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寿命？
伏地魔微笑着垂下眼眸，眼神嘲讽又不屑。
靠变成吸血鬼这样的手段得到永生，可不是他想要的，更何况他早就已经有了可以用来让自己得到永生的手段。
“我并不是来寻求这些的，尊贵的亲王大人。”
他隔着长桌望向血族亲王，黑色眼眸里像是酝酿着什么深沉的东西，眼里的野心与欲望倒是没有藏着掖着，显然也不是别无所求的。
那么……就是想要更多了？
至少在吸血鬼们眼中是这样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条件，可远远不足以换取我最忠诚的仆人。”
伏地魔兴致缺缺的歪着脑袋，像是对他提出来的条件不为所动，可又迟迟不肯说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让一向不喜欢绕来绕去的血族亲王失去了一丝耐心，危险的红色眼眸再次看向厄缪拉，心里思索着直接将可口的小点心抢过来的可能性。
“我本以为您会更有诚意一点儿……”
伏地魔一边看着他说着，一边向身旁伸出手，而后那个自始至终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小蛇人就立刻在所有吸血鬼的目光中弯下身体，如同一个被驯养的小兽将脑袋垂下，轻轻贴在他的手心。
那莹白如玉的蛇尾上的每一寸鳞片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像是精雕细琢出的艺术品一般，一头雪白的长发肆意散落在地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散发着淡淡的光。
那样的角度让厄缪拉露出了脖颈，虽然只是在发间若隐若现的，但也足以让年轻的吸血鬼们忍不住露出尖牙了。
年长一些的血族看上去不会这么急切，而是永远都是优雅又漫不经心的，看起来像是根本不被她的味道影响，只是眼中不断翻涌的欲望，让人不寒而栗。
最高位的亲王将伏地魔的动作看在眼里，眸色微动，目光扫过小点心似乎习以为常的姿态，便能猜到他们平日里的相处模式了。
仆人？
这怎么看都像是对待宠物和情人。
不过……能够让得到一只稀有而美丽的魔法生物并且能够磨灭她的天性使其臣服，也的确是他的本事。
“是条件不够，还是黑魔王不想用这个小点心来交易呢……”
两双漫不经心的眼睛对上，各自打量着对方，坐于高位上的亲王向来没什么耐心，也懒得和人类兜圈子，于是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声音微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翻脸。
血族向来是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的。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伏地魔的态度分明就是舍不得用她交易，可是又不否认他们说的拿她来交易这一点。
人类向来狡诈，弯弯绕绕的一肚子坏水。
但没了小点心，他又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呢？人类的东西他们可不需要。
不想交易，抢过来就是了。
血族向来不讲人类的道德。
高位的亲王再次抬起手，这次不是待客的信号，而是示意底下的吸血鬼准备攻击的信号，看向伏地魔的眼神冰冷淡漠，像是他在自己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一般。
得到命令之后，吸血鬼们看过来的视线越发危险起来了，只是伏地魔却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连收起魔杖都没有拔出来，像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可不是什么小点心……”
厄缪拉只感觉到一直动作轻缓的摩挲着自己脸颊的伏地魔轻笑了一声，然后低声说了一句话，猝不及防的就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
在脸上变得空落落的瞬间她似乎还有些不习惯，面色清冷又‘呆愣’的眨了两下眼睛。
一只吸血鬼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身后，却在抬起手的瞬间看到一双酒红色的眼睛，而后被一道魔咒迅速掀飞出去，然后被一小簇的白色火焰在瞬间烧了个干净。
厄缪拉直起身看向已经逼近的几只吸血鬼，眼神淡然，看了一圈，似乎是思索着对方的实力，但仅仅是对视，就已经有吸血鬼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
“别看她的眼睛！”
仅是一个对视大脑就瞬间充满了眩晕感，一只吸血鬼在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及时喊出了这句话，但也就是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理智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眼神立刻被其他的什么情绪填满。
不止是他，已经有好几个来不及转移视线的吸血鬼中了招，他们忠诚而热烈的看着厄缪拉，眼底的迷恋程度像是喝了高配版的迷情剂，甚至还临阵倒戈，和自己的同族自相残杀起来。
其他还未看到那双眼睛的吸血鬼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除了一直在高位上饶有兴致的观看着这一幕的血族亲王。
自带蛊惑魔力的眼睛，甚至还是像媚娃一样偏魅惑那一类的……有点儿意思。
但通常这种蛊惑内心的能力对心志足够坚定的人来说，影响都是是微乎其微的，他自信自己不会蛊惑，就像伏地魔一样。
所幸吸血鬼们都不依赖视觉。
即使闭上眼睛，他们能够通过听到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来确定猎物的位置。
那快到让人连残影都看不清的速度却并没有能够帮助他们处于上风。
“放开了玩……我的小食死徒。”
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纵容，像是真的不过是想让她好好玩罢了。
“最后再留下几个有用的。”
伏地魔现在的实力未必没法解决掉亲王级别的血族，他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来了就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
但他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给自己施个防护咒，而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儿，把一切都交给厄缪拉，让应对这些吸血鬼的同时还要注意保护着他，似乎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探她的实力上限在哪里。
“不会让您失望的……主人。”
在吸血鬼的快速围攻中，她甚至能够敏锐的躲掉一些背后突然的袭击，并且还能抽空回应他，声音清冷又平静，像是被这些吸血鬼围攻……对她来说也造不成什么压力。
