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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天上无敌 > 第78章 人性的转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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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逐渐将宁安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众人也都在雨中低着头沉默不语。

宁安脸色飘忽不定,一会对着遗体喃喃自语些什么,一会却又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却始终没有嚎啕大哭,可那正是伤心至极的表现。

萧燎等人有些看不下去,正准备上前却又被华栩阻拦了下来。

“还是让他……让他一个人独处一会儿吧。”华栩叹了口气,知道任何安慰在此刻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也做不到所谓的感同身受,所以华栩也只能领着众人退到了山坳外,留给宁安一个独处的机会。

他们都知道,宁安修行的意义只是为了庇护所爱的人,可如今……

失去了意义的人生,他要怎么样才能够挺的过去呢?

宁安独处于风雨之中,任凭雨滴打在身上,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眼前的几具遗体之上,渐渐的,他不再激动,整个人只是无声的跪在雨中。

天完全暗下的时候,宁安才表情淡漠的从村庄的废墟之中走出。

看不出伤心,也看不出愤怒。

裴东匣内心有些悲哀的明白,这个心性纯朴的少年,终究是要被修界彻底的改变了。

后来没有人知道那一下午宁安在废墟之中究竟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宁安的过往,和纯朴的心性,在随着那些村民的遗体入土为安时也同样被埋葬。

这或许就是修界给他上的第一课。

宁安的身影从雨幕之中走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宁安低声开口,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与冷酷。

“走吧。”

华栩自然知道他说这句“走吧”究竟是什么意思,掏出了那份卷宗,此刻那指示的标志已经开始闪烁起来,指向了一个方向,众人自然明白,这应该就是他们要追捕的那名修士的位置了。

月光照耀之下,几道身影不约而同的开始奔波起来。

———————

一处秀丽的山峰的悬崖边,一名年轻修士正呆呆着坐在悬崖之上,俯瞰着远方城市里的万家灯火。

因为这一场大雨,他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息都被清洗掉不少,可他明白,这种血腥是永远不可能被剔除的。

“诸宗……呵呵呵………”年轻修士嘴里低声呢喃着,逃离了那村庄这么久,他也明白自己的遭遇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了,诸宗借口为了维护正元宗传送门治安,抽调了守护人类聚集点的人手,这样一些心性本恶的修士以及魔修就方便对那些凡人下手了,而像自己这般,既有天赋,又不愿意归顺于诸宗当中,更不愿意随意杀人的散修,就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一旦自己这种人进入正元宗的遗址,诸宗觊觎已久的这块蛋糕就会被分去不少,诸宗自然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一旦光明正大的大规模屠杀他们这些散修,又势必会引起散修们联合起来的反抗,那样只能够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所以诸宗才设计下了这些计策,他很确信,那天和自己喝酒的一行人,绝对不是什么“散修”,而是诸宗特意抽出来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的人手。

如果不出意外,在自己中招的那一刻,自己的名字就已经上了诸宗狩猎的榜单,甚至有可能追杀自己的诸宗弟子已经抵达了太清州附近。

他的目光看向人类的城池,虽然屠杀了那村落当中的所有人是无心之过,并且他也因此感受到了愧疚和折磨,但他并不打算坐以待毙,既然诸宗想要害死他,也没理由就这样栽在那些被当枪使的弟子手中。

以散修的身份抵达了如今的凝元境,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也不会做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什么事情有自己的命重要呢?

而如果身处城池,运用修为难免会伤及无辜,已经记恨上诸宗的自己倒是放的开手脚,只是这些弟子还敢出手吗?

他嘲讽似的笑了笑,不知是笑诸宗,还是笑如今成为丧家之犬的自己。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套凡人的装扮,套上之后跳下了悬崖,整个人的身形逐渐向那座城池飞速掠去而去。

———————

顺着指针的方向,众人行进的越来越快。

裴东匣看向不远处那个熟悉的城池,有些恍惚。

十多年了,临清城似乎仍然没有什么改变,外周的贫民窟依旧存在,据说安稳了十多年的奸相卫梁最近又有了动作,因此临清城这样的城池内,百姓的生活又艰难起来了。

萧燎却有些心神不宁,他还记得上一次来到这座城池,却是以玄衣卫的身份进入其中,在这里,他也失去了对于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若不是玄衣卫当中的枪壹及时赶到,恐怕自己也早已折在了这里。

当时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对付温衍这样的小官员和他手下那三五百泼皮无赖是真的无力,但如今作为修士的自己再次回到这里,如果再遇到那种情况,解决他们也只是几瞬息的事情罢了,这样对比起来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反差。

玄衣卫再怎么强大,除了建立之初就存在的那几个人是修士外,也始终是凡人,面对温衍这样坏到了骨子里的人,终究是太难对付了。而自己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了了一介修士,可因为更深层的关系,却依旧无法对卫梁这样的人下手。

他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华栩,内心总算是有了些安慰,这位大隋未来的新君,也许能够担负起一些责任,改变百姓的困境吧。

“那个人就藏在这里?”看到晃动的频率越来越高的指针,华栩收起了卷轴,目光落在临清城中。

“应该就是这里了,”萧燎点了点头,“小心一些,暂时不要暴露身份,他或许就是想仗着这种环境限制我们出手。”

众人规矩的走到了城门口,正准备迈步进去,那守城的士兵却将手中长枪横在了众人面前,“站住,什么人?来临清城干什么的?”

