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息怒，我们这就给你换上新菜。”
珊瑚不断鞠躬，和江渊退出屋内。
离开侧院后，她拍掉身上的饭菜，不禁叹了口气：“没想到有钱人家的老爷这么难伺候，完全不把下人当人看。”
新菜都是提前备好的，为了不影响两人发挥，九条镰治特意没露面。
两人重新端上菜，进去之前，珊瑚默念了一遍：“老爷说啥就是啥。”
“好了，我们进去吧。”
这个过程，江渊一直关注九条孝行的情况，然而没有任何异常。
不过终末番盯了那么久，也才发现一次。
耐心点好了。
这次两人把菜放在桌子上，九条孝行没有暴躁发火，而是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直接离开可不行。
珊瑚急中生智道：“老爷，我们把碎碗打扫一下就下去。”
“嗯。”
九条孝行正在吃饭，自然不能用笤帚扫地。
只能用手捡。
珊瑚一边捡，一边观察屋内情况。
床铺随意的铺在地上，香炉不知有多久没续。
柜台上的石像看不出长相，看身形，应该是雷神像。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和珊瑚猜想的一样，九条孝行多半是因为突然从高位跌落，一时难以接受，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说实话，她宁愿是妖怪的问题，反倒更好解决一些。
如果只是情绪问题，除非能让对方获得与之前高位时等价的体验，否则多半没戏。
门口的鞋不知多久没有穿过，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爱好。
简直毫无头绪。
碎碗清理干净，珊瑚还是没想出套近乎的办法。
必须得说点什么，不然可就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江渊突然开口：“老爷，碎碗已经清理干净了，我来帮你叠被子吧。”
“不用。”
“那我帮你擦一下神像吧。”
“不用。”
“这些垃圾，我顺便帮你带走吧。”
“拿了垃圾赶紧滚。”
江渊拿起垃圾，眼神示意珊瑚，两人一起离开。
出去侧院后，珊瑚不解道：“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
“一般老爷在下人面前是懒得收敛脾气的，所以我看他对哪件事反应最大。”
江渊这具身体是黑泥分身。
真身还在秋沙钱汤，他只需要把屋内的情况和细节告知夜兰，夜兰自然会替他出谋划策。
刚才那么做，就是夜兰的主意。
珊瑚道：“你的意思是，他对哪个反应最大，就说明哪个最有问题？”
“差不多。”
“那岂不是说，这袋垃圾大有问题？”
“不，是那具石像，他对我收拾被褥、带走垃圾的反应，就是单纯的不耐烦。”
“但是当我说要擦石像时，他是直接转过头来，刻意控制了情绪说不用。”
“面对两个可以随意打骂的下人，他为什么要控制情绪？”
江渊的话，让珊瑚眼前一亮。
“除非他想掩饰什么。”
珊瑚突然捶了一下江渊的胸口：“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江渊笑笑不说话，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
更何况夜兰可是情报专家。
保险起见，两人还是检查了一下垃圾，以防错过什么。
第二次出来后，两人没有再立即进去，而是先讨论了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以及各自的想法。
江渊问道：“你觉得九条孝行为什么那么在意一座石像？”
“有两点，一点是石像里面可能藏了什么。”
“第二点，他之前发布眼狩令，许多被收来的神之眼都镶嵌进了那尊雷神像，也许是单纯心有不甘，以此寄托情感……”
夜兰对稻妻的信息了解有限。
珊瑚很好的补充了这点。
尽管江渊在九条孝行的房间里留了黑泥，可始终见不到他有任何异常举动。
两人只能暂时住下来。
接下来几天，两人专门负责给九条孝行送饭。
期间对方除了发火，就是面壁，或者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
完全没有任何进展。
九条镰治害怕怠慢了他们，尤其是江渊，每天好酒好菜伺候着，不时亲自过来关心几句。
局面没有打开，九条镰治也不能明说，只能告诉二人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天晚上，再次被骂的珊瑚突然把筷子插进饭里，气呼呼道：“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我们真成了九条家的下人。”
“你打算怎么做？”
“主动出击，既然正向情绪鼓励不了，咱们就来个反向情绪。”
“他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太糟了么，那咱们就给他一个更糟的，等他经历之后，再回到现在的生活。”
“肯定瞬间觉得，哇，简直是天堂。”
江渊怎么感觉，这个办法似曾相识。
秋沙钱汤，夜兰听江渊转述了珊瑚的计划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只要能得到九条镰治的同意，我们就算是借机逼问九条孝行，最后也能平安落地。”
“总算是有点变化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好好的演一场戏给他。”
江渊分出十个黑泥人形，朝九条家而去。
九条孝行永远不会知道，这场大戏的演员，其实只有一个。
九条家这边，珊瑚和江渊找到九条镰治，说出了他们的想法。
九条镰治有些犹豫：“会不会伤到他？”
“这还用问？如果弄得太假，根本骗不了他的。当然，如果家主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向家主赔罪告辞。”
珊瑚态度很是坚决，因为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
反倒耽误她别的买卖。
九条镰治想着，如果能让父亲就此收手，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那他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好，我答应你们，你们尽管放开手脚去做，但有个前提，一定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家主尽管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不过为了计划不被识破，我们需要了解一些东西，比如你是否有兄弟姐妹，你父亲的年龄，爱好，习惯，你还有你兄弟姐妹的爱好，习惯，长相……”
珊瑚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个小本本。
此时隐于暗处的十个黑泥人形正全部关注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