但是……太平静了。
平静到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撕碎她脸上的平静。
白色的火焰围着伏地魔形成了一圈薄薄的壁垒，这些火焰看起来温和又无害，却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攻击力。
它能够令任何一个试图突破这层壁垒的吸血鬼在触碰到那处火焰的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到他的全身，在瞬间将其彻底吞噬，燃化成一缕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白色碎片消失殆尽。
甚至他们的死亡只是一瞬间而已。
根本没有给人思考和脱身的时间。
伏地魔看着护在自己身旁的一圈火焰，眼神有些幽暗，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轻轻抬手触碰上那由火焰形成的白色壁垒，意料之中的温顺无害，就像是它的主人一样。
那抹白色的火焰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温柔的包裹住他的指尖，即使同时应对着血族的进攻，面对他时也没有任何的误伤，游刃有余。
多么精妙的魔咒。
甚至这也不过是她的发明之一罢了，和她进行过魔咒方面的探讨的伏地魔无比了解她在魔咒上的造诣。
他看着那簇裹在自己指尖温顺乖巧的白色火苗，发自内心的赞叹着厄缪拉的魔咒天赋。
哪怕是天赋卓越的伏地魔也不得不承认，她在魔咒上的天赋，的确在当世是无人能及，一旦在巫师界公布那些她发明的魔咒，或许最年轻魔咒大师的名号就会是她的了。
幸亏，幸亏她现在是自己的小食死徒，否则就算不提那双眼睛，光是她在魔咒上的天赋都实在是有点令人头疼了。
幸好在未来会头疼的不是他。
伏地魔不否认自己在某一刻是幸灾乐祸的，对于邓布利多亲手把她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这一点，他想他会在邓布利多战败的那一天好好嘲讽一下他的。
“自信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美味的小姐。”
一只金发的吸血鬼悄无声息的从后背摸上厄缪拉的肩膀，他闭着眼睛露出微笑，也许是对自己的速度和实力都极度自信，他并没有着急着攻击，而是缓缓撩开她脖子上的头发，张开嘴亮出了獠牙。
但下一瞬，他手下温热的触感就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那只吸血鬼的大脑是宕机的。
她的速度……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我也这样认为。”
厄缪拉的声音轻到像是旁人耳中的一个错觉，轻飘飘的，像是一阵轻轻吹过的风，最后散在空气中。
她不知何时来到那只吸血鬼身后，一手抬起，无声运转着魔咒。
身体……动不了？
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
随着体内的生命力被抽走，那只吸血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俊美精致的面容开始一寸寸的出现皱纹，像是连同体内的水分也一度被蒸发一样，整片皮肤都变得皱巴巴的，最后被厄缪拉像是对待垃圾一样随手丢到一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一直在高座上没什么反应的血族亲王看到这一幕时，眼底的神色这才终于认真了几分。
人类的确喜欢捣鼓各种奇奇怪怪的魔法，使出什么倒都不足为奇，而且血族被吸取一些生命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外表可能会变得苍老许多，看上去像是干尸，但身体不被彻底燃尽的话，也不过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
他看向那只吸血鬼被扔向的地方，红色的眼睛泛起一道幽深的暗芒。
血族的身体的确也会被火焰灼伤，但就算是魔法火焰，但这燃烧速度未免有些太诡异了，几乎是沾上一点儿就没法脱身，甚至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一点儿。
这位巫师界的黑魔王的实力尚且深浅不知，光是这条被他称为下属的蛇人，就已经有些棘手了。
“亲王大人，您再不出手人家可不打了，人家才一千多岁，还没活够呢！”
那个身材火辣的女吸血鬼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近身，眼见着平日比自己厉害的几个都被一团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当即选择退到他下方的位置，一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语气娇媚的嗔怪着。
其余吸血鬼有样学样，也退到了自家亲王下方站成一排，虽然他们是活了很多年没错，但能活谁会想死啊？
虽然这种死法看上去一点儿痛苦都没有，但就像那位女伯爵说的那样，他们才活了几千岁几百岁，还没活够呢。
已经被蛊惑的部分吸血鬼则是站在那条白色的雌性蛇人面前和他们对立着，一直龇着獠牙发出威胁的声音，凶恶的红色眼睛有些蠢蠢欲动，像是想撕碎所有会打扰到他们靠近厄缪拉的存在。
“回来吧，缪拉。”
只是伏地魔的一声命令，她就毫不犹豫的穿过白色的火焰回到了他身边，看见他抬起来的右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像是对这样的指令早已烂熟于心，只是一如往常的，温顺乖巧的将脑袋递到了他的手心上，任他把玩。
那些见此情形想转换目标对他下手的吸血鬼连一个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定在了原地，随后伏地魔就看见他们被白色的火焰吞噬殆尽，她对魔咒的控制已经到了一个念头就能控制那些火焰的地步，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动作。
而厄缪拉却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用那双没有任何情绪与情感的眼睛淡淡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您只需要有用的人。”
他们没用，所以她杀了。
她像是在解释自己的举动，即使那样的举动是出于保护他，也因为他的一句‘留下几个有用的’而作出了解释。
那双眼睛与大多数的食死徒都不同，没有对他的畏惧，没有对他的狂热，也没有对他的爱慕……
甚至不能看见对他的任何情绪。
那能提醒伏地魔。
提醒他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做自己的食死徒，为自己做的任何事，仅仅是出于一场交易。
但即便如此，厄缪拉就是能给伏地魔一种……近乎于安心的感觉。
那种似乎只要他一声令下，她就能为他献上一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