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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登高堂 > 第5章 生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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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以遥往常温和脸上满是焦急,“笙娘,你可还好?”

“……我,我还好。”

徐笙没想到会是季以遥,她以为他既鸽掉他们的约定,那自己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可他脸上的焦急也不似作假,徐笙有些迷惑了。

“你将手伸给我,我拉你出来!”

季以遥趴在坑边,伸出手对徐笙说。

徐笙咬着贝齿,撑着全身气力缓缓地爬站起身。依言伸出手放到他的掌心,可季以遥稍稍用力,徐笙便忍不住痛呼出声,她今日受伤之处太多,刚刚扯到伤口了。

“可是受伤了。”季以遥询问,确是用肯定的语气。“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有没有绳子。”

“别走!”

徐笙的情绪紧绷良久,突然出现一个人极大地缓解了她的恐惧,她松懈许多,眼见着这人要再度离去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紧张极了。再者,因着上午的事,徐笙虽然相信季以遥的品性,但也对他不甚信任,生怕他丢下自己离开。

“放心,我不走!我就在周围,马上回来。”

季以遥还是消失在坑边,徐笙紧咬着下唇,浑身轻颤着,却没有再次喊住他。

不多时,一根徐笙手腕粗细的树蔓被抛了下来,徐笙下意识地上手捏住,不是枯的,又使劲拽了拽,没断。

徐笙已经失去了些思考能力,她不曾想到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根树蔓,只呆呆地触摸着这突然出现的树蔓。

突然,顺着树蔓跳进来一个人。

徐笙如惊弓之鸟惊呼一声,整个人牢牢得贴在土壁上紧闭着双眼,身子不住地抖动。

“笙娘!别怕,是我。”

季以遥温和的声音极大抚平了徐笙的惊惧,她缓缓睁开眼确实瞧见是季以遥的面容后,再顾不得许多,猛地扎进他宽阔的胸膛中,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身。

季以遥被这冲力激得倒退两步背贴在土壁上,土壁不甚平整,他吃痛的地嘶了一声,好看的眉毛蹙拢,伸出手就想要推开徐笙。却感受到怀中少女极大的不安,落到少女肩上的手终究是变推为握。

好不容易徐笙缓和好情绪,在发现自己与季以遥如此亲密的距离,徐笙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地动动身子。

季以遥自是注意到了,他微微拉开她的身子,“笙娘,我们得先出去。”

季以遥没精力去注意她的羞窘,只想着快些脱身。看着徐笙低着的脑袋微点,季以遥捡起因刚刚冲击松手掉落的东西,是一捆树蔓。

“笙娘,得罪了。”

话音刚落,季以遥便拿着那东西环过徐笙的腰身,男子身上的皂角味道扑面而来,徐笙呼吸一滞,眼眸微闭脸上浮现些许贪念。

季以遥没多停留,又背过身去,把环过徐笙的树蔓又绕过自己腰间,接着紧了紧树蔓打个结把两人牢牢拴在一起。

徐笙还沉浸在男人身上的皂角味道中,没防备季以遥突然使力,腰间不稳便一个扑身趴在季以遥背上。

这下便离得更近了。

徐笙还未开口,季以遥的声音便传来:“笙娘,你抓紧我,我要往上爬了。”

季以遥说着便握了握树蔓,双手使力往上攀爬。

他虽瘦弱,但也不似其他书生一样只会死读书,因着是徐秀才教导,徐秀才自是懂农忙时节的辛苦,边也要求学生们平时放农忙假时帮着家里做些农活,因此季以遥倒也有一把子力气。

他背着徐笙,双手攀着树蔓,青筋毕现,徐笙也吸气提着身子,试图减少自己的重量。

有了树蔓着力是比刚刚徐笙徒手攀爬要容易些,好一会儿两人终于爬上那个深坑,季以遥解开束缚住两人的树蔓,两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徐笙只觉劫后余生,两腿一软滑落瘫跪在地上。

“笙娘,还能走吗?”

季以遥缓过起来温和地问,徐笙试探着动了动,一步牵动全身的神经,疼痛非常,她又走了两步,终究是忍不住回头眼中带着恳求地看着季以遥,天有些黑了,看不太清楚季以遥的神色。

只见季以遥走到她前边蹲下,“上来罢。”

徐笙也不再扭捏,他们是未婚夫妻呢,再者刚刚也不是没有背过。于是老老实实地趴上季以遥的背。

季以遥看着瘦弱单薄,但是后背还挺宽大的,徐笙想着,即使还身处深山树林,即使天色逐渐黑暗树林更显阴森,她心里也觉得安全感满满。

徐笙在季以遥背上晃啊晃着,突然想起今天自己找他的目的。

“……你今天上午,为何失约?”

“我没有收到消息,有人哄了姜家来传口信的孩子。”

“啊?”

