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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禾并未接过那凤冠霞帔,柔浅的微笑中显出几分疑惑:“我孩儿都三岁了,早已是过婚之龄,柔儿,你们这是唱哪一出?”

若不是看着一屋子仆人都是面熟的,她还以为置身别处。

柔儿抿嘴一笑,跪在沈清禾的脚下,又将那漆红描边托盘举过头顶,道:“是郡公,郡公想要再迎娶一次太守。”

郡公便是夏无谶。

沈清禾神色怔愣,思绪万千。

两年前,在行驶宋郡的途中,夏无谶就已在筹划成婚之事,由下聘书以及聘礼,在到八抬大轿迎亲,事无巨细的讲了她听,并且他还打算抵达宋郡之后就开始张罗成亲之事。

他说,他要给她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要让整个宋郡都能感受到那漫天的喜庆。最终,她思虑再三还是婉拒了,一来,她已有两个孩儿,在吹吹打打的做新娘会有失太守威仪,她不希望在宋郡百姓的眼里是一个飞扬浮躁,随浪不经的庸俗妇人,二来,她当时要急于修正一番宋郡的些许不良风气,她身为太守,更要以身作则,以己为表率。

当时夏无谶听了她的想法,便立即打消了举行婚礼的念头,她见他神色间掠过些许失落,便在途中与他共饮合卺,拜了天地。

而今婚礼之事再次被他提起,她若拒绝,他定是遵从,但是他肯定也会失落。这两年,他的默默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视云彻与阿拂为己出,助她治理河道,以她名义做尽善事,为她赢得百姓的爱戴与四方荣耀,甚至还千辛万苦寻来稀世罕见的玉肌粉治好了她烧伤的半张脸。本来她不喜吹吹打打一番闹腾,可一想到这些,她又不忍拒绝。

此时又正逢宋郡一派升平,百业俱兴,不如,便遂了他的愿吧。

沈清禾下意识的用手触摸一番光洁莹润的秀颜,问柔儿:“郡公现在何处?”

柔儿扶着沈清禾去了妆台旁坐下,答道:“郡公不在太守府,他新置了府邸,未时会来迎亲,再将太守亲自迎娶过门。”

说时,柔儿掩饰不住的笑意,与几个丫鬟为沈清禾洗漱净面,对镜着妆。

“郡公与太守真真是鸾凤和鸣,伉俪情深,奴婢羡慕极了。”

“对呀,这世间,像郡公这样的好丈夫只怕屈指可数。”

“要奴婢说,像咱们太守这般的好女子亦是独一份。”

“所以嘛,这才叫郎才女貌,璧玉成双!亦是天下无双!”

“行啦,就知道贫嘴。”沈清禾有些羞涩的一笑,没好气的白了她们一眼。

“哎呀,奴婢说的是事实嘛。”

打趣间,沈清禾已换上一袭长及曳地的凤纹红袍,头戴凤冠,珠围翠绕,华贵而明艳,朱唇一点红,眉黛含春风,美不胜收。

云彻与阿拂亦是穿着喜气洋洋的可爱红袍,在乳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娘亲,你穿的好像公主,好漂亮呀!”阿拂走过来,仰着小脸看着沈清禾,想要扑到娘亲怀里,可是又担心弄皱了娘亲的漂亮衣服。

云彻环抱着胳膊,皱着小眉头,像个小大人一样,问沈清禾:“娘亲,又不是过年,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沈清禾将兄妹二人牵入怀中,轻声细语:“娘亲要与爹爹成亲,做一回新娘,你们开心吗?”

“爹爹来啦?”

兄妹俩异口同声的问她,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喜。

沈清禾无奈的一瞥:“日后夏仲父便是你们的爹爹,答应娘亲,要改口。”

云彻与阿拂听罢,皆低着头,嘟着嘴巴不做声了。

“可有听见?”沈清禾问兄妹俩。

“听见了。”

两个奶团子异口同声,但是很不情愿。

沈清禾见状,在他们脸颊上捏一下,一眼的宠溺:“你们自小就是他亲力亲为照顾着,他这般疼爱你们,切莫辜负他一片心意。”

“我们也喜欢仲父呀,可是,他本来就不是爹爹嘛。”阿拂左右两根小手指对对碰,嘟囔着。

沈清禾心下微沉,起了一丝波澜。

“娘亲,阿拂说的没错,我记得很清楚,我爹爹不是仲父。”

云彻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沈清禾,一字一句,极其的肯定。

沈清禾看着兄妹俩,眉间拢起一抹疑虑,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平日里,两个小家伙爹爹不离口,唤的却不是夏无谶,而是潜意识里自认为是他们爹爹的那个人,沈清禾只当他们与那人之间有血脉牵引,亦有父子父女的心灵感应作祟才会如此。

而此时,听他们这番话,好似不止是潜意识的感应,而是他们很清楚谁是他们的爹爹。

怎么可能?

