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探了进来，笑盈盈地望着秦晟。
冯妤年纪小，刚从学校出来，就到江氏实习了，她也不懂那些人情世故，所以见到谁都是带着可爱的笑容，露着两颗小虎牙。
“这是我的位置吗？”
她抱着一叠文件，走到了秦晟斜对面角落里有些积灰的小桌面前，歪了歪脑袋。
“……”
他认识她。
好像是公司一楼的小前台，每天早上都会笑着喊他“秦特助好”。
眼睛弯弯的，笑的很可爱，马尾在脑袋后面微微摇摆着。
就还…挺水灵的。
秦晟抬眼看着那张脏兮兮的小桌子，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
刚才被江沉给气着了，一时之间有些没顾得上，让人小姑娘过来连个干净的工位都没有。
结果她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兴致勃勃地撸起了袖子。
下一秒就看见她递过来了一瓶旺仔牛奶，“秦老师，以后麻烦你多带带我了，我的考核就指望你啦！”
“谢谢。”
秦晟望着转身开始收拾工位的女孩儿，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旺仔牛奶，轻轻低笑一声。
他几乎就没怎么喝过这个，小时候想喝喝不到，长大了也就不想要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这小玩意儿。
秦晟站起身，也学着女孩儿的样子，将袖子挽起，拿过旁边的抹布，和她一起收拾起来。
“谢谢秦老师，你对下属真好！”
冯妤看着领导亲自给自己收拾位置，惊得肝儿颤。
刚才秘书小姐姐还在说，别惹秦助理，他看上去似乎是心情很差的样子。
看起来也没有嘛，秦老师还是很温柔的。
秦晟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他尽量绷着脸，表现出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了眼时间。
“去吃午饭吗？”
“咦？”冯妤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疑惑，“现在才十一点出头，我们不是十一点半才休息嘛？”
秦晟点了点头，“早一点没事，我带你去。”
老板都带头旷工，他决定摆烂。
公司的食堂有两个，一个普通员工的食堂，还有一个是高级员工才可以刷卡的。
虽然味道都不错，但是冯妤这个吃货第一次到高级员工的食堂，还是好奇的要命，两个大眼睛盯着各式各样的菜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秦老师，真的可以随便吃吗？”
秦晟好笑地看着她，“嗯哼，什么都行，我买单。”
“耶！秦老师最好啦！”
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都说秦特助凶巴巴的，没什么表情，除了工作之外也不和人打交道。
明明跟别人说的不一样嘛。
过了十几分钟，秦晟看着对面的冯妤一个接一个的往嘴里塞着小蛋糕，挑了挑眉。
这小丫头挑食的很，饭菜就扒了几口，胃里剩下的地方全都装甜点了。
“你中午就吃这个？”
旁边空的甜品餐盘叠的老高，全都被冯妤给吃光了。
“秦老师，这个食堂的甜品真的好好吃哦，一点都不腻。”
冯妤一边说着话，一边正往嘴里塞着柠檬挞，眼睛里都闪着星星。
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像个小仓鼠。
还挺萌的。
——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熟悉。
就是冯妤似乎很喜欢萧意，每天蹲点，看得比考核还重要。
“秦晟，老板娘今天来了吗？”
这已经是今天第七次问了。
“没有，别想了，老板都没来，你不如担心担心你的考核结果。”
秦晟黑着脸，瞥了一眼旁边的人。
自从熟络起来，冯妤的小桌子就慢慢挪到了他的位置旁边。
两张桌子贴在一起，一大一小，只是秦晟的桌上已经被摆得满满当当，全是冯妤的小女生的东西，现在连文件都不好放了。
“以前还天天一口一个秦老师，现在就直呼名字了？”
秦晟从粉色小猫的暖手宝和一堆小兔子盲盒手办中抽出了不起眼的钢笔。
“那会儿是客气嘛，现在多好，我这个小跟班可是千金难买的哦！”
冯妤扬了扬下巴，忽然想起上午的考核，“秦晟，如果我考核过了，我们晚上一起搓一顿吧，你知不知道，对面街边新开了一家烧烤店，看着超级诱人！”
“行行行，听你的。”
秦晟笑了笑，他看着秘书部传来的冯妤考核通过的邮件，勾了勾唇。
虽然冯妤有些单纯和神经大条，但是对待工作的态度非常认真，一点都没有落下来。
这一次能通过秦晟并不觉得意外，他非常相信她。
天色渐晚，两人如约一同去了接对面的那家烧烤店。
在认识冯妤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些，成年以后也是按部就班地生活。
虽然他比冯妤大了六岁，但是很多新鲜的事物都是她带着自己体验的。
他慢慢感觉到生活也是很有趣的。
“秦晟，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就没有什么是你不爱吃的，别吃成小猪了。”
冯妤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下了一块五花肉。
“再说以后就不带你来了！”
面前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他，秦晟不由得轻声笑着，眼底露出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秦晟？”
后面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秦晟的笑容收了回去，皱起了眉头。
讨厌的人又来了。
张晴用手挡着鼻子，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
一张干净的桌子都没有，还是露天的，只有硬板凳，包括这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食物，都让张晴觉得有失身份。
“我问你话呢，你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她原本是跟着自己的姐妹和她女儿一起去商业晚宴的，开车路上发现街边有个很熟悉的身影，这才下了车。
“我在哪里跟您没有关系，顾好自己就行了。”
冯妤默默地坐着吃瓜，莫名的感觉氛围有些奇怪和诡异。
“我是你妈！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如果不是在外面人多的地方，张晴已经张口骂他小杂种了。
秦晟只觉得十分讽刺，没有理会她，继续面无表情地给冯妤倒饮料。
张晴没有听到回应，怒火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气的要命，正准备抡起包砸他，就看见前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