而他另一只手却在身后擦了擦,裴东匣和萧燎自然明白了此人的意思。

裴东匣赶紧走了上去:“我们是客商,想进城购置一些东西。”

于是华栩黑着脸,看着裴东匣掏出一粒银块,趁士兵搜身的同时塞在了他的手中,或许就是因为那块银子,后续的几个人也都没有被捜查,直接放行了进去。

即使裴东匣的借口有很大纰漏,例如他说自己这一行人是“客商”,可并没有随行的商队和货物,几人也不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可因为有了那银子,几人还是被放进去了。

并且裴东匣也很确定,如果没有那块银子,即使自己这一行人真的是客商,也进不了这个门。

对于裴东匣和普通老百姓来讲很正常的事情放在华栩眼中就不正常了,但华栩已是身为修士,自然没有管这档子事情的打算,其实在刚刚接近临清城目睹贫民窟内的样子时,他就已经怀疑起了大隋是否真的只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

或许是因为地方偏僻,偶然有一两个败类的原因吧,华栩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即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城。

临清城内似乎还是老样子,说不是太热闹,却也不怎么冷清,或许是因为宁安的遭遇,众人也都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想尽快找到那名修士。

卷轴上的指针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华栩抬头四下观望着,这里正是临清城的市集,周遭有许多酒店客栈,要想在这种地方找出那名修士,本身就十分困难,再加上周遭有许多的凡人存在,一旦交战起来,恐怕会殃及到这些无辜的凡人,这也不是几人想看到的。

华栩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就自然的分散开来,各自进了几家客栈和酒馆,临清城内散修并不多,仔细观察或许就能够找出那名修士的踪迹。

可结果就让他们有些失望了,几处客栈都没有那名修士的踪迹,众人也只好暂时住了下来,只要卷轴上的标志不变,就代表那名修士还没有离开临清城,这样下去等到正元宗传送门开启,这名修士不能看一直呆着这里,一旦他想离开临清城,就早晚都会露出破绽。

华栩看向了繁华的街市,却有几名乞丐蹲在街市之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停的捡拾些地面掉落的食物,还时不时警惕的抬起头看向四周,似乎是惧怕着些什么一般。

还有一个穿着落魄的年轻人也蹲在街边,似乎窘迫到了极点,但仍然放不下尊严,并没有跟着这些乞丐一起捡拾食物。

“管摊的来了!”

也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大多乞丐听到这一声都十分畏惧的连忙退去了,只剩一个看不出性别的小乞丐,仍然趴在地上捡拾着些什么,不只是因为饿极了,还是因为其听力有问题,并没有听得见其他人的呼唤,而不远处,一个穿着兵甲的大汉,手持了一根木棍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华栩脸色一沉,自然知道这大汉想要做些什么,这些管理当地市集摊位的大多数当地的士兵,以前大隋吏治清明的时候这些人也只负责维护治安以及控制商贩商品的品质,但如今这些人却是见机敛财罢了,街巷之中这些乞丐不能够为他们带来利益,自然成了他们眼中“碍事”的存在。

那大汉走到小乞丐面前,也不言语抬手就是一棍,华栩脸色一寒,就正准备出手阻拦,没想到蹲在街边的那年轻人倒是先出手,替那小乞丐接住了这一棍。

华栩瞬间警惕了起来,年轻人敢这样出头,莫非是修士?

可事情似乎是出乎了华栩的意料,那年轻人挨了这一棍,直接被打趴在了泥泞的地面上,那小乞丐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想起身逃跑,又转了回来想要拉起地面上的年轻人。

“哼!”那大汉什么话也没说,手中长棍挥舞着就要再次砸下,那年轻人撑起身子又护再了小乞丐身前,再次挨下了这一棍,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却半点不像是装的。

那汉子似乎是铁了心要赶两人离去,手中长棍不停的挥舞着,年轻人也总算是撑不住叫出了声,将那小乞丐往前一推,低声开口“走!”

华栩忍不下去了,就在大汉的那一棍朝着年轻人头颅砸去时,华栩走上前去轻而易举的接下了这一棍。

那大汉有些错愕,转过身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喝骂,却发现眼前站了个一看就穿着不凡的公子哥,出于本能的畏惧也就吞下了脱口而出的脏话,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开口:“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你这是在干什么?”华栩捏住棍子问道。

“赶走这些叫花子啊,有什么不妥吗?”那大汉理所应当的开口道。

“可人家也没有犯什么事,大隋法令也没有规定,乞丐乞讨就应该被打吧。”华栩开口了,他毕竟不是玄衣卫这样常年扎根市井的人,面对这种情况仍然想着讲道理让对方认错。

“呵呵……”那大汉笑了一声,“可是乞丐会影响市集的形象啊,并且还会影响他人做生意,再说了这些事情也跟你没有关系。”

汉子不再客气,眼前的公子哥虽然穿着不凡,但在临清城内他也不认识此人,就以为是读了几本圣贤书,自以为悲悯天下的读书人。于是他开口道:“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除非你想和我去军营走一走。”

说罢,这大汉还撇了撇腰间的长刀,虽然没有讲明了自己的态度,可华栩却明白,这就是在威胁自己。

那大汉回头正准备抄起木棍继续驱赶乞丐,就发现那俩乞丐早就趁机会跑没影了,这下他算是恼羞成怒了,转头又抓住华栩的手臂,“跟我走一趟吧。”

“为什么?”华栩不为所动,冷声开口道:“在下是犯什么罪了吗?”

“这可由不得你!”大汉抽出了刀,架在了华栩脖子上,暗想这下子可以敲上一笔赎人的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