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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玉指拂过那如神只一样的眉眼,贪恋而又痴迷。

那份痴迷正如许多年前一样浓烈,炽热,燃烧着她,让她那颗心不断徜徉在一片绽放的花海之中。

她的手像是妖娆的蛇一样婉转游移,缠绕着他骨骼清隽的肩膀,低唤着阿迟。

凤眸蒙着一层丝丝缕缕的旖旎。

她要与他共度良宵,她要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

这个孩子将会是他们的纽带,是他们爱的结晶。

从此,她和孩子将会占据他的心,填满他的全部,没人可以代替,然后她要把萧晏那个傀儡踢出局,让他们的孩子当萧国的皇帝,她为太后,他为相国,一起共筑万代千秋。

宁隐说时,褪去衣物,露着如凝脂般的雪肤,然后她俯下身,要亲吻陆淮迟。

可当她要亲下去时,一道阻力截住她曼妙的身躯,使她不能靠近,更无法与他亲密。

她睁眼,竟然发现,陆淮迟直接伸手将那攀缠在肩上的手拨开。

宁隐一个不稳倒在榻上。

陆淮迟欲要起身。

“阿迟,别走。”

宁隐从身后抱着陆淮迟的脖子,猩红的蔻丹手指在他松散的领口处不安分的游动。

陆淮迟神色迷离,似醉了般,却又因为宁隐的触碰而生出一种厌恶的排斥感。

“滚!”

“阿迟,你看看我,我是你的隐儿,我是羲禾呀!”

宁隐紧紧搂着陆淮迟。

陆淮迟咬牙,厌恶之情顿时油然而生,将她的手一一掰开,起身,有些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宁隐双眸通红,看着陆淮迟的背影,心中愤懑而又不甘。

又失败了。

李嬷嬷看在眼里,心中嘟囔。

也不对,今夜与以往不同,以往可没有用药…

“方才那醉千杯为何不管用?”

宁隐双目喷火,埋怨的问李嬷嬷。

“奴婢不知,这醉千杯定是那牛鼻子老道诓骗太后的,该治他罪!”

方才在陆淮迟来时,李嬷嬷按照宁隐的吩咐,将那酔千杯当做清茶奉给了陆淮迟。

醉千杯并非酒,而是一种与茶无异的春,药,此药透着茶的清香,可轻而易举混淆人的嗅觉感官,但凡饮此药者,只觉一阵甘甜清冽,如饮茶般惬意清爽。

不过这只是醉千杯迷惑人的表象,不出一刻,很快就会不省人事,激发出心底深处最原始的欲望之火,而那欲望之火会将人的理智与思想吞噬,造成短暂性失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疯狂的沉沦。

若想解此药,需中药之人流血。

可此药除了让陆淮迟短暂失忆,却毫无用处!

宁隐感到极其挫败。

即便是给他误饮此药,他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哗啦!

宁隐气的面色通红,羞愤至极,将案上的茶盏直接摔在地上,琉璃茶盏顿时被摔的粉碎,发出尖锐的脆响。

宫人缩在屏风的一个角落,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息怒,内相大人严于律己,加之顾虑太后名声,才会一直隐忍,内相大人十年如一日的爱惜太后,奴婢可都是看在眼里。”

宁隐听罢,气消了不少。

“也怪哀家操之过急,最近事情有些多,他又受了伤,等处理完沈清禾那个贱人,哀家在慢慢应付。”

宁隐冷冷的笑了。

当初她仅一个笑,就将先皇迷的团团转,她就不信迷不了陆淮迟。

此刻,陆淮迟回到书房,极力按压着那一团邪火。

他的脑海里面全是沈清禾那张脸,那张脸闪现的越频繁,他腹腔内的大火越是燃的旺。

意识深处,他看见沈清禾守着他,为他轻轻拭去箭伤处的血痕,耳鬓厮磨,缱绻缠绵,不知何时,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不对,那一次明明是隐儿,不是她。

不是……

意识混乱,便迫使自己分心,将那礼记,尚书,论语翻了遍,但是,终不得安宁。

他手搭扶在额头处,昏沉沉的,渗出汗水。

刘子默走了进来,将热茶放入案上。

见书房灯火未灭,心知陆淮迟还没睡,便想趁着送茶的机会为沈清禾求一次情。

罪证确凿,他自然不会站在沈清禾那一边盲目求情,他只是希望,陆淮迟看在与她夫妻一场的份上,饶她不死。

却见陆淮迟浓眉深蹙,面色通红,似醉酒般。墨色长袍被汗水打湿,通身滴露。

刘子默察觉有异。

“内相大人?”

陆淮迟似没听见般,口中呓语。刘子默在近前一分,听见陆淮迟一直唤着两个字。

清禾。

陡然间,刘子默似明白了什么。

内相想见夫人了。

可夫人如今戴罪之身,被内相关进暗房,又因开棺搜寻囚犯之事,几乎闹到水火不容,相见成仇的地步,如何见得?

