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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件事你现在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人已经关在了一座破庙里,想要他的命,随时都可以。”

“嗯,暂时过几天吧,等你叔叔走了之后再说,这几天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放心吧,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查得到的,如果真查到了,还有白九在前面顶着。”

“嗯。”周天华叮嘱着,“那你可得把人看紧了,这几天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

周天华是白九的舅舅,也就是说白九是周天华的外甥,出了事让白九当替死鬼,这个舅舅当得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翌日一早,唐少之就去了一趟警局,想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并且顺带向王局说明情况,要王局派人盯紧点吴启正。

下午,他要亲自到机场去,截住吴国庆。

……

破庙里,三个歹徒玩扑克玩到了深夜,然后留了一个人守夜,另外两个人睡得鼾声如雷。

这一晚,林玉宇过得并不安稳,首先是全身发麻,被绳子绑得久了,浑身都快麻痹得没有知觉了,幸好借故上了十几趟厕所,还活动了一下筋骨。

昨天一天实在是太惊心动魄,又是挨打又是被绑的,旅途劳顿,身心疲惫,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下,流了一身的汗。

初冬的天气还是有点冷,一旦安静下来之后,睡到半夜的林玉宇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他躲在墙角里冻得瑟瑟发抖,母亲尤依依还是那么的漂亮,从远方向他走来,伸出双臂,想要抱住他,边抱边说:“来,我的乖宝,到妈妈这里来。”

“妈——妈——”,林玉宇闭着眼,嘴里喃喃着。

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真正发自内心地喊过这个称呼,妈妈这个词,只有在梦境中,才有机会真正地叫出口。

妈妈的怀抱真温暖,真踏实,有妈的这种感觉,好幸福。

忽然,尤依依放开了他,站起来,慢慢地向远处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妈——,你回来,妈妈——”

林玉宇喊她,呼唤她,她就是一直不回头,弃他而去。

睡梦中,林玉宇的额头上全是汗。

被安排今晚值班的老丁听到了声音,回头发现了林玉宇的不对劲,伸手一摸,妈呀,好烫。

发烧了。

这小子,嘴里一直胡言乱语着,怕不是烧糊涂了吧。

真磨人。

白天一趟一趟地上厕所折磨我也就罢了,晚上睡着了还不安生,老子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发烧啊,病死了,他们的钱找谁要去?

没办法,老丁只好到车上去找药,没有温热水,就着冰冷的矿泉水,把药给他灌了下去。

不一会儿,老丁又跑去看,烧还没退,并且还有愈烧愈烈的趋势。

这里没有温度计,不能判断到底高烧多少度,他们现在是逃亡啊,逃亡,又不是度假,缺衣少粮的,怎么可能会有温度计,不过,预估至少四十度以上。

老丁不敢擅自作主,连忙摇醒了刀疤脸:“喂,醒醒,快醒醒。”

刀疤脸睡得正沉,突然被摇醒,惊得立马爬了起来,四处看了看,说:“怎么,警察来了吗?”

这日子过得,担惊受怕啊,觉都睡不安稳,这人啊,还是不能做亏心事。

“没有,老大,就是人质他现在发高烧呢,您看怎么办?”

“就这点事?吓老子一跳。”刀疤脸骂骂咧咧地又重新躺了下去,说:“管他呢,烧死算球,免得我们动手,这种事再不要叫我,扰了老子清梦。”

老丁看了刀疤一眼,没再说话。

半小时后,老丁再去看,只见林玉宇的身上脸上全是汗,脸上本来青一块紫一块的,这下子还隐约看出点红润来,嘴里仍在不停地说着胡话。

唉,老丁看不过眼,算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上辈子赌博欠了你小子二两银钱没还,现在找我讨债来了。

他到外面的车上翻找了半天,找到一块擦东西的抹布,用矿泉水打湿了,再把这冰冷的抹布敷在了林玉宇的额头上,给他来个物理降温。

管它顶不顶用,敷了再说,能不能好,全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就这样熬到了天亮,老丁再看时,温度已经降下去了,他摇醒了林玉宇,昨天这小子流了一夜的汗,里面这身衣服要是再不脱,可就糟了。

这个老丁真是,干着绑架勒索的买卖,操着当爹的心。

“喂喂,醒醒,醒醒。”摇了半天,林玉宇才从迷糊中回神。

但是他的眼睛睁不开,因为被蒙住了;嗓音也沙哑了,说不出话来,因为一夜高烧;手也动不了,因为被绑住了。

他只能动了动脚,告诉老丁他已经醒了。

“起来,先把里面的衣服脱了,要不然你就死球了。”老丁说着便动手解他手腕上的绳子。

这时,刀疤脸和阿鬼也已经被这动静吵醒了,见他解绳子,问:“你干什么?”

“他昨天流了一夜的汗,里面的湿衣服要是再不脱,可就真的性命不保了,我们这里没有退烧的药。”

刀疤看了一眼,没再说话,示意老丁继续脱,然后,还叮嘱一句:“脱完记得再绑上。”

“瞧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就算现在放他跑,他也走不掉啊,能不能站起来还是回事。”

刀疤看了一眼,确实如此,嗯嗯两声,没再说话。

林玉宇坐着的时候,只觉得头晕眼花,昏沉沉的,身子直往下坠。

要不是老丁在旁边挡着,估计他又要躺地上了,坐不住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等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时,他的手也动不了了,全麻了,被捆了一晚上,血脉不通畅,手臂都是乌青色的。

林玉宇就这样靠在柱子上,差不多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昨天还觉得被打的地方一动就钻心地疼,可是现在,昏昏沉沉的他也感觉不到痛了。

老丁见他这个样子,让他自己动手脱衣服是不可能了,就三下五除二,帮他除去了外衣,把里面的衣服给他扒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条遮羞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