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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便正式进入了思南的疆域。

思南虽然也在岭南,但地势较之其他地方要平坦许多,可种植的土地也要多一些,众人明显感觉行走时方便了不少。

官道上的余雪全都被工人清理干净,没走一会儿,就看见了平坦的水泥路。

沿路有不少人家,雪下得大,不少小孩在堆雪人,甚至大人也加入进来一起玩雪。

周辞岁仔仔细细的盯着路边看见的每一处事物,不敢错过一点,狐狸眼里满是震惊。

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此刻滔滔不绝的问着顾危问题。

“这就是将军说的水泥路?”

“我看见那边有人清理雪堆,他们工作一点不都不敢懈怠,这就是工分制?劳动与酬劳挂钩?真是极好。”

遇到煤炭运输队,周辞岁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就是煤炭?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是怎么做到产量这么高的?”

再遇到上学堂回来的大人小孩时。

周辞岁直接眼睛都不会转了。

“大人也上学堂?那岂不是可以完美提高百姓的文化水平?”

周辞岁一想到整个思南的百姓都会识文断字,头脑里就一阵兴奋的眩晕,这简直无法做到啊!

岂不就是古圣人文中的大同社会?

他生平第一次维持不住优雅的风度,几乎是扯着顾危衣袖呐喊。

“世子,你告诉我这是真实存在的地方吗?还是我在做梦进入了仙境?”

一旁的张雍掐了周辞岁胳膊一下,“真的真的,不要烦世子了,我在一旁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顾危轻笑:“是真的是真的,马上到思南了,我跟你们说的话还记得吗?”

张雍和周辞岁连忙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把夫人当做你来看待。”

二人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默念。

世子这次啊,是真的栽了。

刚刚听到顾危说,希望他们把夫人当做他来看待的时候,二人心中是十分震惊的。

夫人作为世子的伴侣,他们自然会十分尊重她。

但世子是他们的将领,这怎么能一样呢?

不过二人对于顾危向来是言听计从,内心虽有疑惑,仍是恭敬点头。

安家人坐在马车里,也是一路都掀开车帘往外看,眼里满是好奇。

整个岭南,和他们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

道路干净整齐,没有流民,没有灾乱,路上遇到的百姓精神面貌十分好。

整个思南,给人的感觉就是充满希望,欣欣向荣。

安家人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流民肆虐,灾祸频发的乱世景象,如今看到这般和谐的生活,心中那根弦才终于松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意,时不时还打趣几句。

安春雨双手托腮,靠在车窗,脸上满是少女的欢快,摇头晃脑的唱着一首小调。

安临章也在看,但他看的是思南的格局构造,还有百姓生活的模式。

他天生聪慧,只看了几个场景 便已知道思南和北江,乃至整个七国都不一样。

这是一种全新的政局。

虽不知道具体是如何运行的,但能确定的是,十分优良。

青年握紧手中的书卷,目光转向最前方坐在马背上的俊逸青年,脸色却有些沉重,眼里满是思索。

他这位妹夫,是想要.......改朝换代?

那四个字刚浮现脑海,安临章便紧紧攥紧了拳,呼吸有些急促。

他虽只是一介书生,但心中有自己判断与抱负。

国公府顾家满门忠烈,却被皇帝杀的杀,流放的流放。

他之前居于书院,如今行万里路,才深刻感受到了百姓生活的困苦,以及北江朝廷的冷漠。

顾危没错。

若顾危真想成就大业,他想帮他。

——

离思南县城越来越近,百姓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城门大开,街道空旷,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顾危猜测定是谢菱清场了,怕顾家将的事情泄露出去。

他能想到的事,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周辞岁扬眉,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夫人,心里又多了几分敬重。

众人没走多远,远处打马而来一抹倩影,白雪纷飞,她好似春日初发的信柳,给默白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清新的色彩。

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顾危挥手止住队伍行走的步伐,在原地等她过来。

谢菱翻身下马,看见顾危身侧的周辞岁和张雍,微微福身行了个礼,“一路多谢二位照拂,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菱感激不尽。”

二人赶紧回礼。

“应该的,夫人不必多礼。”

安姨娘原本还在疑惑为什么突然停下车队。

陡然听到谢菱的声音,她身形都歪了一寸,慌慌张张掀开车帘,果然在不远处看见了那抹朝思夜想的熟悉身影。

安姨娘忍不住大声喊道:“阿菱,娘在这儿!”

