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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一段时间写得非常不顺,上一章更新较大,若你发现前后对不上,请刷新重看)

贾珍正要赞同,贾赦闻言却先冷哼了一声,忍不住嘲讽道:“枉你也是将门子弟,拱卫京师这三十万大军才有多少骑兵?拿步兵拖住骑兵,怎么想的你?”

贾珍闻言自觉的低下了头。

贾政则涨红了脸,忍不住反驳道:“这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拿步兵拖住骑兵的例子。”

贾赦毫不客气的回怼道:“那你也不看看那是些什么例子,步兵拖住骑兵,有在开阔地带能做到的吗?不是借助地势之利,就是十几乃至几十倍的兵马。”

贾政仍不肯服输道:“我们大乾难道不可以借助地势之利吗?”

贾赦都快被气笑了,实在有些受不了他。

贾玦忍不住道:“完颜宗望不是什么庸将,他手下的金兀术、完颜希尹、完颜阇母等人也都是沙场宿将,不是什么傻子,怎么会轻易被人借助地势困住呢!指望这个就跟赌博一样。”

贾赦道:“好了,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最近让两府的人都收敛一些,没事不要出门,免得惹上麻烦。”

贾珍抱怨道:“这大过年的,闹这种事情,连个年都过不好。”

贾玦有些担心的道:“完颜宗望应该不会盯上良乡吧?”

贾赦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应该不会,良乡离京城太近了,金国人今年这仗打得也很艰难,他们不会再冒更多的险。”

“我觉得他们应该会从永平府经过经锦州到天津再到河间府。”

贾玦眉头皱了起来道:“但凡知点兵事的人都不会选这条路线吧?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锦州和天津一锁,他们连退路都没了。”

贾赦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最终内阁会做出决定派兵去天津和锦州切断金人的退路吗?”

“这……,”贾玦沉默了一下。

贾赦问的是内阁,但贾玦知道他实际上问的是太上皇。

以贾玦对太上皇道听途说的了解,最后太上皇的选择恐怕会比较保守。

贾赦继续道:“就算最后太上皇派兵在天津和锦州断了金人的退路,难道金人就没有其他选择不成?”

贾玦叹息了一口气,是啊,金人还有其他选择,他们还可以通过真定府走太原镇和榆林镇的中间进入河套。

当年太上皇虽然败于鞑靼之手,但这之后的鞑靼族运却并不顺利。

在北边屡败于蒙古之手,大量牲畜人口被掠夺,所以无奈之下只好依附于金国。

金国若从河套退走,完全可以得到鞑靼的接引,到时里外夹击,太原镇和和榆林镇也很难将完颜宗望拦在关内。

就算将完颜宗望一时拦在关内,也得担心完颜宗望继续南下以战养战,那样对于大乾来说就会有点得不偿失。

毕竟金国完全可以选择再派一路兵马在九边扣关,以接应完颜宗望。

虽然这一世金国没有占据燕云十六州,地盘也远没有前世的金国那么大,但其在骑兵机动性上的优势仍旧不是没有河套的中原王朝可以比拟的。

机动性不强注定了大乾很难解决被动挨打的局面。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便各自散去。

虽然朝廷战事吃紧,但说句实话,这与现在的荣国府、宁国府关系真心不大。

顶多就是约束在京城的族人最近一段时间少到外面惹是生非。

贾源贾演、贾代化贾代善的古旧部下基本被安置在江南浙江等腹地,除非宗望直接一口气直接杀到江浙等地,不然荣宁两府这些古旧部将与这场战争而言根本就是局外人。

但是宗望有可能直接一口气直接杀到江浙等地吗?很明显完全不可能,在孤军深入的情况下,带着骑兵越过长江,这是傻子才能干出的事情。

完颜宗望是来劫掠的,不是来作死的。

刚回到院子,晴雯就说老太太叫人来叫了几次了,贾玦还没来得及开口,鸳鸯就又找上门来了,说是老太太让他过去一趟,贾玦自然明白是什么事情。

躲是没办法躲的,横竖就是过去挨一顿骂,贾玦于是痛痛快快的跟着鸳鸯向荣庆堂行去。

不多时贾玦就来到了荣庆堂。

“孙儿请祖母安。”

屋子里面就贾母一人,宝玉和其他姑娘都不在这里。

贾母一脸怒气的看着贾玦,过了片刻,她使劲的一拍桌子怒斥道:“玦哥儿,宝玉好心好意跟你一起去你们姑父那里拜年,好好的,你怎么就要挤兑他呢?”

“你这还是一个做兄长的?”

贾玦无奈道:“祖母……”

“你不要说了,宝玉刚才已结把原委都给我说了。”

“你是他的兄长,事事要多让着你弟弟一点。”

贾玦现在倒是好奇宝玉到底在贾母面前说了什么,一个误会怎么变成挤兑了。

于是忍不住道:“宝玉是我堂弟,我自当护着他,让着他,孙儿自认也没欺负过他。”

“祖母今日这话倒是让我有些不明白了,难道宝玉跟祖母说孙儿欺负了他了吗?”

贾母再次一拍桌子怒道:“你还在这儿给我狡辩,好,宝玉的事我们先不提,那玉儿呢?她是不是也是你骂昏过去的?”

“好啊!好啊!你可真是出息了,你是自认为当官了,我就治不了你了吗?”

