便帮我带些种子。我看过了,山洞边上可以种点蔬菜。”
“好,没问题!”
……
杨环玉从山上下来,她骑着自行车去了一趟县城。
已经是春假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她就要当老师了,进城就不那么方便了。
她先拿了一百盒雪花膏到刘娟那里,没有耽搁多久,她就又到钢铁厂门口碰碰运气。
和上回一样,她从空间拿出的物资,都被抢购一空,又赚了个钵满盆满。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决定再到破烂点去转转,要是能找到古董是最好不过了,没有的话,给云山找点古籍也是好的。
走到破烂点,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沈如云正在里面翻翻找找。
杨环玉冷哼一声,“沈知青,不会又在找破碗吧?”
沈如云装作没听见,继续低着头翻找。
看门的大爷走过来,说道:“你们认识啊,好好劝劝这个姑娘吧,她都来一天了,专门找破碗,我跟她说了没有,她还不信。”
杨环玉指了指脑袋,小声道,“大爷,她这里有点问题。要是她找了破碗,你就把东西给我吧,碗口可锋利着呢,我怕她会做傻事。”
大爷一听,连连点头,他走过去拿来一只破碗,“就这一个,她等着一起付钱,放在我那里的。”
杨环玉拿了过来,迅速地放在了自己的背篓里。
沈如云见状,疯子一样地过来抢,“姓杨的,你又抢我东西!”
她翻找了一天,才找到这么一只。
“大爷,快拉住她!”杨环玉吼道。
闻言,大爷迅速地把沈如云的两只手钳制住。
沈如云挣扎道:“大爷,你别听她的,我根本没病。”
大爷丝毫不敢放手,“姑娘,没有一个傻子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再说这年头三天两头有人疯的,也不奇怪。”
“你要是不疯,怎么会总是上我这里找破碗呢。我一个快瞎眼的老头,都记住你了!”
杨环玉掸了掸身上的灰,莞尔一笑,“大爷,你可太聪明了。正常人谁会找破碗呢。我就只打称买点书,回去当柴烧。”
沈如云“呸”了一声,“快把碗还给我!”
杨环玉:“那可不行,虽说你讨厌我,但我还是不能让你做傻事。所以上次从你那拿的破碗,我都让孩子们敲碎了,埋到沟里。不然划伤了人可不好。”
顿了顿,又说:“大爷,以后有这样的破碗,你就给我留着吧,我来处理。总不好让她捡去自残啊!”
大爷连连点头,“姑娘,你真是好人啊。我以后保准都给你留着。”
沈如云简直肺都要气炸了,嘶吼道:“大爷,你不要听她的,她在胡说八道!”
大爷:“这个姑娘看起来这么心善,怎么可能是胡说八道呢!她也是为了你好。哎,算了……你是个傻子,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沈如云:……
杨环玉竖起大拇指,给大爷一个大大的赞,“大爷,这破碗多少钱啊,我来给钱。”
大爷:“给个两毛钱吧。”
杨环玉给了钱,骑上自行车就走掉了。
那些书,还是下次再来找吧。
沈如云又气又恼,像野兽般怒吼了一声。
大爷摇摇头,那个姑娘说的没错,的确是个疯子,还疯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