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我给你这个权利。”
“我，我不要！”
“那要不你下去？反正今天总得喂的。”
“不要。”
“那她下去？”
宋茜还是摇头。
“你下去？”
疯狂摇头。
“她下去？”
宋茜要疯了。
“那就扔你？反正顾老板有求于我们，他送的这女人吧也不得我男人的心，那只好换你留在这，顾老板也没话说的吧？”
顾言唳……没有他，她怎么会面临这种事情？
以前虽怨但不恨，这一刻，她真的恨了。
宋茜喃喃自语，“扔她……扔她！”
“杀人可是犯法的哦。”
“我没有……我没有……”
“可是你不说扔，她就不会死呢……你们走开，你去，把她推下去。”
宋茜摇头，后退。
可Andy的手，力气比她大的多了，推着她向初悱雪靠近。
“这女人吧，总喜欢勾搭人，以前弄死了俩兄弟，干翻了父母，杀害了老人，偷了母亲五十万上了大学，如今出来吧也混得好。”
“这五十万可是卖我的价格，也算是我供她上的学。我生在婚前，要么被流掉要么被卖，她生在婚后，还能活下去，还能上大学，多好啊。”
宋茜觉得，Andy要疯了。
可是她神情真的好冷静。
“她是我妹妹呢，她没为男人勾心斗角之前我特骄傲，有这样的手段也是给我出气了，可上了大学脑子就坏啦，开始围着男人打转啦……”
怪不得初悱雪当时有那胆子让她去歇着。
原来是仗着她是她姐姐。
可是没想到，这个姐姐比她狠多了。
也怪不得初悱雪能瞒下所有的过去，原来有她在背后抹痕迹。
怪不得顾言唳没查出来。
怪不得当初她看了简历觉得她很干净。
她怎么脑子那么坏呢？一个人的简历那么干净不就是有问题吗？
“让她去卧底，她倒反水。扔下去。在世上混，怎么能都讲运气呢？没点实力，拍偶像剧呢？”
宋茜眼睁睁看着初悱雪被一个大男人丢进了坑里。
玻璃门关上，她看见底下的病毒席卷而上，血雾弥漫。
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Andy不可能就是单纯带她来看这个。
“你想要做什么？”
“你错了，你应该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宋茜闭眼，缓缓蹲下。
她怎么了？
她越陷越深了，哪怕她并不愿意。
就算是宋临安亲自来打这官司，她都够坐牢几十年了。
毁了，一辈子都毁了！
她辛辛苦苦拿到的学历，拼尽全力得到的工作……
还有宋临安……
那么朗朗如玉的少年郎……
如果在遇见顾言唳之前遇见他，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顾言唳强制她出国的时候，哪怕她抱着赔付百万违约金的决心也不去，是不是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明明前一刻还在光明，下一刻怎么就入了地狱？
她哭得很凶。
Andy抱臂站在她身前，偏头看她。
她眼里情绪不明，置身事外。
她早已经过了会哭的年纪，二十几年来，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落泪。
“夫人……”
“说。”
“老大答应了顾老板的要求，价值是这个数，还包这边货。”
Andy瞟了眼他比划的数字，垂眼，“好。”
扔人的男人恭恭敬敬地离开，
Andy居高临下，“你可以选答应，也可以不答应。”
良久后，宋茜站起身，“我有要求。”
“你说。”
“我要活着，我不管你们做什么，必须保证我的命！”
“你很怕死？”
“对，我不要钱，我要命。我要活着，身体健全，毫发无伤的活着！”
Andy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你比她聪明多了，也很懂得谈条件，也明白自己要什么。可以。”
宋茜确实在哭，一半是真，一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对策。
她虽没有太大的胆子，但她脑子没坏。
这一路的观察，她知道自己还有用。
至少对Andy来说，用处很大。
所以她有资格讲条件。
而且，如果不讲，问题更大。
“我要签合同。”
“真是商人啊，不签，没这规矩。”
要走货都签个这玩意儿，叠一起够毙几百回了。
“立字为据！”
“有什么用，拿去法院吗？”
“你还知道你们上不得明面？”
“不要仗着自己有用了就跟我叫嚣，这不是聪明人会干的事，只此一次。”
Andy眨眼的动作很美，和着她良家妇女般的打扮，实在是能分分钟让人降下提防。
如果不是旁边坑里的东西簌簌作响的话。
“行，那你们怎么保证不出尔反尔？”
Andy不回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很明显的警告。
“行，要我做什么？”
“反水，给我们做卧底。”
“顾老板的手段不比你们的差，你把我叫走这么久他难道不会怀疑吗？”
“他不会怀疑你的。”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先跟你谈感情呢？”
果不其然，Andy在宋茜眼里看到了恨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恨意。
顾老板，为他人做嫁衣裳，真是感谢啊。
Andy伸手揽着她，似乎好姐妹似的带着她出去了。
“以后无论在哪儿，好好的为我们做事，我保证你一辈子好过，如果耍花样儿，那就怪你自己吧。”
宋茜攥着拳头，“那怎么做？”
“有情况自然会有人通知你。你只需要好好的完成，不要惹是生非自作聪明。你做的一切，我们都知道。”
两人穿过芭蕉林，宋茜停下脚步，抬头看去，“我可以割一串带走吗？”
“可以。”
Andy一挥手，交代之后，立马有农人打扮的男人拿着锯子锯断芭蕉树，把一串足有人高的芭蕉割下来。
怎么着也有几百根吧，够分了。
“都给我包起来吧，熟得快。”
男人看向Andy。
“包好了，别磕着碰着了。”
“是。”
宋茜这才松了手，不自觉轻吁。
就在宋茜以为这一切终于完了时，Andy又带她去见了另外一个女子。
是个姑娘，长得很清秀。
比她还要畏畏缩缩。
“饭做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
“你不是想回去吗？”
姑娘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意思就是……可以走了？
宋茜无法忽视她眼里倏然炸开的光，那么刺眼。
“我能回去吗？”
“以后你们俩就在一块儿干事吧。挺好的。”
Andy带着她出去，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顾言唳。
她表现得很好，跟离开时毫无二致。
Andy很满意。
“我特意挑了个漂亮姑娘给你，顾老板看看？似乎很合你口味呢，单纯天真没什么心眼，就是在我这吓坏了。”
小姑娘换了身衣服，终于看起来有了那么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