听到贾母提起黛玉,贾玦一时有些语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把自己的表妹直接给说昏过去,怎么说都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且若是一定要扯清,难免会对黛玉的名声造成影响,贾玦无奈只能保持沉默,任由贾母输出。

贾母说了半天后,倒也没有怎么着贾玦,她本来是想打贾玦一顿板子的,只是外面的情况她也听说过了,京城现在正是风声鹤唳。

她是一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府里几个顶梁的爷们不能出事,特别是在朝廷里有官职的人这种时候必须得稳得住。

于是最后也只是让他去向宝玉和黛玉道歉。

贾玦出了贾母院子后,迎面正碰上王夫人,于是连忙行礼问安,王夫人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继续向贾母那边而去。

贾玦直起身看了一眼王夫人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然后就一路回转至桂香苑。

见到贾玦回来,晴雯连忙上前道:“三爷回来呐。”

“刚高盛来说,林姑爷传来口信,让三爷你明儿一早过去一趟,说是有人想见你一面。”

“想见我?”贾玦有些疑惑。

不过他知林如海是不会害他的,于是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想了想又道:“我去年从扬州带回来了一把和田玉做扇骨的扇子,上面题着陶渊明的诗,你拿去送给宝玉,就说这是我与他赔罪的物什。”

“三爷与宝二爷又怎么了?”

“这个你不用管,只管送去就是。”

“哎,算了,你不要去了,你叫小红送过去吧!人家正在气头上,你这张嘴难免跟人家再吵了起来。”

“三爷你……。”

……

至第二日一早,贾玦带着给林黛玉赔罪的礼物便向林府而去。

刚见林如海还没来得及行礼,贾玦就注意到一旁还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赫然竟是吕端,想来他就是林如海说的那个想见自己的人。

“侄儿见过姑父。”

“下官见过吕阁老。”

吕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道:“不用多礼。”

林如海道:“坐吧!”

贾玦依言坐下。

吕端又开口道:“上一次在金陵见面时,我记得你个头还没我高。”

“不曾想这一年多没见,你竟然比我已高出了半个头了。”

林如海在一旁笑道:“说起来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看他这个头还得再长。”

吕端点头道:“很多人十八九岁都还在长个头,他是还有可能再长两年。”

贾玦一直静静的听着,笑而不语。

吕端见此于是笑问道:“你可知昨日是我叫如海遣人叫你今日过来的。”

“这个下官不知。”

贾玦确实是不知道,林如海昨天只是告诉他有人想见他,没说是谁。

“你我在这朝中都身份特殊,若是交往过甚,甚至哪怕是你去我府上拜会我,恐都会被奸人所用,所以我方才通过如海见你一面。”

“不知阁老见下官可有何事?”

“自然是有事的,并且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好事。”

贾玦眼神闪烁了一下道:“请阁老明言。”

“你可听说了边关的战事?”

“昨日京城戒严,自然是听说过的。”

吕端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一口气道:“朝廷难啊!”

“军费开支加上金人劫掠之后的赈济问题就得让朝廷寅吃卯粮明年四分之一的赋税。”

贾玦皱眉笑道:“阁老这个估计太过保守了吧?金人向来是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也会烧掉,加上战死将士的抚恤,一千万两银子恐怕是打不住的。”

吕端苦笑道:“关于这一点内阁昨天已有了初步商定,按杨国忠所说的,轻伤者不再给予抚恤,重伤者给与十钱,阵亡者,若其父母有人赡养,则给于一百钱,若其父母已无其他子女赡养,者给与三百钱。”

“什么?”贾玦不相信自己耳朵又问了一句。

林如海猛的一拍桌子怒斥道:“杨国忠奸臣尔,奸臣尔,祸国殃民,祸国殃民。”

贾玦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气。

吕端叹息了一口气一时也无言。

贾玦又问道:“陛下是怎么看的?”

“陛下颇为意动。”吕端的语气颇为沉重。

贾玦闻言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又坐下道:“说来讽刺,我家的三等丫鬟一月还有五百钱呢!”

林如海这时问道:“严阁老呢!他总不可能同意这样荒谬的提议吧?”

吕端点了点头道:“严阁老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贾阁老和秦桧都没有表示反对。”

“钱谦益更是有赞同的意思,我是真担心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林如海叹道:“边关战事,纵然战败亦应为主将过错,阵亡重伤者给如此低的抚恤,若是有有心之人稍微一挑拨,必会引起哗变啊!”

贾玦此时问道:“吕阁老你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于这件事上恐怕有心无力啊!”

吕端叹道:“陛下何尝不知杨国忠的提议是荒谬之言,只是国事艰难至此,陛下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相比而言,秦桧提议的加增赋税的提议恐怕更加糟糕。”

“自古以来,多少王朝毁于百姓负担过重?若是如秦桧所说,加增一倍赋税,各地近几年又天灾频频,一个不好……。”

“哎……。”

“关于进入我大乾腹地的金人兵马怎么应对可曾有了计定?”贾玦突然问道。

吕端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道:“还没有,不过昨日晚间我收到严阁老送过来的消息,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与别人闲聊时说,区区金人,京营出五万兵马就绰绰有余了。”

贾玦点了点头,然后道:“阁老今天为什么找我,还请直言吧!”

吕端笑了笑道:“无他,为了银子而来。”

贾玦笑道:“阁老应该是明白我的处境的,我能出什么力呢?难不成阁老是想让我现在就把良乡的那些作坊交出来?”

“那些作坊是接下来赈灾的关键,也是我的护身符,也,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交出来的。”

吕端摇了摇头道:“我自然知道那些作坊是你的护身符,我这次也不是为了那些作坊来的。”

贾玦疑惑道:“除了这些作坊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能帮到阁老你的,总不能让我直接掏银子吧?”

吕端向后靠了靠道:“不管是降低兵士的抚恤,还是加增赋税,在我看来都不可取。”

“但我一时又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思来想去,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

贾玦盯着他静静地听着,没有插嘴。

吕端见他这个样子,笑了笑,然后问道:“你知道是什么路吗?”

贾玦一时没有头绪,只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国库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