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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艳一屁股坐了下来,“就凭你?你算老几,也敢借着卢总的名义教训起我来了?卢总人在哪里,我要跟卢总说话。”

梁总助气得不行,忍无可忍怒道,“你上班时间不在工位,不正面回答我还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还有理了!”

她身为卢总的总助,当然知道卢总手上多多少少已经有了部分何艳与凌振国私下收取好处费和上班不到岗吃空饷的行为。

不过这些事她当然不会挑得太明,毕竟这种事肯定是得私下敲打,但她劝何艳去隔壁会议室聊,何艳不肯领情,她也实在没办法。

何艳望着梁总助冷笑,“我辛辛苦苦在公司工作十二年,风雨无阻任劳任怨,你算个什么东西,卢总如果真要查我外出办什么公,那你让卢总亲自给我电话。”

说完,又围绕全场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怀疑是他们之中有人偷偷在她背后打小报告了。

呵呵,等她揪出来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上次想举报凌振国的人,已经被下放到偏远镇上了,这几个人,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们。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低着头默默看着电脑屏幕,假装在忙,但又竖起了耳朵继续偷听他们的聊天。

梁总助迟疑了一会儿,才为难地说:“卢总一大早赶去总部开会了,这会儿估计无法接电话。”

何艳哼了一声,就知道她在虚张声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声抽了梁总助一个耳光,“那我教教你,想要管我,你还嫩了点儿!”

梁总助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何艳,眼眶瞬间溢满了眼泪。

何艳打了人,心情颇好,一伸手把梁总助推出了她的办公室:“以后没事儿别拿卢总吓我,小心最后反噬的人是你自己,好好思考一下你的上一任是怎么被调走的吧。”

等她把那胆敢借着卢总的官威来压自己的丫头片子赶了出去,又回头审视着低头办公的几个员工,放言威胁道,“我劝你们嘴巴管好一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最好心里有数,你们爸妈辛苦把你们送进这里也不容易,万一被炒了,可别到处哭爹喊娘。”

原本还想找机会向何艳要那几次代买东西报销的小陈,此刻只能捏紧鼠标,把这事揉碎了咽进肚子里,不敢再提了。

她虽不是花钱靠关系进来的,但从笔试到面试,她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所以才更不能让自己的努力在这些小事上化为乌影。

果然出了社会之后不像在大学里了,什么事都得哑巴吃黄莲,自己扛自己咽。

中午午休,何艳又把这事添油加醋地给凌振国说了一遍,不停强调自己在家要受委屈,在公司还要受小员工的欺负,日子没法过了。

凌振国听了,也跟着火大,他的女人怎么能被公司里的小兵欺负,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下午把梁总助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梁总助进来前,就有不好的预感,但迫于凌振国职级比自己高,她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他的办公室。

果然一进办公室,她就看到何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正用保温杯吹着热茶。

何艳走过去反锁上办公室的门,就笑得一脸阴险地看着她,“小梁啊,做错了事不能这么算了的,你还没正式给我道歉呢。”

门口被何艳堵住了,梁总助只能皱着眉头尽量不激怒他们,“上午我只是按卢总的交代例行公事过来询问一下,何姐,我们之间并没有冲突,何来道歉。”

当然有冲突了,何艳上午打了她一巴掌的事她没忘,但眼下她只能隐忍下来。

何艳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到了梁总助的手臂上,“哎呀,真是抱歉小梁,我手抖了一下,你没事吧?”

梁总助咬咬牙,疼得眉眼都皱成了一团,但也只能硬说“没事”。

接下来不论何艳如何施压,梁总助硬是没有遂了她的心愿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凌振国一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想了想,才笑着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下班前,梁总助被凌振国用公司常务的名义施压强行安排一起去赴了某个客户的饭局。

梁总助被逼无奈只能跟着他们一行几个大老爷们去了饭局,结果晚上被往死里灌白酒,打车回家的路上司机发现她不对劲,及时送她到了医院,才发现她胃出血了。

凌振国本想把灌醉了的梁总助送上客户的床,奈何客户太正直了,对这种小丫头兴趣不大,他又动了歪心思想自己尝尝。

结果何艳不停地给他打电话追问,扰得他心烦意乱。

要是何艳知道他把那丫头片子睡了,事后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最终才作了罢。

何艳听说了梁总助第二天临时请假住院的事之后,扭着屁股走进人事部,给人事施压临时请假不拿出住院证明就不准假,硬是把梁总助的请假驳回去打成了旷工。

梁总助在医院接到人事的电话后当场气哭了出来。

卢总那边还在总部开会,这几天都赶不回来,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人为她做主。

另一边。

凌苏抱着膝盖缩在沙发里,心不在焉地看着一部喜剧电影,江澜坐在离她一个抱枕的距离旁边,安静地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一整页,凌苏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好几次。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江澜已经一天一夜没跟她说过话了,她说什么,江澜都没有任何回应,把凌苏煎熬得要死。

但不交流归不交流,每天晚上江澜又十分自觉地给她擦身体乳擦药膏,睡觉的时候也照常抱着她。

仿佛一台设定了执行命令却没有任何情感的精密仪器一样。

凌苏快要憋疯了。

正当她神游天外地对着电视屏幕发呆的时候,江澜走出客厅去阳台打电话了。

从阳台晒完衣服回来的温姨神色紧张地小碎步走到凌苏身边:“太太,教授要辞掉学校教书的工作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