那人极少疼爱他们,在他心中,云彻与阿拂不过是威胁她的筹码,是拿捏她的把柄,更何况,那时云彻与阿拂还是月份极小的幼婴,就算见过他的模样,也记不住了。

“莫胡说,以后仲父就是爹爹。”沈清禾回过神,叮嘱一双儿女。

云彻与阿拂的命都是夏无谶救的,当初陆淮迟要抽干他们的血为他偏爱到极致的心上女子做凝血丸,待到实在取不出来血,陆淮迟便要命人将其丢弃,是夏无谶将他们半路救下,给了他们兄妹俩第二次生命。

唯有夏无谶--阿渊师父,才配做孩子的父亲。

“真的不是,娘亲,我们爹爹是白头发,就跟神仙似的,特别特别的好,娘亲不在的时候,他每天都抱着我们,还说一定要带娘亲回来与我们团聚。”

云彻说完,阿拂挠了挠小脑袋瓜:“哥哥说的对,我还记得爹爹画了娘亲的画像,每天抱着我们站在那里,指给我们看,要我们不要忘记娘亲的模样。”

“爹爹抱着我们的时候,就一直哭,一边伤心,一边教我们说话,教我们对着画喊娘亲,爹爹流了好多泪水,我们都擦不完呢。”

“爹爹还给仲父下跪,爹爹身上好多血。”

“娘亲,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与我们团聚?为什么只有仲父陪着我们呢?”

两个小家伙越说情绪越是低落,黑亮的眼睛里面有泪水涌动。

“这些……都是谁跟你们说的……”

沈清禾心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一样,憋闷的难受,以至于说话都显得有些吃力。

“没有人说,我们都记得呀。”

“娘亲,我与阿拂不是骗人的小狗,真真没人与我们说。”

云彻与阿拂极其肯定。

沈清禾半信半疑的看着兄妹俩,抚了抚他们的额头。

并无异样。

她又为他们把脉,担心中邪。

常人不可能记住幼婴时期的事,而这常人,自然也包括两三岁的孩童。

一番把脉,一切正常。

“哎呀,娘亲,我与妹妹没有生病,也没有中邪,我们不骗娘亲!”

“对呢,不骗娘亲。”

“若是如此,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这些?“沈清禾问。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长高了,幼时的事情记得可清楚了。以前没说,是因为记的不清楚。”

云彻托着下巴,乌溜溜的眼睛朝上翻瞥一眼,似乎也觉得很费解。

阿拂与哥哥动作如出一辙:“或许我们有一种神力也说不定呢。我猜是我们长大了,脑袋瓜也跟着长大了,然后就把从小到大的记忆全部都装进去啦。”

阿拂越说越玄乎。

沈清禾默默听着云彻与阿拂的话,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

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夏无谶之前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沈清禾默默不语,坐在红木椅子上,心事重重。

等到未时,夏无谶前来迎亲,她才缓缓的抽回思绪。

夏无谶一身爵弁玄端,色镶边绣金锦袍,高坐与系了红花的骏马之上,他身姿倜傥,潇洒不凡,银狐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既神秘又摄人心魄,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流光潋滟,深情溢动。

柔儿为沈清禾盖了盖头,与另一丫鬟翠儿搀扶着她,走了出去。

很快,她的手被夏无谶温暖的掌心包裹,这一瞬,似乎安定些许。

云彻与阿拂是童言无忌,或许,她不应该放在心上。

想到此,沈清禾握住了夏无谶的手。

夏无谶将她提离,打横搂起,步履从容的穿过一堆堆琳琅满目的奢华聘礼与十里红妆,在无数双艳羡的目光下入了八抬大轿。

“清禾,此生,我定要给你幸福。”