都知道夫人屡次谋害内相,更不敢叫她与意识不明的内相单独相处。

想到此,刘子默便拿着冷水浸过的帕子贴在陆淮迟额头上以此来降温。

李拾英走了进来,手中端着糕点,问刘子默:“相爷怎么了?”

“许是醉酒了,口中一直叫夫人名字。”

李拾英听罢,又看了看陆淮迟通红的脸,神色间漫过担忧:“相爷的脸都烧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刘子默更是愁容满面,去换帕子。

“清禾……”

又一声柔柔的呼唤,略显嘶哑。

李拾英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拾英,你守着内相,我去叫太医……”

刘子默拎了帕子,转身时,李拾英早已经没了踪影。

定是去叫太医了。

没过一会儿,沈清禾居然被李拾英押来了。

刘子默见状,皱眉:“拾英,不可对夫人无理!”

“刘护卫,此事你莫要管,今晚夫人必须把相爷治好。”李拾英态度决绝。

“休想。”沈清禾冷光扫过陆淮迟,冷冷吐出两个字。

因被李拾英点了软筋穴,手脚皆是无力,若没李拾英的支撑,早已倒下。

她那双眼睛依旧透着倔强,看一眼陆淮迟,生出憎恨。

“相爷从暗房出来之后就成了这样,听人说夫人会下蛊,很显然,相爷是遭了夫人的蛊惑,夫人必须治。”李拾英道。

沈清禾看着窗外那一轮皎月:“我没有下蛊,他死活与我无关。”

李拾英不信,急切道:“请夫人立即给相爷解蛊!”

说完,毫不客气的将沈清禾一推。

沈清禾倒在陆淮迟的身上。

她拼力要离开,手脚已使不出半分力气,偏在这时,滚烫的大手将她搂住,烙的她浑身不适。

“放开!”

沈清禾只想摆脱。

“拾英……”

“刘护卫,相爷命重要,你莫要多言,夫人何时给相爷解蛊,我便何时给她解穴,我们走!”

刘子默被李拾英直接拽出去,关上门。

刘子默并不认同李拾英,可若能让夫妻二人断钗重合,此法也可尝试一番。

“陆淮迟,你放手!”

沈清禾因被点了软筋穴,无力挣脱,又以羞耻之态被迫坐于他身,更是令她恼火,她讨厌与他又任何肢体触碰,恨不得立刻飞离才好。

沈清禾乌眸充斥愤怒,瞪着陆淮迟。

陆淮迟神色迷离,眸底流溢出浓烈的缱绻之意,越发深邃。

他抱着她,将她揉怀里:“清禾,清禾……”

这一次,他不是叫隐儿,也不是叫羲禾,而是清禾。

若是以前,他这样唤她,她一定会比吃了蜜糖还要开心吧,可现在,她觉得恶心,无比恶心!

“陆淮迟,你这双沾满血腥的脏手应该去抱你的隐儿!别碰我,恶心!”

沈清禾用尽全力,冲他吼。

陆淮迟毫无停顿,捧着她的脸,眼底涨满了炽热如火的深情,狂烈的吻砸落在她脸上,唇上,雪颈上,细密如春雨,绵绵不断。

一时太过凌乱,衣袍松落,露着清朗精实的胸膛。

沈清禾看见了替她挡箭时留下的疤痕,心中在没任何动容。

只有恨。

“陆淮迟,当初那一箭怎么没刺死你,你若能死,我情愿折寿殒命!”

“陆淮迟,像你这种恶鬼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沈清禾拼尽全力的骂着,陆淮迟充耳不闻,真如中蛊了般,只攫住她的腰,搂着她,一个劲唤着清禾。

他的声音比之前要稍显嘶哑,就像被大火灼伤般,夹杂着些许痛苦。

那涨满旖旎的眼睛正在对沈清禾释放着危险的信号。

如同第一次那样……

这一次,她绝不委身!

沈清禾再次拼命蓄力,一口咬在他的箭伤处。

“嘶……”

陆淮迟微微松开她,似清醒些许,那双眸渐渐疏朗,却依旧炽烈如火,余留缱绻。

沈清禾恨恨的咬着他,直把他那皮肉咬开,伤处溢血。

这点血算什么,她那腹中胎儿的血一摊一摊的,将她裙衫浸透,在地上蔓延,几乎要染红整个陆府。

沈清禾眼中已经被泪水润透,一片雾气,鼻腔内全是鲜血的味道,但是她却尝受到了复仇的快意。

陆淮迟依旧搂着她,凝视,像是被她勾去魂魄般,任由她恨,她咬。

“夫人,你在干什么!”

李拾英本想看看沈清禾的蛊有没有解掉,便不顾刘子默的反对走了进来,进门一看,夫人居然在咬相爷!

相爷的胸膛上全是血,夫人仍然不松嘴,像是疯魔似的,死死的咬着。

李拾英急忙上前要将沈清禾拉开。

陆淮迟抬手,制止。

“相爷,夫人给你下蛊,奴婢带她来此,是为解蛊,可夫人她……”

“退下。”陆淮迟嘶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