徐笙没想到是这个原因,紧接着,她突然也想到推她下去的那个人,双手猛的搂紧季以遥的脖子,“有人推我!”

季以遥正因着徐笙突然收紧胳膊而步子踉跄,山路不好走,季以遥稳住身子停在原处,“谁?”

“我没看清,他从背后推的我……”

“哦。”

季以遥专心于脚下的路,淡淡回了一句。

徐笙看着季以遥,却只能看到他左侧的耳朵和线条分明的下颚。

季秀才的语气和表现都太淡定了!

“季秀才,你愿意娶我吗?”

鬼使神差地,徐笙就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讲了出来。交织在季以遥身前的纤手已经搭在了男人的肩上,紧紧攥着男人的衣裳。她整张脸连着脖子红了一片,把头埋进季以遥的后颈窝里,又紧绷着神经等着季以遥的答案。

季以遥有些痒,不适地动了动脖子,剑眉微蹙。

“笙娘,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会是我未来旳妻。”

这个答案让徐笙又是高兴又是失落,可她也不清楚自己希望听到什么。

“这次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便告诉其他人刚刚对我说得了。”

季以遥温和的声音继续飘进徐笙耳朵里。

“……好。”

季以遥背着徐笙行至山脚时,天已经黑透了,正好撞上找寻无果也都下山了的男人们。

见着季以遥背着徐笙,全都围拢过来。

“笙娘,你受伤了?”

“爹,让您担心了。”徐笙语气饱含着内疚与后怕。

“女儿不小心掉进了以前猎人布的陷阱里……”

徐秀才暗自心惊,亏得没掉进现下布的陷阱里。于是也顾不得训斥女儿,只想着快些回家让姜氏瞧瞧女儿伤在哪了。

徐秀才见季以遥背了徐笙一路下山,忙把徐笙搀扶下来,犹豫了一下,也立在徐笙面前弯腰蹲下。

徐笙止住了父亲:“爹,我已经好多了,我能走。”

徐秀才便也没强求,只让徐笙搀着自己胳膊慢慢挪动,父女也该是要避嫌的,还当着女儿未来夫婿的面呢。徐大宝在姐姐失踪后也闹着跟徐秀才一起上了山,此刻见状凑上前去挤开立在他姐姐另一侧的季以遥,让姐姐撑着他。

一行人慢慢悠悠地朝着村里回去。

行至村尾,季家男人们便告辞了,本来季以遥还想着再把徐家人送回去,也被徐秀才和徐笙婉拒了。

姜二郎早就先行一步回去给还在寻找徐笙的女人们报信,当徐笙一行人到家时,姜氏已经立在门口,还未走近,看着徐笙这幅狼狈的样子,姜氏泪流满面,一个快步冲到她面前,举起手像似要狠狠打她,可落在徐笙身上时,那点子力道微不足道。

敬业地当着小拐杖的徐大宝没来得及拦下娘亲,只看着娘亲的掌落在姐姐身上变成了拍,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

陪着徐家人安全回到家的姜家男人们便提出了告辞,姜氏与她兄弟侄儿们客套感谢了几句,约好明个儿她做东请他们来吃饭就放了人离去。

姜氏回身接替了徐秀才的位置,一只手搂着徐笙的腰,一只手扶着她的手臂,同徐大宝一起把她放回了她的屋子。

把徐大宝轰出去之后,姜氏迫不及待地上手脱女儿的衣裙。

徐笙身上疼痛坚持了走了近一个时辰的路早已经筋疲力尽了,也由着她娘。

衣裙尽褪,血污破烂的衣裙已经让姜氏担心不已,这下子没了衣裳的遮掩,徐笙身上的伤痕更加触目惊心。

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血痕擦破更是一道比一道深。姜氏流着泪骂她胆大不安分,又找了药酒替她仔细擦遍全身。

徐笙嘴唇泛白,双手抓着身下垫的褥子,用着全力忍受酒精刺激的痛苦,由着娘亲唠叨。总算,那股子痛劲稍稍过去,在姜氏的絮叨中,徐笙又沉沉睡去。

……

徐笙生病了。

自那日回家后,姜氏给她简单的擦了药酒便由她睡去,直到第二日下午宴请完姜家她还未转醒,姜氏不放心,进去一探她的额头才发现烧得滚烫,才匆匆喊徐大宝去隔壁村请郎中。

郎中给她诊脉后,说她这是惊悸之症,开了药好生休息些时日就行,姜氏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地。

村子里请郎中可不常见,谁家小病小痛的不是自己熬熬就过去了?不出半日,整个村里传道徐笙生了重病,更离谱一点的称她快要病死了!

