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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内。

永瑞帝刚批完手头上的一份奏折,抬头看到边上站着的王钦,便不经意地开口:“傅家的寿宴,可还顺利?”

“顺利着呢,听说老夫人还安排了她的贴身嬷嬷亲自在门口迎的她们。”

王钦笑的满脸褶子,与永瑞帝汇报着不久前才传回来的消息。

傅老夫人的寿宴,永瑞帝之所以极为重视,一则是他对老夫人足够尊重,二嘛,自然是为了墨初宁。

墨初宁假死离京多年,但在老一辈的皇室宗亲那儿,她有足够的分量。

她重回京城世家的视野中,有为了谢绾绾的意思,同时,也有永瑞帝的意思,永瑞帝想让她早些恢复身份,未来帮着太子早日坐稳他的江山。

这两年,永瑞帝自觉自己的身子越发的差了。

但他也知道,他的儿子们一个个儿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野心大着呢。

即便太子名正言顺,但他也害怕会不会有哪一日,生出别的变故,以至于仅有太子一人之力,不足以镇住他那些虎视眈眈的儿子们。

他不忍心对他们动手,他也不想让太子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动手。

所以,他想给太子留些人手。

墨初宁便是其一,他希望墨初宁能像当初辅佐自己登基,坐稳江山那样,再辛苦几年,辅佐自己的嫡长子。

永瑞帝手中的朱笔一顿,有些失神地低喃:“离开二十多年,阿姐确实也该回来了。”

就在这时。

太极殿外,一位太监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来。

王钦见状,心里一紧。

他赶紧小跑着出去,拦住那小太监,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惊着陛下,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

小太监气喘吁吁,他的手指着身后数十米外的人:“那,那个,王总管……”

“什么人来啦?还能把你惊成这样?”

王钦没空听他啰嗦,将他拨开往后看,这一看,那可了不得啊!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墨初宁和墨北珩,而且,这一路走过来,墨北珩是没有坐轮椅的,他就这么大咧咧地陪着他的岳母大人走到了宫里。

有墨初宁的金牌,又有这么一群叫得出名字的皇室宗亲,宫门口的侍卫不敢拦,只能一边叫了人赶紧来禀,一边让人跟着,免得再生出什么事。

王钦定了定眼神,那群人里边,除了几个王爷,王妃侧妃,还有傅家的几个主子和推谢绾绾下水的林婉儿等人。

秋辞和黎瑾月两个关键证人,自是也在的。

“这这这……傅家的寿宴出事了?”王钦心下一沉,他方才还说一切顺利,这才多久,就打脸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

很明显啊!

王钦欲哭无泪地迎上前,却仍是挤出一抹笑:“奴才,见过各位王爷,王妃、世子妃……今儿个,不是傅家的老祖宗过寿吗?怎的?”

话是对其他的人说的,但他的眼神却是看的墨初宁和墨北珩。

尤其是墨北珩。

脸色黑沉沉的不说,关键是,他是自己走进来的啊!

他是何时恢复的?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王钦有疑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疑问,尤其是墨北炎,因着墨北珩腿伤这事,他甚至开始怀疑,这阵子京城中的事,是不是也有墨北珩的手笔。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王总管,劳烦你通禀一声,就说我有事求见陛下。”

王钦小心地看了墨初宁一眼,犹犹豫豫地扫了她身后的那些人一眼,这才转身,小跑着去回禀了。

墨初宁见状,唇边勾了勾。

侧眸看向身后那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人,嘴里轻轻哼了一声。

王钦小跑着回到了太极殿,缓了缓气,斟酌了一下,才说:“陛下,长公主和瑞靖王爷他们入宫了,正在殿外求见呢。”

即便墨初宁已经离宫多年,但王钦一直是这么称呼她的。

“嗯?”

永瑞帝怔了下,第一反应同样也是傅家的寿宴出了事,而且这事必然与谢绾绾有关,否则,不可能惊动他的阿姐和那混小子。

“让他们进来吧。”

有外人在,他得端着,不能像以往那样与阿姐相处。

好可惜!

不过,在见到墨初宁身后呼啦啦的十几个人时,他的那种惋惜的情绪全都没了,脸顿时黑了好几个度。

这是闹了多大的事啊!

绾绾伤的很重?

怎的还牵连了这么多人?

他让人帮着筹办的寿宴,竟就这样被搅和了?

永瑞帝眼底越发冷凝。

简单的见礼后,墨北珩率先发难:“父皇,儿臣今日入宫里来,是要为绾绾讨一个公道的。”

眼见着墨北珩一本正经地唤他,永瑞帝还是不太习惯。

心里正别扭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瞪大了眼,盯着墨北珩的腿,这死小子的腿好了?

什么时候好的?

墨北珩见他出神,不经意地‘咳’了一声,永瑞帝这才堪堪回神:“你,你方才说什么?”

“陛下,荣王侧妃曹氏与傅家表小姐林婉儿在傅家前院,将我儿推到水中,溺水昏迷,可怜我儿前些时候受了外伤,身子至今未愈,如今再落了水……若不是婢女及时将她救起,我儿怕是凶多吉少了。,还请陛下为我儿做主,还我儿一个公道。”

墨初宁倏地跪在地上,声色俱厉地控诉曹心兰和林婉儿。

当然,其他几个侧妃,她也是不打算放过的。

毕竟,都是帮凶。

永瑞帝被那清脆的叩地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去扶她,他与墨初宁一起长大,自小感情便极好,除非必要,墨初宁极少跪他。

如今,她这样,可见,这事是真的触及她的逆鳞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永瑞帝问是这么问的,但其实,他压根不需要什么真相。

对错由谁,向来是他说了算。

阿姐说是她们错了,那肯定就是她们错了。

他的目光在下边的人里边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曹心兰身上。

这个他知道,之前在皇后宫里被那混账打了一回,后来给老七当侧妃,也是那混账给的暗示。

这是又作什么妖?

嫁人了还不消停!

“冤枉啊!陛下明鉴,妾身与那谢姑娘并无冤仇,谢夫人便是护女心切,也不能这样随意攀扯污蔑于妾身啊。”曹心兰有样学样,也极有诚意地跪地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