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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能够顺利登基,多亏隆科多舅舅的扶持,他和年羹尧都是儿子的左膀右臂,儿子待功臣之心是一样的。”

皇帝嘴上顺从,一口一个“谨遵教诲”、“铭记于心”,可是太后每说一句,都被他不动声色给顶撞回来。

拿隆科多威胁不说,还暗含警告,说太后干涉朝政。

为了个妃嫔,竟连孝道也不顾了。

因着两人谁都没有明说任何事,太后也不便明着置气,她放下佛珠,端起茶盏,假装喝起茶来。

殿中一时没了声音。

宫女进来,孙竹息将托盘上的账册拿过去,“年节下需要赏赐六宫,东西都已经定下,如何安排,还请太后定夺。”

皇帝瞧了眼,关切道:“礼佛宜当静心,皇额娘又身子不适,孙姑姑也该少叫皇额娘在这些小事上操心才是。”

孙竹息知道皇帝借此说彼,亦不得不应声认错。

太后放下茶盏,笑容温厚道:“子孙昌茂乃是大清之福,华贵妃身怀龙裔,是该紧着最好的东西来,哀家也盼着儿孙绕膝,共聚天伦。”

“母子同心,儿子和皇额娘是一样的心思。”皇帝起身告辞,“养心殿还有政务要处理,儿子改日再向皇额娘请安。”

皇帝离开,太后让孙竹息将福寿碗和紫檀佛珠都收起来。

孙竹息将佛珠放进锦盒,却在收碗的时候,停了手,她看着碗上的字,迟疑道:“方才太后说起这字时,皇上似乎格外生气。”

“皇帝一来便看到这福寿碗,想必华贵妃送礼之前,便同皇帝商量过,皇帝也知道那字是华贵妃亲手所书。”太后余光一瞥,眉头一闪,嫌弃地闭上眼睛,“华贵妃如今的小心思也比从前多了。”

“皇上今日下朝便过来,只怕也是防着太后的意思,有了上一次落胎药的事情,翊坤宫不好进了。”

瞧着太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孙竹息立刻补充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后宫里头,谁生的孩子,都得叫太后一声皇祖母。”

“皇祖母?哀家可不缺这一声皇祖母。”

太后冷眼瞧着,年世兰已经取代纯元在皇帝心里的位置,可又觉得纯元也不是毫无地位,否则皇帝不会留着借纯元上位的罪妇。

“还是要想办法进凝香斋瞧瞧。”

凝香斋看守过于严密,让太后觉得那个康氏身上,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孙竹息领命,又道:“煦嫔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今天冷路滑怕是不能常来,听说延禧宫的安小主性格温顺,虽不善言辞,跟各宫的人都有几分交情,连延庆殿也去过好几回。”

“安小主弹得一手好阮琴,还有一副好嗓音,冬日漫漫,不如叫她来侍奉汤药,陪太后解闷?”

康如芸也曾是宫中惹人瞩目的存在,与谁交好,旁人都能看得到。

孙竹息的意思是,可以叫安陵容过来问问话。

太后点头,“如此也算是替皇帝尽了孝心。”

皇帝去过寿康宫的消息,很快传到景仁宫。

“听说皇上为了华贵妃跟太后闹得很不愉快,方才翊坤宫那边又添了新的守卫。”剪秋知道皇后正心烦,她打量着皇后的神色,小心道:“是御前的侍卫,皇上这是生怕华贵妃有半点闪失。”

皇帝如今待她,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皇后放下手中的书,捏着鼻梁,手肘撑着桌面,闭着眼睛在想昨夜嫣红传来的话。

直言设局针对自己,还说什么让自己无处可躲、只能束手以待的话。

她以为她是诸葛孔明,还阳谋?

年世兰如今是自信过头了,就她那个身子,便是怀上了,也留不住吧?

公然放话挑衅,是想激怒本宫,做她孩儿小产的替罪羊?

无论年世兰有没有孩子,皇后都不上这个当,她重新拿起书,道:“能怀上是她的福气,生下来是她的运气,养得大才算是她的本事。”

“娘娘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皇后冷笑一声,抬头看向剪秋,“那不是坐以待毙?”

“吉贵人往翊坤宫塞人,做的那样隐蔽,华贵妃亦看得清楚,还能将计就计,想是不容小觑。”剪秋垂眸沉思,担忧道:“她故意让嫣红传话,既然敢明说,想必是有后招,娘娘若贸然出手,岂非……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你也太看得起她了。”皇后眼底寒光乍现,讥诮道:“她不是爱皇上吗?那就让她爱的人再次出面,亲手送走她的孩子。”

皇帝薄情寡恩,连亲兄弟都不放过,何况是威胁他天下的外姓之人,有一就有二,皇后相信很快便会历史重演。

她敛了笑意,严肃道:“之前让你盯着翊坤宫,可有结果了?”

剪秋回禀道:“前直隶巡抚赵之垣因年羹尧的弹劾,被罢官,花了五万两走了华贵妃的门路,年羹尧亲自替他求官,皇上已经同意,想必赵之垣还会送银钱进来。”

“五万两?华贵妃胆子不小啊。”

“这还只是翊坤宫的,能说动年羹尧出面,逼着皇上朝令夕改,想必赵之垣花了更大的代价,外头的人见赵之垣如此,纷纷效仿,求见华贵妃的人,越来越多了。”

后宫干政、涉嫌贪墨、卖官鬻爵,桩桩件件都是皇帝的忌讳,这可比直接针对她的胎儿彻底有效多了。

皇后翻着书页,悠哉道:“倚功造过,必致反恩为仇。”

“奴婢才疏学浅,只是听戏文里说,‘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大抵便是如此。”

是日,天晴,日光映着雪光,透过琉璃窗,将屋子里照得明净透亮。

翊坤宫西暖阁,暖榻方几上放了个箩筐,绣绷撑着红布,里头放了各色丝线,桌面收纳袋平铺,上面扎满了银针。

年世兰盘坐在窗下,正研究怎么给自己扎针,周宁海从外头进来,递上一沓银票。

钱是王八蛋,长得真好看,整整十万两!

“除了约定的十万两银票,这些都是赵大人额外孝敬娘娘的。”

周宁海说罢,颂芝双手奉上一个妆奁盒子,顺便将盒子打开,里头是各种首饰。

年世兰放下银针,拿出一枚玉镯对着阳光,质地均匀、触手温润,是是难得的佳品!

“该说不说,赵之垣出手,可比皇上那个小气鬼强多了!”

外头传“皇上驾到”,年世兰透过琉璃窗看出去,那抹黄色的身影已经上了台阶,她慌忙将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