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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祁南潇起伏的胸膛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止。

下一秒头顶的质问,让他如坠冰窟,心脏被万箭穿心之痛,他紧紧抓住祁南潇衣服,如果可以,他想将这个人心拿出来看看。

“你跟踪我?”祁南潇语气发硬,明显是在隐忍不悦。

楚承抬头,对上他愠色的容颜,他踉跄后退了一步,他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了?

是输在年轻吗?可谁永远年轻呢。

他也曾在年少时主动过,所以为什么温薄可以,他就不可以?

除了年轻,温薄有那一点是能和他比。

楚承拼命擦拭眼泪,盯着对方,一字一句质问他,“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我除了比他年龄大一些,我哪里比他差了?”

“我那么喜欢你,你看不到,偏偏你要一个心里没你的人,南潇,你难道心盲眼盲吗?”

“他和你不一样,”祁南潇低沉沙哑道,“不要扯开话题,楚承,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监视,下次不要做出这种事情。”

“你在生气是吗?”楚承再一次质问,“你是因为我监视你生气,还是因为我发现了你和温薄的肮脏而生气!?”

“你在说什么?”祁南潇喝道。

“觉得我刻薄了是吗?”楚承问。

“我也觉得,你让我觉得自己糟糕透了祁南潇,你真的是让我完全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只因为我想抓住你,你知道吗?”

祁南潇沉默了,他的沉默并不是默认楚承的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泪眼婆娑的楚承,他无法再说出斥责的话。

“你们没法儿在一起的,”楚承放低声音,似乎接下来的话会伤人伤己到让人无法承受,“不管从那方面,你们注定是死局。”

祁南潇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楚承苦笑,笑自己,也笑温薄,更笑祁南潇。

“你马上就要订婚了,”楚承继续说,“订婚后用不了太长时间,你就要结婚了,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非常不公平,对我,还是对温薄,先不说我,温薄的性格不会允许你左拥右抱,况且——他并不喜欢你。”

“这和你没有关系。”祁南潇听不下去了,最后碍于交情他下这句话,“好好休息吧。”便抬脚离开。

说是离开,更像是逃。

坐到车里很久,祁南潇才缓过气一样,大脑似乎才刚刚开始运转。

伤了楚承,他感到很抱歉,看他哭,也心里不舒服。

可没办法,人生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念念不忘,早些清楚,早各自寻良人。

只是,楚承的话,让祁南潇突然间,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温薄。

他朝胸口捶了两下,然后驱车离开。

转天,祁南潇早早收拾好,先去给爷爷请个安,然后便去了父亲房间。

今天要私下带温薄去见赵佳妮,在爷爷未见到温薄之前。

昨晚他回来之后,特别想去见温薄,他以为爷爷回来后,温薄不会回老宅子。

也许是睹物思人,他去了温薄房间,没人,在他房间坐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间房间里,没有他的气息,他便又去了地下酒库。

当看到熟睡后还眉头紧蹙的人时,有那么一瞬间控制不住想去要他,想将人压在身下,揉进身体里。

告诉所有人,他们怎么就没有可能了?

即便是真的没有可能,也不允许别人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

况且,他不打算将人放了,他养大的,那便是他的。

别人想要,除非能从他尸体上踏过去。

他抚摸,靠近,在亲吻时,才发现,温薄又喝酒了,还将自己给喝到不省人事,当真是扫兴极了。

一个烂醉的人,他也挑不起兴趣,便守着他坐了一会儿,这小子,醉成这样,还时不时梦呓骂他两句。

他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他经常偷喝自己的酒,还耍心眼儿在每次喝完后,将空瓶子藏到床下面,然后找机会偷偷带出去。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这属于偷盗行为,应该严加管教。

什么时候管呢?

“还没有联系上吗?”祁星竹整理袖口,“你这个哥哥昨晚出去都干什么了?”

“联系上了,也回来了,一会儿我去叫醒他。”祁南潇递给父亲放在柜上的腕表。

“你爷爷呢?”

“已经在下面用早餐了。”祁南潇回道。

“有再问吗?”祁星竹回头。

“没有,今天爷爷可能要去约见一下老友,应该不会和温薄正面碰上,大概再有十来分钟就到时间了,会在我们之前离开。”

“老友?”祁星竹回忆了一下,“你爷爷在国内的老友?他还有朋友?”

“……”祁南潇想说,秦桧还有三两好友呢,更何况是祁景尧。

“也好,尽量不要让这两人碰上,我可不想让温薄受他的委屈。”祁星竹说。

祁南潇应声,随即将外套递给父亲。

“赵佳妮那面,你和医院打好招呼了吗?”祁星竹问。

“嗯,会在单独房间。”

“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祁星竹知道儿子心里有很多疑问,有些事情,的确不应该让小辈知道,但如果他想问,他也不会瞒着。

“没有,”祁南潇平静地说,“父亲想做什么,便就做什么就好。”

祁星竹一笑,“这一点,你和你母亲一点也不像。”

父子两人来到楼下的时候,正好是祁景尧准备离开的时间。

见父子二人下来,他停了脚步。

祁景尧眼里没有老年人的浑浊,如果不是岁月在他脸上割出一道道沟壑,可用神色正威来形容这人,所到之处,都会带来强烈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