夏无谶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红盖头下,沈清禾抿嘴,轻嗯了一声。

花轿抬至府邸,匾上提郡公府三字,是一处精巧而节俭的二进院落。

他与沈清禾不喜浮华奢靡,杜绝一切铺张浪费,于是便购置了这一处雅静的二进院落,家院虽然不大,但是足够温馨。

沈清禾下了花轿,耳边皆是锣鼓喧天,热闹至极,她的身体再次一腾空,被夏无谶抱去了郡公府邸。

鼻息间迎来了好闻的栀子花香气,还有紫藤萝的淡雅清香。微风吹来,盖头被轻轻掀起,她看见了院落中挂满了如瀑布一样的紫藤萝,垂在那里,如紫色的流苏,其中还夹着几朵白蕊芳香的栀子花。

“喜欢么?”耳边,是夏无谶低柔的询问。

因担心风吹掉盖头,他便隔着盖头,与她额头相触。

“喜欢。”

沈清禾轻声回应,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

夏无谶眼睛里面皆是笑意,在众多官员与百姓的注目下,与她拜堂成亲。

直到送入洞房,才得以安静。

外面已是暮色降临,夏无谶走了进来,拿着挑杆缓缓掀开了红盖头,精致无暇的秀脸映入他的眼,雍容大气,却不失妩媚,如莲一样一尘不染,却又如罂粟花一样妖娆惑人,令人沉沦上瘾。

“娘子,真美。”夏无谶抬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贪恋一样的摩挲,就势将她揽入怀中,说不出的深情。

沈清禾依偎在他怀中,莫名想起云彻与阿拂的话,她掩饰了情绪,接过了合卺酒,却又若有所思。

正这时,夏无谶将那银狐面具摘了下来,显露出了那俊朗容颜,如曾经一样,英姿勃发,风姿隽爽,唯一不同的是,少了英武张扬之气,多了几分如玉般的温雅,曾经那逐鹿雄心的霸气已被时光沉淀,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余下的便是满眼的儿女柔情。

“你的脸,何时好的?”

沈清禾有些惊诧。

夏无谶握着她的手,道:“自然与你一起好的。”

沈清禾恍然大悟,随即带了些许娇嗔:“你曾说,你与玉肌粉相克,无法敷面修颜,也都是假的?”

夏无谶在她脸上亲一下,低沉道:“在此之前,我想继续带着面具,做你的阿渊师父,便找了那个由头诓了你,今晚,我想以真面目与你坦诚相见,做你真正意义上的夫君。”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像是被欲火灼伤了喉咙,嘶哑而含糊,他靠近着她,呼吸越加紊乱,试图去剥离她的凤袍。

“那个……你的玉肌粉,是在哪里找的?”

沈清禾轻轻按住他的手,似乎要继续打算和他聊下去。

“一位旧识相赠。”

夏无谶眼底感激一闪而过,揽她入怀,轻轻的为她取下凤冠金步摇,身体朝她压来。

“是哪一位旧识?能否带我去引荐一下?他既能研究修颜妙方,定也是懂医术的,有时间我想过去拜访一下。”她辨别药草研制药方信手拈来,唯独对修颜除疤一知半解,无法渗透其中,既有这等奇人,她的确不想错过拜访交识的机会。

“他,已经故去了,不提也罢。”夏无谶像是捧着心爱的稀世珍宝,捧着她的脸,深情一吻。

“真遗憾,唉,天妒英才。”

沈清禾失落之际,被男人欺于榻上,她要起身,被他翻身压制,他低首,英挺的五官显出几分情窦初开的羞意。

“清禾,今晚,别拒绝我…好不好…”

沈清禾不语,别开视线。

“好不好,亲亲娘子?”夏无谶托着她的下巴,一声声的问着,像极了要糖吃的孩子。

沈清禾一时恍惚,有了错觉。

江南幽谷,一幕幕的缱绻浮现脑海……

沈清禾轻启朱唇,乌发散落于枕上,心神有些迷离。

他埋入她的发间,细嗅着令他如痴如醉的芬芳。

他的唇游移到了她唇之上,想要一亲芳泽。

沈清禾一下清醒些许,才发现身上的男子是夏无谶,她看着摇曳的红帐,压抑着那份排斥,迫使自己不在抵触,然而身体依然很僵硬。

她闭上眼睛,蹙着秀眉,像是在煎熬一样。

夏无谶见此,停顿一下,眸色幽深深的,再次低首,吞吻着她。

这一次,他不会在忍了。

“砰砰砰!”

“有人来。”

“不管他。”夏无谶的手拂过她的肩膀,正要扯开衣领时,沈清禾却按住他的手。

“定是有事才敲门。”

夏无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将沈清禾的纤纤玉手扣住,吻的越发狂乱。

“启禀太守,郡公,有一女道士急于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