谢菱杏眼瞪大,望向声音来源处,一眼就看见了倚在车门处的安姨娘。

她赶紧哒哒哒跑过去,一下跳上马车,挽住了安姨娘手臂,欢喜道:“娘亲,可算来了,想死你们啦。”

安姨娘温柔的抚摸着谢菱的后背,紧接着掰正谢菱的脸,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遍,眼里满是担心,“怎么气色这么差,感觉你都瘦了,在这舒服吗?”

顿了顿,低声道:“你悄悄跟娘说,顾危对你如何?”

有一种瘦,叫娘觉得你瘦。

谢菱失笑,“非常好,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郎君了。”

安姨娘这才放下心,刮了刮她鼻子,语气宠溺:“说这话也不害臊。”

另一边,顾危领着众人直接往食堂而去。

谢菱刚和他说过,饭菜全都备好了。

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谢菱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将三个食堂的烧饭阿姨还有炊事兵全都聚集在一起,裴氏,宋氏等人也来帮忙。

紧急杀了五头猪,一头牛,二十只鸡,三十条鱼,时间紧急,做不到精致,力求丰盛。

如今菜全都准备好了,只剩饭了,顶多煮半柱香就能吃了。

裴氏先煮了一大锅粥给将士们压肚子。

众人来到思南的一号大食堂,看着整齐的桌椅,还有打饭区,打菜区,打汤区,又是一阵感叹,跟随着顾危的指令排队领粥喝。

这粥热气腾腾,用的是最好的白米,表面浮着厚厚的肉沫,咸香软糯,泛着油光,表面的葱花散发清香,将士们许久没有吃那么好,每人都狼吞虎咽,吃了一大碗。

吃完粥,饭正好煮好了。

食堂里的阿姨和炊事兵们低着头,将接近二十个菜摆好,便又低着头出去了,一眼也不敢多看。

谢菱和安家人坐在一起,顾危和将士们坐在一起,十分热闹。

吃完饭,看着水池里有水,将士们顺手就将手里的碗给洗了。

几千个碗,要是留给阿姨们洗,还不知到什么时候呢。

顾危早就说过顾家将会来,因此之前修学堂的时候,谢菱就找人将后山收拾了出来,还让施越设计了大概三千人的宿舍,两个食堂,够顾家将吃住。

至于安家人,谢菱早就在县令府那条街给他们置办好了房产。

大舅家一户,二舅家一户,安姨娘一户,三家挨在一起,中间的墙壁是打通的,设计了圆拱门,可以随意走动。

每家都有水井,招待客人用的庭院,春天还能栽花,满庭芬芳。

院内小道全都铺上了鹅卵石,不易踩泥桌椅房具一应俱全,进去便可入住。

安家人看着谢菱置办的房产,又是不住的感谢与激动。

还以为来了岭南就要过苦日子,安家人都做好准备了,没想到这么好!

安家人和顾家将逐渐适应了岭南的生活,了解了思南的工分制。

安大舅等人还跟着去做了几天工,用工分制换了不少东西,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花谢菱的钱。

谢菱手里还有不少产业,待安大舅安二舅两家家适应岭南的生活后,她便将手里的产业转移了一半给二人。

安大舅继续做木材家具生意,安二舅则做布衣纺织生意。

思南和常守的百姓生活富足,二人生意比在京城还红火。

安临章才华出众,直接进入了县衙,在顾危身边做事,时常见不到人,忙得脚不沾地。

有时候几天不回一次家,在县衙凑合睡,倒是和周辞岁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

安家在岭南的势力慢慢发展起来,直至后面成为了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也是谢菱最坚强的后盾,不过这是后话了。

另一边。

山林中,那几个顾家将没花几天时间,便找到了被歹人抓住的安春华。

盘问之下才知道,那几个歹人是常宁军屯派来的探子,想伪装成平民百姓打探思南的情况。

安春华跟着那几人过了三四天,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衣衫不整,变得疯疯癫癫,见人就撕咬。