于是第二日,与徐家与徐笙交好的人家提着鸡蛋白菜来看望她,姜氏开始还乐呵呵地接待着,直到知道原委的姜家都不放心来隐晦地问候几句,姜氏才晓得这一遭,当下一黑脸在院子里破口大骂,是哪个缺阴德的咒她女儿云云。

徐笙倒是一直都浑浑沉沉养病,若说她胆小,那哪能做出那骇人的事?若说她胆大,那事之后又被吓得成天个做噩梦,导致这病迟迟不见好。

期间季秀才也来探望过,只同徐秀才说了几句话,问候了徐笙知晓她的病没有外头传的那么严重,留下些红枣鸡蛋就罢。

徐笙安心地养着病,半月之后慢慢地定下心神,病也渐渐好转了。与此同时,外边她的婚事进程也在继续进行着。

婚期定在十二月初八。

姜氏忙得脚不沾地,又要照顾家里又要天天往季家跑商量婚礼事宜,不出一月,肉眼可见的她下巴更瘦削了些。

关于席面问题,姜氏还差点跟季大娘子吵起来。姜氏好面子,唯一的女儿出嫁她是想办的风风光光的,她想到季家家贫,不摆三天流水席那一天总是要得吧?

姜氏在季家把这话一说出口,还觉得真真够儿体谅亲家了。谁曾想季大娘子陈氏一张口就直接否了,扯出年前季二郎办的婚事,就只让了几家亲戚一起凑个热闹,再给外头看热闹的乡里乡亲抓点瓜子糖果,婚就成了。都是姓季的,怎就如此厚此薄彼?就因为他季三郎考了个秀才?

陈氏觉得季三郎的婚事也该跟季二郎的一样办。

两个女人在屋内大骂出口,穆氏在一边左右踌躇,不知道该劝哪边,劝哪边都不对。

争吵声惊动了刚从田里回来的男人们,进来堂屋一问,男人们都沉下脸来。

姜氏住了嘴,陈氏打量着自家男人的脸色,大嗓门也渐渐低了下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

门口季以遥突然出现,递了两吊铜板交给穆氏,交代穆氏按着姜娘子的意思好好操办。

“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在镇上接了活,给书坊抄书这半年攒下一些。”

“乖乖,你这半年就能挣家里二亩田一年的收成……”

季家祖上倒是有些田地,架不住后头遭了荒年,为谋生路卖了大半去,现下也只剩了五亩地。

七八月间农闲时,季老大和季老二还得去镇上寻摸些力气活计,也不过才多个一二两银子。

陈氏有些贪婪地盯着穆氏手中的两吊钱,吴氏走到她前边去,暗自捏了她腰间软肉一把,陈氏吃痛,乖觉地垂下眼。

吴氏看着三孙子道:“家里给你办酒哪用你的钱?你这好好留着,以后读书多得是用钱处。”

陈氏不甘心,又抬起头道:“娘,这可是差不多二两银子,三郎再需要钱,也不用给他留这么多……”

二两银子,抵得过季家一年三分之一的收入了!

吴氏极瞧不上眼陈氏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怒道:“老大家的,家里是短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眼皮子浅得见着点都想扒拉进你怀里!我话就撂这,以后大郎二郎有出息自己去挣了钱回来,我也不要他们的!”

眼见着吴氏摆出不容商量的态度,陈氏眼珠子一转,自认不能让自己这房吃亏,道:“那三郎现在会自己挣钱了,他以后也不需要我们供了吧?可算是熬出头了,往些年供三郎读书的那些钱,都够家里买几亩好地了。”

吴氏横了一眼陈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被季以遥截过话头:“大婶说的是。奶,孙儿如今能有进项,也要成家了,总不能一直靠着家里供着,而且大哥的孩子也到了启蒙的年纪,四郎过些年也该娶亲了,不能为着我拖累了一大家子。”

这些年全家供应着他念书,过年家里孩子都难做上一身新衣裳,大婶大嫂早有怨言季以遥不是不知道。

陈氏得意了,“三郎不愧是当上秀才公的人儿了,这话讲得就是有道理。”

“瞎说,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管家的事你们男人知道什么,用不着你操心,家里还没揭不开锅!”吴氏沉了脸:“老大媳妇,我还没死呢,这家你就想当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旁边沉默的季老大走过来对着陈氏就是一巴掌,“有你什么事,丢人现眼的东西,闭上你的嘴!”

季老大又转头对着吴氏道:“娘,是我的错……我回头定会好好管教这婆娘!”

姜氏看了季家的这一场闹事,也觉得继续在这儿有些不自在,便又拉着季家人想快点商讨出个章程好离开。

最后两家边各退一步,不办流水席,但是请各家亲戚并村里人都来热闹热闹。

陈氏心里还是不满,觉得自己的二郎被三郎压了一头,但这是季三郎自己出的钱,刚刚又闹那一遭,她不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