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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

她现在明明像是吞了炭一般,嗓子眼儿都要冒烟,皮肤却还是凉的,尤其那手指,所过之处,像房檐下的冰凌儿划过暑天午后的铜墙。

是喽,皇帝现在除了嘴软,连头发丝都要直立起来,身似铜墙铁壁一般。

冷热对比鲜明。

自备孕,贵妃的脉案,皇帝都是亲自问过,他时刻记着太医的叮嘱,说她体弱。

才三个多月的身子,自然是受不得剧烈运动的。

皇帝几度寻机开口,唤她的名字,试图将她推开。

可她咬着五月樱桃唇,那双含着江南烟雨的眼睛,委屈巴巴俯视着他,粉晕桃腮,开口只一声“皇帝”,声音百转千回,直叫他魂飞魄碎。

铜墙铁壁被抽了丝儿,竟敌不过小小女子的力气,他无力移腕,有语将出,不敢高声暗皱眉。

帝王人生头一遭。

百蝶穿花的肚兜早已不知去向,雪山压来,鸳鸯交颈,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朱唇合抱暖更融,游鱼贴腭口生津。

痴心襄王遇多情神女,真个“神游蓬岛三千界,梦绕巫山十二峰”。

他反客为主,欺身而下,吻如六月的雨点砸下,雪山春红朵朵。

一阵猝不及防的痛意袭来,她眉头紧蹙,下巴高抬、后腰悬空。

“皇上……”

灵台闯入一丝清明,年世兰脑袋里走马观花,许多人的话涌进来:

「出了很多血,太医说,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朕又没有了一个孩子……可是容儿的孩子是因为朕才没有的……」

「今日的事只是个意外」

「朕不该那么晚了,还跟容儿喝酒,朕喝了些酒,又是与她独处,朕明知她……」

「其实鹂妃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太医一直说她胎象稳固」

「就算皇上宠爱鹂妃,也应该克制自己」

「朕也知道,可是朕每每与鹂妃单独相处,总是情不自禁」

「前几次因记着她有孕都没事,今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娘娘日日命花房送去的狐尾百合,谁能想到就是那一夜的花蕊中,多了一点被撒上水的香饵粉末」

……

她因吃痛抽吸,两肩颤动,却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皇帝终于松口,低沉沙哑的嗓音,钻入她耳朵,“醒了吗?”

屈曲的膝盖失力,颓然滑落,她整个人失去支撑,无骨一般,就那么躺着。

“现在不是时候。”皇帝抱歉道。

纵然他油煎肺腑、火燎肝肠,也不能不顾惜她的身子。

床帐角边的金累丝香囊还在晃动,年世兰双目无神望着。

宫中关于她有孕的消息,虚虚实实传了一大堆,六宫妃嫔全都糊涂了,谁也拿不准。

可若非真实有孕,她又哪里敢一次又一次当众测验?

只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的身体才见起色,还留不住他,便是她穷尽毕生之能,日日施针用药,也最多保他不过四月。

身子拖不起,是该送他走了,却不该在这种场合。

否则自己这些时日的谋划,便都白费了。

肩膀有些痛,上面有一圈牙印,是皇帝刚咬的,方法有些简单粗暴,可若不是他及时控制,只怕现在已经出事了。

“臣妾有罪。”她双手紧紧抱住他,弱弱道:“明知身怀有孕,却还控制不住自己,臣妾对不起皇上,是臣妾的过错。”

皇帝很想让她不要动,可她带着哭腔,万分抱歉,他也只能忍着自己,轻轻搂着她,软言细语哄道:“与你无关,是我不好,知道你今晚委屈,原只是想逗你一笑,却不料失了分寸。”

年世兰摇头,“臣妾的错,臣妾差点就让皇上杀了自己的孩子。”

「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几个字仿佛一道惊雷,落在皇帝耳中。

一时间内疚、悔恨、心疼、自责齐齐涌上心头,他又想到那个已经成形的男胎,几度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又有孩子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皇帝的手穿过她的发,捧着她的脑袋,脸贴着她的脸,喃喃道:“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他又极小声说了一句,“我会补偿你和孩子的。”

两人肌肤相亲,正是亲密无间,暖甜的香气钻进鼻腔,血液再次沸腾。

年世兰将他推开,“皇上去别的妹妹那里吧,臣妾……”她微张着唇,一呼一吸间,心跳又快了起来,“臣妾不知怎的,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皇帝胡乱穿了衣裳下床,寝衣半敞,却用被子将年世兰完全包裹住,抱着她出了内殿,放在暖阁榻上。

年世兰就着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

她是真难受。

苏培盛拿来墨狐大氅给皇帝披上,“天冷,皇上仔细别冻着。”

寝殿有不干净的东西。

皇帝看了眼年世兰,起身走向正殿,吩咐苏培盛几句,让他立刻带人去寝殿查探。

怕再次惊扰了她,皇帝压低了声音,道:“给朕查,贵妃吃过的食物、用过的东西、殿中摆放的物品,角角落落都给朕查清楚!”

“朕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谋害皇嗣!”

苏培盛叫上周宁海,先去寝殿看了一番,然后分别去香药局、太医院请人来,又让小厦子去御膳房查记档。

殿中的红烛不断燃烧,烛芯下垂熔了周边的蜡,火苗变得格外旺盛。

景仁宫里,剪秋拿着剪刀将烛芯剪短,火苗闪动,皇后愣愣看着书上的字。

这一页她已经盯了半个时辰了。

“娘娘,早些安置吧,皇上去了翊坤宫,怕是过不来了。”

皇后一动不动。

剪秋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有罪,今晚不该多那一句嘴,叫皇上疑心娘娘。”

“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本宫什么都不做,皇上也会疑心本宫,今夜……”

皇后呆呆望着书面闪动的光影,今年乾清宫的布置,几乎完全复刻了去年,红梅窗花、红梅灯笼,桌上放的也是红梅。

去年皇上还会睹物思人,去倚梅园暂排苦思,今年皇上的眼睛,就没有从年世兰的身上挪开过。

谁要说年世兰一句,皇帝便立刻斥责回去,生怕她吃了一点亏,连卖官鬻爵、前朝后宫勾结这样的大事,他也视而不见。

“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皇后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剪秋,不可置信道:“他难道将姐姐彻底忘了?”

剪秋心疼地望着自家主子,“皇上那样爱纯元皇后,怎会轻易忘记?年氏必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蒙蔽了皇上,娘娘身子要紧,莫要自苦啊。”

“妖法?”皇后哼笑一声,心底竟有一丝羡慕,“究竟是什么样的妖法,能将皇上的心,拴得这样牢?”

“娘娘可还记得康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