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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花房送来一盆雪兰花,枝上的几个花骨朵,经过炭火烘烤,竟很快开了,花香馥郁,满室甜暖。

年世兰在这样的氛围里,很快被烛火摇出一丝困意,听到皇帝的声音,手一松,书本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疼了一个激灵,一下子便清醒了。

得亏是书,若是竹简,能被砸傻。

她将书本往下拉了拉,侧头看向皇帝,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许久:两只眼睛一张嘴,也没见哪里有不同。

难不成是最近忙瘦了,想让自己夸他勤政爱民?

为君者,向来虚荣。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不准他听了高兴,能赏自己一套新衣裳,年世兰搜刮肚肠,闭着眼睛一顿无脑夸。

皇帝似乎并不满意,他坐到床边,将衣裳扯了扯,“你再瞧瞧。”

喔?新衣裳!

他不会是想送自己一套寝衣,怕太寒酸拿不出手,先试探试探吧?

年世兰无比期待看向门口,又看向皇帝:“东西无所谓贵贱,皇上喜欢就是这东西的福气。”

瞧着皇帝好像也不是这个意思,她又仔细看了一眼,认出衣服上的二龙戏珠来。

金龙出云,二龙戏珠,这不是甄嬛和安陵容的手笔么?

穿别人做的衣裳来自己面前显摆,不愧是皇帝。

年世兰记得甄嬛绣的是二龙戏珠,所以皇帝是想说他喜欢甄嬛?

喜欢就去见她嘛,自己又不会阻止,何必来自己面前炫耀?

虽说粥厂善堂办的有些私心,毕竟都是他的子民百姓,花了那么多钱也不见他这般得意,旁人给他绣件衣裳,便给他高兴坏了。

连件新衣裳也不肯给的小气鬼,有什么好炫耀的?

皇帝并不知年世兰所想,道:“贴身穿的衣物,必得心爱之人亲手做来,才贴心暖和,我知你绣工差些……”

喜欢旁人也不必编排自己吧?

年世兰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将书本放下,“皇上想去哪便去哪,臣妾不至于那般小气。”

说罢她侧了身,卷着被子蛄蛹去里头,离得远远的。

“……我其实不拘你绣什么样的,哪怕什么也不绣,只要是你亲手做来的,我就很高兴。”

皇帝低头看着寝衣,仍顾自道:“你现下有了身孕也不便劳累,只是这样贴身的东西,我还是希望由你来送,就当是新年贺礼,如何?”

他转过头去,身旁已空。

“世兰?你可有听我说话?”皇帝躺到她身旁,手扒拉着她的肩,锲而不舍道:“睡着了?”

年世兰不搭话。

皇帝侧躺在她身后,手掌落到她小腹上,“怎么这样凉?”

年世兰骤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他手腕,“皇上这便是放肆了!”

“这样凉,怕儿子冷,我这个做阿玛的,替他暖暖。”

“做阿玛的不正经,再往下便没有儿子了。”

“不是睡着了吗?”皇帝看着她微嗔的容颜,另一手撩开她的发,调笑道:“这是在说梦话?还是气话?”

“手拿开。”

“我不过是想醋一醋你,让你给我也做一件寝衣,当真生气了?你若不喜欢我穿旁人做的,便给我做两件,我日日穿着。”

年世兰想到甄嬛和安陵容那样辛苦做的,一个被他轻易绞了送人,另一个也没有穿几天,便觉衣不如旧。

横竖是浪费时间,实在没有必要。

“贴身穿的衣物,总要穿久了才舒服,臣妾听闻纯元皇后给皇上做了许多件,皇上慢慢穿便是,何苦累臣妾?”

明明她说的阴阳怪气,皇帝听了反倒觉得高兴,“旁人做的,总是比不上你的。”

他在她脖颈间蹭着,气息撩着细绒毛,逆了方向的手向上而行,耳垂被啮,她深吸一口气,暖甜的花香趁机钻进鼻腔,叫她有些难安。

年世兰经不起皇帝再三闹着,总算是答应送他一件寝衣,不过想到自己没有新衣,她也未许诺什么时候制成。

便待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再送。

尚余半月便是除夕,三位协理六宫事的妃嫔都有了身孕,一应事务都落在皇后身上,借着商议决策之名,皇后去养心殿的次数也就多了。

皇后手里握着翊坤宫的罪证,却不提半句她的不是,连一个字的试探也没有,皇上有意要赏什么,她便着意再添些,端的是夫唱妇随,端庄贤后是也。

想是什么都没发现。

毕竟多年的夫妻情分,皇后并无实在错处,做事又勤谨,皇帝便也多来了几趟景仁宫。

不知道是皇帝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太后转了性子,寿康宫那边也没有无其他动作。

后宫里风平浪静,瞧着一片和谐。

除夕前一日,叶澜依进宫替赤焰向年世兰磕头拜年,说院子打点妥当,在远郊的山林里,赤焰已经熟悉了回家的路。

她还亲手奉了一张贺表,上头歪歪扭扭写着「贵妃金安」。

顺便带来一个消息:凝香斋那位殁了。

“宫里又来人去见她,这回是见到了,奴婢听那位贵人涕泪哀求,一时心软,等那人离开,便去将她了结了。”

叶澜依紧盯着年世兰的表情,发现她并未责怪自己,悬着的心落下来,“娘娘不会觉得奴婢狠毒吗?”

年世兰倒是认真想了一下,还是摇头。

整日待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生活不能自理,还要受刑受审,于谁而言,都是极端的痛苦。

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此举于法不容,于情,本宫倒不觉得你有过错,她或许还会感激你。”

年世兰并不同情康如芸,甚至私心里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趁早了结了她,也省得有人拿她做文章,说自己有问题。

瞧着叶澜依方才的反应有些可爱,年世兰好奇道:“若怕本宫觉得你狠毒,其实大可以不说。”

叶澜依看了眼年世兰,垂眸道:“可是奴婢不想骗娘娘。”

或许某种程度上而言,叶澜依比后宫所有人,都更能担得起心思恪纯这四个字。

年世兰笑了笑,让颂芝包了两个银锭子并一些点心,拿给叶澜依,她离开没多久,黄规全过来,身后跟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