顾家将将她带回来后,安二舅和安夫人心痛不已,但也没办法,只好将她锁在家中好生照顾着,不让她出去见人。

日子如流水过去,天儿越来越冷,大雪一直没停。

岭南的其他地方早就变得如人间炼狱,白雪下,随处可见尸骨。

一个寻常的日子,常宁军屯的张大将反了。

他将灵山和永安的县令抓了起来,占灵山,永安,常宁三地,自立为广武王,到处抢夺物资,抓无辜百姓充军。

但他占领灵山和永安后便停止了,并未向思南常守发起进攻。

只是派士兵将思南和永安的边界围了起来,日日巡逻。

顾危觉得有必要加强士兵的素质了,挑了一批最精良的顾家将去训练他们。

思南的士兵最开始是有些不服的,凭什么一群新来的可以管教他们多年老兵。

可仅上了一次课后,所有士兵便心服口服了。

这群神秘人不管是心理素质,实战经验,武功谋略……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层级的!

就连身材都比他们好,个个又高大又帅气!

一去食堂吃饭,把食堂里的年轻小女娘们逗得脸红心跳,偷偷观望。

那些小女娘都说,只要看见长得又高又帅,神情还高冷的,一定就是新来的士兵!

因此顾家将在去上课的路上,时不时就捡到手帕肚兜香囊等女儿家玩物……..

思南常守的士兵们卯足了劲儿学习,不到半个月便已脱胎换骨,言行间也有了些顾家将的影子。

虽然离他们还差得很远,但比起广武王手底下的士兵,自然是云泥之别。

思南与广武两个阵营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实则各怀鬼胎。

仿佛一根拉紧的弦,随时都会断掉。

……

时令进入十一月中旬。

岭南的雪小了不少,山间偶露出一些绿意。

吴玄机自安家人便回到了思南,跟在谢菱身边做事,偶尔帮着安大舅安二舅处理一些杂事。

这日中午,吴玄机从外归来,来到门前,跺跺脚去掉脚底的雪泥,才推开门进去。

室内烧着炭,温暖和煦。

吴玄机缓缓道:

“谢小姐,我去查过了, 如今只有桐华城的商船还运营,能够去魏昭国。”

他说完,悄悄抬头打量谢菱的神色,内心仍有些震惊。

谢小姐突然要去魏昭国?

莫非与王爷有关?

还是她知道了什么?

吴玄机心惊肉跳,内心百转千回。

谢菱抬头,“吴叔来了啊,来这边坐。”

吴玄机不矫情,这天虽然不怎么下雪了,但仍然冷得慌,骨头缝里仿佛都带着冰渣,他也想烤烤火暖一下。

谢菱停住手中的笔,递过去一杯暖酒,“吴叔喝喝这酒,我娘新酿的,味道怎么样?”

吴玄机接过,一口下肚,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眼睛亮起,不住称赞,“好酒,好酒!,入口微凉,后劲醇厚!”

安姨娘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酿酒。

之前被谢丞相圈养,被迫放弃了这个爱好,如今在岭南,日子悠闲,渐渐又捡起来了。

谢菱轻笑,“这还有一壶。”

吴玄机语气豪迈,“满上满上。”

刚说完,谢菱下一句话却将他惊得手中的酒杯跌落,眼睛瞪大,险些腿软下跪!

谢菱笑眯眯的说道:“吴叔,我知你性子直爽,不喜弯绕,你觉得我娘这人如果做伴侣怎么样?”

谢菱觉得自家娘亲还这么年轻,找个伴侣陪着也好。

经过半个月的观察。

她发现吴叔对自家娘亲貌似十分关注。

无论干什么都以娘亲优先。

有一次烧热水,水壶突然倾倒,吴叔宁愿自己烧伤,都要保护娘亲不受伤。

谢菱又联想到他那么才华出众,武功高强的一个人,任劳任怨的在安家做个账房先生,莫非就是喜欢自家娘亲,想默默守护她?

吴玄机武功高强,甚至不在顾危之下。之前顾危三请他出山,说封他为将领,他都不愿意,只想在谢菱身边做事。

谢菱越想越觉得他对自家娘亲情深更重,酝酿了好几天,又跟安临章讨论了一下,得到自家表兄的支持,终究说出了这番话。

谢菱看着吴玄机这番举动,还以为他是太激动了,赶紧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语气关心:

“吴叔,别激动,别激动,我问过我娘的意思了,她那边是很满意你的。”

吴玄机发出“啊”一声惨叫,额边冷汗簌簌而落。

内心只有一句话。

王爷,属下要以死谢罪,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