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走吗?”韩松煜冷淡的问。
墨信然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捏住衣角。
韩松煜这样，他又能怎么办？
他若说离开，那定会刺激到韩松煜；可若他不离开，那他和韩松煜就算这时候在一起，最后也还是会被迫分开。
到那时候，韩松煜肯定更难过。
“我……”墨信然支支吾吾，再没能说出一字。
“信然，你若想离开，那就别管我死活。”韩松煜蹲身，捡起刀又在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
“没有你，我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别划了……”
一时间，墨信然内心的酸楚如汪洋大海般蔓延开来。韩松煜自残，伤的人不是他，但疼的是他。
“你别，我不走了……”
韩松煜将刀刺向胸口那刻，墨信然妥协了。霎时，他的眼泪，又一次止不住的簌簌流。
“信然，别离开我好吗？我真的，不想再过那种没有你的日子了。”
韩松煜捏着刀，面色已苍白到极点，身子微微颤抖，无力的请求道。
韩松煜这副模样，让墨信然难受的不停抽泣。
韩松煜抱紧韩松煜，委屈的诉苦:“信然，我真的好累，好累好累……”
墨信然踮脚，吻上韩松煜的额头。
“韩松煜，你真是个傻憨憨。”
韩松煜趴在墨信然肩膀，双手套住墨信然的腰，十指相扣。
慢慢地，韩松煜的血浸到墨信然的衬衫上。
墨信然察觉到后在韩松煜怀中转身，小心翼翼查看韩松煜的伤势。
“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韩松煜一动不动，胳膊用力，一下把墨信然拥入怀中。
“我不逃走。”墨信然闷闷出声，再一次拽韩松煜出门。
“信然，我想听你叫我憨憨。”
“你跟我去医院我就叫。”
墨信然走回韩松煜面前，拿韩松煜衣服擦了擦眼角的几滴泪。
这一刻，墨信然做好了决定——从今往后，他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韩松煜，我爱你。”
这句话，让韩松煜再也绷不住了。
他枕在墨信然身上，疲惫但坚定的说:“墨信然，以后再提离开我，我一定把你锁起来。”
“少废话，你到底去不去医院?”
“去。”韩松煜可怜兮兮撒娇:“那…你抱我一会儿我们再去好不好?”
没等墨信然应，手机倒是先响了。
“你撒手，我要过去拿手机。”
“我不要。”
于是，墨信然只能半拖着韩松煜走。
接通后，那头的沈卿尘先一步问:“信然，你没事吧?”
“尘哥，我…应该有事吗？”
“我去，没事就好，吓死你哥了。”
回想昨晚，沈卿尘和季晏礼回去的路上，正好碰上回包厢拿东西的温珏。
知道墨信然和韩松煜见面后，沈卿尘怕墨信然出事，所以不停打电话，想问问墨信然情况。
可奈何墨信然太给力，硬是一个都没接。不过好在最后墨信然没事。
这时候，沈卿尘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落下。
还没等沈卿尘把心放回肚子里两秒，他的心就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信然，我这会儿有事，等会儿我和你回过去电话。”
刚挂电话没几秒，沈卿尘就幸运地接到了沈伯毅的电话。
做好挨骂准备，沈卿尘点了接听键。
不出意外，沈卿尘就要出意外了。
沈伯毅对着电话就是一顿输出:
“沈卿尘，你是失踪了还是失忆了?失踪的话我想问你，你还打算回家吗？失忆的话我想了解一下，你还记得你有个可爱的爷爷吗？如果你不幸，既失踪又失忆，那我只能说，你可真是够倒霉的！”
“沈老爷，托您的福，我一没失踪二没失忆，最关键的一点，我现在暂时还活在这美丽的世界上。”
沈伯毅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他最喜欢和沈卿尘斗嘴。
嘴上有多损沈卿尘，心里就有多爱他的宝贝孙子。
“你个小兔崽子，既然活着就快点回来看看你亲爱的爷爷，听见了没？”
“呦呦呦！这是哪位老人家又急了?”
沈伯毅面带微笑，对着电话持续输出:“沈卿尘，你到底回不回来?如果你回来，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你不回来，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听爷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沈伯毅也学着无理取闹起来:
“怎么？现在都不愿听你爷说话了…哎呦！那句话真说的不错——有了其他人就忘了爷。沈卿尘，现在，你就连你最最最亲爱爷爷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沈老爷，您也是5G冲浪选手呀！”
沈伯毅傲娇的回了一句:“呸！下头男。”
“卧c……草长得真旺盛！”说秃噜嘴后，沈卿尘立马紧急避险。
“什么草长得旺盛?跟草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沈卿尘第一次觉得，沈伯毅有时候听不清他说话，不是一件坏事。
沈卿尘家教很严，从他记事起，沈伯毅就特别教导他，不许出口成章，更不要随便说脏话。
但显而易见——对沈伯毅的教导，沈卿尘听了，但不多。
“没事，我就是觉得……窗外的那些个花花草草长得挺不错的！”
“沈卿尘，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只要你今个儿回来，我就勉为其难的不生你气了。”
“what?”
沈卿尘愣了一下，似是真没想到沈伯毅现在说话这么有意思。
“我回去，我收拾收拾立马回去。”
沈伯毅把手机往姜冀年面前放了放，高兴的合不拢嘴:“冀年，你都听见了吧！沈卿尘说他要回来。”
姜冀年也被这爷孙俩逗笑了。
只是，他没有笑出声，而是稍微克制的抿唇偷笑。
“听到了，尘尘要回来，并且呀！今个儿晚上就要回来看他亲爱的爷爷呢！”
“沈卿尘，我和你姜叔可都听见了；所以，要是你今儿晚上不回来，小心我报警抓你。”
沈伯毅笑呵呵的开玩笑，脸上的笑容自和沈卿尘打电话那刻就没下去过。
“爷爷，您报警太麻烦了，要不，我等会儿直接打车去警察局?”
沈伯毅脸‘唰’的黑下来，但语气还如刚才那般宠溺:“你个臭小子，今天不回来，你以后就都别回来了。”
话音未落，沈伯毅就“啪”的挂了电话。
“这是又急了?”沈卿尘自言自语。
其实，沈伯毅根本就没生气，而沈卿尘自是也知道沈伯毅没生气。
哎！
他那长不大的可爱爷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