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手指着两人，目光坦坦荡荡，没有丝毫犹豫。
至此，这事算是有了定论。
墨北炎认出了那黑袍的样式，深知此事已经不可回转，不敢再说什么，最终，这事以几个侧妃被降为良妾，移出皇家玉蝶，林婉儿阖家被流放，她被当场拖走结束。
四皇子的正妃赵氏虽没参与，但作为当时身份地位最高的人，她有足够的立场可以阻止这事的发生而不阻止，所以，永瑞帝也罚了她闭门思过。
这样的惩处，赵氏早有所料，接受的很快。
倒是其他几个人就不同了。
从侧妃变良妾，从王府后宅的半个主子变成可以被王妃随意折辱买卖的奴才，这里边的落差，让她们无法接受。
“陛下，陛下，妾身冤枉啊！那人，那人明明是那下贱妇人身边的侍卫，他的话，怎能信？，陛下……唔……陛……”曹心兰还要再说，却被墨北炎一把捂住了嘴巴。
“闭嘴，再乱说，小心本王将你卖到锦香楼里去。”墨北炎在她耳边，低声威胁。
锦香楼是个什么所在，曹心兰便是消息再闭塞，也该听过这个地方。
这是京城里最是热闹的青楼。
里边的女子，迎来送往的，最是令人作呕，曹心兰闻言，扭过头，惊惧地看着墨北炎。
永瑞帝坐在最上边，满眼阴鸷，像是盯着一个死人般地盯着曹心兰。
她方才说什么？
阿姐是下贱的妇人？
“老七，朕信谁，不信谁，难不成还要你们两口子同意，是这个意思吗？”
永瑞帝目光沉沉，将墨北炎也绕了进去。
自墨北炎拉拢孙霖，又让他在整顿禁军的时候，发现了他还插手了不少禁军的人员安排，拉拢了不少人以后，他对墨北炎这个儿子，便再没了好感。
“父皇，儿臣没有。”墨北炎被永瑞帝这么一说，冷不丁地出了一身冷汗。
“好了，朕没心思听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没什么事便都散了。”
永瑞帝很不耐烦地赶人，他甚至冷着声警告：“曹氏，管好你的嘴，否则，朕不介意将它割下来，给朕的爱宠当下酒菜。”
曹心兰浑身一抖，险些晕了过去，是墨北炎死死地搀住她，才没让她倒了下去。
其他被罚了的人也如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往外走，准备离开宫里。
其他人同样糊里糊涂地陪着跑了一趟。
傅大夫人最是疼爱林婉儿的，可不过半日的时间，她却眼睁睁地看着林婉儿被拖走流放，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是以，她满怀恨意地看向墨初宁。
可在永瑞帝面前，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能将这种恨意压下。
所有人都以为，墨初宁拿着鸡毛当令箭，拉着她们入宫，与诸多王爷，王妃侧妃站在了对立面，便是有理也变无理了，都以为本该受罚的会是她，哪里知道，事情竟会是这么个发展。
陛下竟谁说的都没听，只问了那个黑袍男子的话便给她们定了罪。
那人到底是谁？
与墨初宁有何干系？
陛下为何如此包庇墨初宁？
不等他们深想，身后的一道声音，如惊雷般，让他们惊在了原地，只听得身后那道声音说：“阿姐，老二，你们先留一下，朕有事与你们说。”
阿姐？
陛下在喊谁？
这里面，除了墨初宁算得上是生人，年龄上也差不多以外，没别人了，陛下方才喊的那声‘阿姐’，是在喊谢夫人？
谢夫人是陛下的阿姐，那那那……
她岂不是公主？
有了这样的猜想，她们的心里，都漫上了无言的恐惧，只有墨北珩，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模样。
他猜对了！
绾绾的母亲，真的是老头子在冷宫里的那个姐姐。
倒是绾绾，冷不丁地成了他的表妹，怪别扭的。
“还愣着干什么？出去！”见他们直愣愣的，永瑞帝再次出声赶人，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永瑞帝再次出声：“老七，过了端午，你便带着你这些家眷，回封地去吧，无事不必回来了。老四，你们也一样，端午后，收拾收拾，你们也回封地去，省的在京城瞎折腾，碍朕的眼。”
至于老六，他早就去了封地的。
永瑞帝的这个决定，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墨北炎，让他到封地去，这是要彻底断绝了他的所有可能啊！
“父皇……”
“怎么，你还嫌弃朕给你的封地不成？”永瑞帝冷哼了一声。
墨北炎垂下了眸子，暗暗咬牙，但不敢再说什么，终是和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只不过，出气前，他深深地看了墨北珩一眼。
更准确地说，是看了墨北珩的腿一眼。
墨北珩挑眉，侧眸回看了他一眼，还故意对着他笑了一笑。
不过片刻，太极殿内便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永瑞帝、墨初宁、墨北珩三人各在一边，也不言语，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永瑞帝才开了口：“你的腿……怎么回事？”
墨初宁闻言，也看了过去。
之前，她还没怎么注意，是一直到入宫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的，不过，当时她也没心思多问，再说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可没这么地……融洽！
墨北珩眉头轻挑：“儿臣上一回不是与您说了，腿快治好了？”
因为还有墨初宁在，墨北珩还算老实，依旧是规规矩矩称呼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
永瑞帝明显愣了愣，也想起了上一回墨北珩说的话。
可是，那不是这混账故意说着给他听得话吗？
竟是真的？
他狐疑地盯着墨北珩，在相信他是近期治好的，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受很重的腿伤之间游移不定。
墨北珩也不在意。
这个时间点暴露，虽说早了点儿，不在他的计划内，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老七他们几个，怕是就要坐不住了吧？
何况，方才老头子还下令让他们早些去封地。
狗急还会跳墙呢。
老六和老七会做什么呢？
墨北珩摸着下巴出神，永瑞帝接连说了好些话，却见墨北珩在发愣，气的直接操起手侧的折子便丢了过去，墨北珩一个不妨，被生生地砸了额角，这才回神。
“老头子，儿臣哪里又惹你了？”
他顿时口不择言，忘了他亲亲岳母就在殿内的事情，说完，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看了墨初宁一眼，却与她眼中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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