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刚下公交没走几步，33的提醒就响起，“宿主，这周围至少有一个人在跟踪你。”
“没事。”莫忧也看见了，但她毫不在意。
这些人终究是要失望的，她现在就只想去常去摊子吃个早饭，然后回到村子里。
到了农村还想这样跟着就不行了，大家都是相处了十几年的老街坊，多了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显然跟踪她的人也想到这点了，回村的公交到站后，他们没再跟着，反而在路口散开。
余光瞟着身后那些隐晦看她的人，莫忧脚步愈发轻快。
想知道她做了什么事，跟村里人打听一下就行了，但总有连村里人都看不到的时候。
早晨醒来，吴生坐在床上看着书桌上放着的钱，一看就是随手抓的，有零有整，数额也大小不一。
他从里面抽出五块钱，沉默的下床开始洗漱自己。
家里好像少了人，又好像没少。
即便妈妈在家，这里的布置还是这样，只是吴生路过原主门口的时候，没有再听见里面细微的呼吸声。
空荡荡的房子从家变成了一个想让人逃离的洞窟。
只用了比平时少一倍的时间，吴生就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昨晚哭了一宿，他的眼睛还是肿的，一路上有不少叔叔阿姨问他怎么了。
有人是真的关心他，有人眼里闪过好奇，不过是想借机探寻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
吴生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埋着头一路向学校走去。
刚走到校门口，平时欺负他的那些同学又围了上来，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刚刚买了两块钱的包子，现在吴生手里只有三块钱了，他把这三块钱攥得紧紧的。
不等那几个男生走上来，一个人影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
吴生惊讶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韦宝，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拦着他们。
为首的男生也是这么想的，韦宝神色复杂的看了吴生一眼，搂着男生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
男生听完先是瞪圆了眼睛，随后带着人离开了，走的速度很快，仿佛吴生有多晦气一样。
吴生看着他们远去，摊开掌心的三块钱，脸上露出了笑容。
今天攒到了三块钱。
等他再长大些就去自己挣钱，然后搬出去，这样妈妈就不会因为看到他难过了。
吴生回到班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从前阴阳他的那些人此时也乖乖的，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到了下午，他就知道了，韦宝告诉他们，吴生的妈妈是个女疯子，是个杀人犯，要是动吴生，搞不好会被他妈妈砍死。
他讲的绘声绘色，仿佛是亲眼见过。
“吴生的妈妈真的这么可怕吗？”班长回想起他之前也针对过吴生，不禁有些后怕。
“可怕死了，昨天晚上抓着刀就砍我爸爸，上次她不还打杜老师了？她就是疯子，疯子的孩子也是疯子，以后都别理吴生了，说不定哪天他也发疯。”
韦宝神态认真的跟围在他周围的同学讲诉，早上爸爸嘱咐他的话，被他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忽然一个人拨开周围人挤了进来，他着急的揪住韦宝的衣领，“我妈妈不是疯子！”
周围的同学立刻散开，徒留他们二人在教室中间。
作为班级一霸的韦宝被人揪住了领子，当即就要发怒，但早上爸爸说的话还在耳边，他只好奋力挣扎。
“救命啊，小疯子发疯啦，你们别跑啊，快救救我啊。”
吴生的力气不大，根本抓不住他，韦宝一边喊一边跑，窜到了教室外面。
教室现在空荡荡的，只剩下吴生一个人了。
他看着躲在窗外的偷看的同学们，无力地争辩，“我妈妈她不是疯子，她不是！”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妈妈。
然而没有一个人听他说话，他们隔着玻璃看他，就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戏耍。
“全都待外面干嘛？快上课了。”杜老师的声音响起，当她看见只有吴生一个人待在教室后，不悦的把所有人赶了进去。
临上课前，她边摊开课本，边阴阳怪气，“有些人啊，别老欺负别的同学完回去还跟妈妈告状。”
“多大人了，什么事都要靠妈妈撑腰，难不成现在还没断奶吗？”
她说完课堂上立刻爆发哄笑，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吴生。
他埋着头，摊开的课本被滴落下的泪珠浸湿。
“好了好了，别笑了，某些人心理脆弱着呢。”杜老师拍了拍讲台，示意同学们安静。
她刚准备讲课，吴生站了起来，直接冲了出去，沿途撞歪了不少人的课桌。
杜老师撇了一眼，说道，“同学们别像某些人一样，不好好上课，净想着出去玩。”
随后丝毫不在意的继续上课。
吴生出了校园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抹了抹眼泪，还是回了家。
刚走出楼梯，就看到有个男人站在他家门口，吴生下意识以为是什么坏人，忙不迭的转身下楼。
但还是对面那人速度更快，他一把就拉住了吴生的手臂。
陆连云哭笑不得看着手里不停挣扎的小孩，“我不是坏人啊，我们昨晚还见过呢，你不记得我了？”
吴生这才抬头看了男人的样貌，是昨晚的警察叔叔。
“我是来找你妈妈的。”陆连云解释了一句。
进村之后，他们就没莫忧的任何踪迹，哪怕是本村人都没找到她，他这才想来她家看看她是不是先回来了。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怎么跑回来了？”陆连云蹲下来摸了摸小孩的头。
吴生把他的手拉开，转身去开门，他不喜欢这个把妈妈带走的叔叔。
察觉到他的不喜，陆连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也跟着走进去了。
吴生惊讶的看着他，到底还是懂礼貌的，即便不满也还是给他倒了茶水。
陆连云坐在沙发上，正大光明的打量着这家里的布置。
老旧，狭窄，除了必需的家具，几乎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这里住了两人，却没有多少人气。
与其称为家，更像是仅供歇脚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