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暮盘坐在了地上，而一旁的徐坤则拿着药膏慢慢的往他脖子上的伤口处涂抹着，对于他的举动江子暮并未反抗。
还没涂完，德叔也背着手从远处缓缓地走了过来，此时的他已经再次恢复成了老人的模样，没有了之前的气势，全身上下的戾气也消失殆尽了。
“你知道玉碎？”德叔微微躬身，用试探的语气提问，但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从江子暮刚才的身手来看，德叔和徐坤都能确定他肯定是修习过演武者的秘法，再加上他刚才的逃跑让他们的心中已经认定了江子暮修习的就是玉碎。
到这个份上，如果江子暮再撒谎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无奈之下他只能点了点头。
听到他的回答，徐坤和德叔隐晦的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光芒。本来已经消失的玉碎线索现在居然自己送上了门。
虽然两个人心中都十分的激动，但作为老油条的他们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玉碎在我们演武者内部也属于不可修习、不可使用的禁术，你最好能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否则后果如何我们可没办法给你保证。”徐坤的表情凝重，并企图用近乎于威胁的话语来从江子暮的嘴里套话。
“小徐，你别吓唬到他，他能学习到玉碎肯定是无心之举，不知者不怪，不能全部怪他。”此时德叔则唱起了白脸，两人在江子暮的面前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
开始江子暮还对德叔的出言而有所感动，但听了几句之后他就看出两人的心思了，他们两人虽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几乎每句话都不离‘玉碎’，这让本就敏感的江子暮听出了不对劲。
难道说自己修习过的这个‘玉碎’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演武者的流派之中好像并没有这个流派。
‘蛇形’、‘如意’、‘听潮’、‘焚风’、‘铁幕’、‘七寸’、‘乱迷魂’、‘知北游’。
演武者的流派名称在无风市里并不是什么禁忌，反而是连普通人都知道的东西，只不过每个流派的具体能力却没几个人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身为持灵者的江子暮赶去修习玉碎的原因，因为在他的理解里玉碎并不是演武者的流派，而仅仅是一种特殊的秘法而已，这也是他会在清道夫工作里轻易就使用出来的原因。
倘若他知道使用玉碎后续会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的话，那当时打死他都不会使用出来，毕竟身为藏尸人的他还有好几种办法可以隐藏死尸和死因。
当然，江子暮之所以使用玉碎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他也想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玉碎到底是什么，从眼前两人的反应来看，很显然玉碎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东西。
“所以，玉碎到底是什么？”想通了一切的江子暮突然话锋一转，开始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把自己的被动转化为了主动。
“嗯？”听到他的问话，两人同时一愣，很显然他们并没有想到江子暮还会反问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两人愣神的功夫，一边矮小的中年男人发出了一阵冷笑，然后开口道：“桀桀桀，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够听到玉碎的名字，他们俩肯定不会给你说，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多则！你给我闭嘴！”德叔忍不住大声呼喊，这时的他已经反应了过来，眼前的这名清道夫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玉碎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倘若多则开口告诉了他玉碎的含义，那他们手中的筹码就完全没有了。
“你想去找那个煞星，我可不想，玉碎对于普通的演武者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已经消失的词语而已。”多则丝毫没有让步，反而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好！咱们俩也有十年没动过手了，让我看看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什么长进！”德叔说着，身体再次膨胀，容貌也急速变化，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中年人的模样。
而多则似乎对于德叔的变化并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抢先出手，而是就这样站在原地，等待着德叔变化完毕。
德叔变化完成之后，也没有开口说话，右脚朝着地面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样冲向了多则。
多则见德叔冲了过来，身体急忙向侧后方后退，但他倒着退的速度显然没有德叔快，还是没有避开德叔的冲击，两人撞到了一起。
多则的能力似乎更倾向于精神，和身体能产生巨大变化的德叔比起来很显然处在了下风，几个眨眼之间两人就产生了数次碰撞，但每一次吃亏的都是多则，没几下他就被重重的撞飞了出去，整个人贴着地面滑行了很远，扬起了大片的沙尘。
徐坤站在江子暮的身旁，看着两人的战斗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点两下头。
“你不管管他们俩吗？”江子暮忍不住提问，他实在不明白徐坤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难道他和这两个人的关系都不好？
“管？为什么要管？两名破妄级别的战斗，这是多难得的一件事情。”说罢，他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江子暮继续说道：“演武者之前颁布过规定，破妄级别的演武者平时不会参与到训练和演示，所以一般演武者很难看到两名破妄级别的演武者进行对战，这一次咱俩可是够幸运的。”
此时的徐坤根本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和凝重，而像是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兴奋的手舞足蹈，就差搂着江子暮亲两口了。
不过就从这短短的几次交手，江子暮就看出了两人的强大，先不说两人碰撞时所展现出的绝对力量，就是他们的速度也让江子暮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流派的演武者？”目瞪口呆的江子暮开口自言自语。
“乱迷魂和知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