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33说道。
莫忧扒着透明的窗户，一个劲地惊叹，“这么快就到了，不愧是33！”
33扭捏碾着脚尖，“我哪有那么厉害啦。”
小丧尸：“……”
她转身拉起小女孩，“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你的种植大计吧。”
小女孩受宠若惊，“好、好的。”
掏了掏自己的储物袋，莫忧一边往外扒拉一边说道，“我倒是有一些种子，而且还挺好种的。”
“真的吗？”小女孩眼睛放光。
莫忧拎出一袋种子，“你看，这个种子只要种进血肉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开出非常漂亮的花。”
小丧尸和小女孩齐齐后退了一步。
“还有这个，我还没种过呢，听说种在枉死之人的坟头，会长出和死者面貌一样的果实。”
闻言，小丧尸和小女孩又退了一步。
阿丧扶额，“你就没有一些正常的种子吗？”
“正常的？”莫忧想了想，在角落扒拉了几下，拿出一个由红色塑料袋裹好的种子。
最简陋的包装，包裹的却是由汗水浸透沉甸甸的种子。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递了过去。
小女孩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莫忧没有再说那些吓人的介绍，只有简短的两个字，“棉花。”
“这是什么花？”小女孩接过种子，好奇地打开看了看。
“吸收了一个夏天阳光和汗水，长出来的花。像雪一样的白，盖在身上却是温暖的。”
莫忧孜孜不倦的介绍着，怎么种，怎么施肥，怎么除草，怎么打药……一桩桩一件件无比细致。
“……这袋种子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啊。”小女孩抱着种子，有些无措。
“以前，曾经跟人约定过，等来年的棉花种出来了就不卖掉换钱，拿来给我打一床又软又棉的被子……”
莫忧眯起眼睛，随后像是叹气一般说道，“都是过去了，都是过去了。”
比棉花还白的雪，把他们的生命连同约定一起埋藏了。
来年长出来的，只有坟头的一堆杂草。
“你拿去吧，种子如果不种出来，那也是一种浪费。”
莫忧扯了扯嘴角，背过身去，“我记得我还有些关于种植的书，我来找找。”
阿丧想说些什么，但33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
宿主已经释怀了那段经历，只是突然瞧见旧物，不免还有些伤感。
等莫忧一阵翻找，拿出一本农用书时，她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拿去吧。”
小丧尸看了看周围，突然做出了决定，“我也跟他们一起留下来。”
莫忧没有感到意外，“你自己决定就好，我们随后就会离开，这艘舰船会留给你们。”
小丧尸点了点头，跟着阿丧他们下去了。
她抓起一把土壤在手里碾了碾，这里的土壤很有研究价值。
旁边的小女孩自从下来之后，一直拉着阿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手指不断在四周比划。
“我们可以先住在这里，边上有条河以后灌溉会很方便……虽然现在脏了些，以后会变好的。”
她兴冲冲地来回跑着，说着每一块土地日后的用处。
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小丧尸在看着巨舰发呆。
“她们走了。”小丧尸说道，“都没有好好和我说句再见。”
明明她们相处了很长的时间。
小女孩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静静地听着。
不说再见，可能是因为以后不一定还能再次相见。
“不管她们了，哼。”小丧尸双手抱胸，别扭的转过头。
小女孩看着空无一人的巨舰，缓缓开口，“刚刚那个姐姐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没有名字。”
“然后姐姐指了指你，说没名字也好，总比那边的家伙叫一长串让人记不住的编号要好。”
“这个家伙……”小丧尸咬牙切齿，她真想把那个家伙拽回来好好理论一番。
打架是不可能的，她又打不过。
小女孩继续说道，“刚刚我想好了自己的名字。”
她转身，笑得一脸灿烂，“瑞雪，我要叫瑞雪。”
“问什么？”
小女孩解释，“因为瑞雪兆丰年，来年我们种下的种子一定都会发芽。”等她死后，这颗星球也许能长出一片绿地。
听了女孩的话，小丧尸突然也起了一股冲动，“那我也要取一个名字！”
“你要叫什么？”小女孩好奇地问。
小丧尸想了想，刚涌起来地冲动全没了，蔫巴巴道，“还没想好……”
不过一会她又重新打起精神，“那就先欠着，等我想好了，下次一定要让那家伙记住我的名字。”
说完这句，小丧尸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她也没告诉我她的名字，那下次见面就是初见了。”
到时候她一定要郑重介绍自己。
你好，我是……
阿丧看着她们一会说些这个一会聊些那个，默默拿出锄头翻地，没有去打扰她们。
女孩有了同龄人陪着，明显话多了许多。小丧尸有女孩聊天，也明显比以往多了分稚气。
这颗沉寂了许久的星球，因为她们的动静焕发了些许生机。
33径直把莫忧带回了自己的系统空间，它拍了拍莫忧的肩膀，“在家等我的好消息，我现在就出去夺权。”
“嗯！”莫忧笑着点头。
但在33出去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全垮掉了。
“感觉……有些累了。”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口中喃喃像是在跟谁说话。
系统空间里没有时间的概念，33没回来，莫忧就一直呆坐着。
直到在墙面上出现了一道小门，两个人形系统从中走出。
莫忧抬起头，发现还是两个老朋友。
它们像从前一样，拉着莫忧就要出去，莫忧看着它们，思考系统的话砍头会不会有作用。
隔着单独被分出来的小门，莫忧看到站立在外面的01。
他现在模样跟之前可谓是大相径庭，像是一样，只剩下个小光团。
莫忧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小光团动了一下，若是有脸怕早就黑了吧。
这一声笑，莫忧是能憋住的，但他就是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