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望着倒下的鞠行秋，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果易凡再慢上几分出手，倒下的应该就会是他们了。
颜青婵走到了鞠行秋的身旁，蹲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确认他确实已经死去之后才站起身子轻吐了一口气。
筋疲力竭的她真的害怕鞠行秋再使用什么诡异的方法复活过来。
而此时在场的众人中，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有着无数的疑问。
颜青婵想知道易凡的手里为什么会有多古雷手记，想知道莫晓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邵衍宗则想知道易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和绯色之雾究竟有着什么关系。
易凡则想知道江子暮到底是谁。
只有莫晓雨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和平时那个叽叽喳喳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各怀鬼胎的众人此时却都没有点破，因为他们眼前此时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离开这片梦境。
“砰”的一声打破了众人的心思，王允诚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四肢了肉几乎都已经被瘟疫腐烂殆尽了，森森的白骨已经全部裸露在了外面。
“王伯，王伯。”颜青婵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步就冲过去扶起了王允诚，检查起了他的伤势。
作为牌序A的持灵者，对于基本的医术还是会通晓不少的，更何况还是以药剂作为后续牌序的梅花A。
越检查颜青婵的心越往下沉，她不明白，以王伯的伤势，他刚才是如何站起来的？
现在的王伯在她的眼中可以说是生机全无，被浓重的死气包裹的严严实实。
四肢的皮肉皆已腐烂，躯干部分也因为瘟疫出现了不少碗口大的破裂伤口，伤口上那被腐蚀的血肉犹如丝线般不甘的互相拉扯着，而内脏几乎都已经破裂了。
这种必死的伤势，没有人能够救得回来。
但此时的王允诚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气息，他艰难地抬起了自己的白骨手臂，朝着江子暮的方向指了指。
这是他弥留之际下意识所表达出的意思。
救江子暮。
颜青婵虽然现在有万般的心痛，但她明白王伯的意思，既然不能救回王伯，那就要想尽办法去拯救江子暮。
她轻轻地将王允诚放下，又走到了江子暮的身边检查了起来。
虽然此时江子暮的伤势要比王允诚好上不少，但在颜青婵的眼中依旧透露着绝望。
瘟疫已经通过脸上的伤口侵入到了身体之中，很多器官都已经被腐蚀了，即使现在瘟疫没有继续释放，但江子暮体内残留的瘟疫还是足以将他摧毁。
况且他脸上的这一刀也是一道近乎于致命的伤势，面部的骨骼已经被切开，面部的器官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即使能侥幸活下来，脸上这狰狞的伤口也会伴随他一辈子。
颜青婵胡乱掏出了几个药瓶，掰开江子暮的嘴巴，一股脑的给他都倒了进去，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对症下药了，凡是能起到治疗效果的药物她都要尝试一下。
江子暮的药还没咽下去就被他口中不停漾出的鲜血阻拦的回去，而他也随着鲜血的涌出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颜青婵没有理会自己双手和衣服上所沾满的鲜血，她现在的脑海里就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救活江子暮这一个想法。
而江子暮此时身上那已经腐烂的皮肉让颜青婵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使用药物来维持住他的状态。
一旁的易凡和莫晓雨都有想要帮忙的冲动，但他们都明白，如果连颜青蝉都没办法的话，自己上去就只能是帮倒忙，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江子暮的吐血还在继续，而他生命流逝的速度就连同样重伤的邵衍宗都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这个人，怕是活不成了。
……
虚空空间？刚刚昏迷过去的江子暮看着周围的环境，心里忍不住猜测了起来。
眼前的环境和刚才他所在的虚空空间没有半点相同的地方，但他之所以有这种猜测，是因为他看到自己面前的人。
那个知道自己拥有启灵之牌的邋遢中年男人。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做不做交易？”男人斜躺在地上，语气里略带着一丝懒散的问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死了你不是更容易拿到启灵之牌？”
中年男人不耐烦的撇了撇嘴道：“你死了，你手中的启灵之牌就会变成一张废纸，然后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会重新出现这张启灵之牌。”
启灵之牌会伴随着宿主的死亡而消失，然后重新出现？听着男人的话江子暮不禁一愣，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全新的信息。
“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到底做不做交易？”中年男子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指着江子暮问道。
“既然这样，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如果想得到这张启灵之牌就必须不能让我死亡？”江子暮似乎找到了中年男人话语中的语病。
既然中年男人本身的目的就是不能让江子暮死亡，那用救人来当做交易的筹码似乎就有些不成立了。
听到他的话，中年男人也是一愣，似乎想到了自己话语里的前后矛盾，然后挠了挠头，露出了一抹无奈地笑容。
“被封印的久了，连脑子也生锈了。”中年男人低声喃喃。
没过一会，男人继续开口道：“你把启灵之牌交给我，我让你们离开梦境。你不能死，不代表你的那些同伴们不能死。”
说着，男人轻轻挥动手指，江子暮的眼前的空间就出现了一阵波动，波动过后出现了一面光滑的镜面。透过镜面，江子暮可以看到现实当中的景象。
此时的颜青婵正顾不得浑身的鲜血在给自己做抢救，不停地在给奄奄一息的自己喂食着各种各样的药物。
而不远处躺着的则是看上去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王允诚。
“虽然敌人已经解决掉了，但你们所有人身上的瘟疫都还在，不根除的话瘟疫就会一直侵蚀你们，直到死亡。”中年男人口气了带着一丝的无所谓，仿佛所有人的生死和他都没什么关系。
说着，他还故作好心的指了指颜青婵的手臂，顺着他所指，江子暮看到颜青婵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绿色斑点，和刚才的自己一模一样。
看着江子暮激动的眼神，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