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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一束了班夫的自驾游,去夺三百无一用真情为【温差堙为【温臂。

此行已是第三次了,虽然沿途的?爸掳倏床谎幔却比不上心系精灵岛的一眼?

遗憾的是,又一次天公不作美,明明之前连日的晴空万里,偏偏这一日阴雨绵绵云雾缭绕,注定又要错失梦想中的小岛了。

我的心情还好,因为没有过多的期待,入目皆是美景,撑起雨伞欣赏了一圈雨中湖景朦胧岛影,后来在湖边的礼品店里看到了清晰的精灵岛图片,权当完成了心愿。

友人静静地站在湖边,望着面前的雨幕,一言不发。

我向她提议,“不如我们多呆一天,或许明天就放晴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才有雨,本以为早上赶过来还能来得及看一眼的。”她失落地说。

“那明天呢?”我暗自惭愧,自己连天气预报都没看。

“明天也有雨。”她皱眉道。

“那--”我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好了。

“走吧,这就是人生,总要有点遗憾的,就让它永远留在我的心里,偶尔想念一下,作为求而不得的最美风景吧!”她甩甩头,最后看了一眼她的梦想,然后潇洒地往回走了。

她的一番话似乎把所有的不悦都带走了,突然觉得这样的遗憾竟比睛天还美。

风景自在人心,有时候不完美也是一种完美。

于是想起另一个故事。

一次聚会,有个朋友刚从张家界旅游回来,大赞那里风景绝美,堪称人间仙境。

在看过她晒出的自拍后,所有人都开始兴致勃勃地憧憬起来,相约什么时侯有假期可以同行。

只有闺蜜沉默不语。

我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她和初恋男友分手的那年暑假,正是她男友从张家界回来之后不久。

她曾经说过,此生都不会去那个地方,因为在她心里,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是他曾经承诺要带她一起去看的风景,因为少了他,再美的风景都是泡影。

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没能放下?

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地笑了,“不是因为他,纯粹是不想去。我相信它是最美的,就因为相信,所以不想破坏了它在我心里的那份完美,一旦真正去了,总会有遗憾,现实永远没有想象的完美。”

她把

许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常常沿着记忆的隧道回过头去看小时候画在纸上的一张画,那是一张用铅笔勾画、用蜡笔涂染的画,小小的、硬硬的、白白的纸片上稚拙地立着一座彩色的房子。

我小时候并不是一个热衷于绘画的孩子,只是有空儿就爱随手拣起一片纸在上面画树叶呀、小鸡呀、房子呀什么的。房子是画得最多的,可能它在我不经意间,使我潜意识中的一种东西得以显影,证明我是有房子居住的,毕竟我是一个有生存基础的孩子;还可能,它只是一个符号,或者一只翅膀,牵动着我心中看不见的梦。

令我反复回眸的那张画折叠在我九岁的文具盒里,我从今天伸出手去——当然,我要先把积满岁月尘垢的手洗净了——小心地把它铺展在砖砌的课桌上,随着文具盒“啪嗒”一声关闭的声音,其他的声音也被关掉了。那张画在并不平坦的课桌上凹凸着,一副朴素、小心翼翼的样子。

画上的房子是农村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常见的那种,尖尖的山墙,倾斜的瓦顶,一道门由两个门扇构成,两只木格窗户位于门的两侧。它只是一个大致的勾画,更为细腻的东西是没有的。而且它的线条带着不规则的颤动,似乎它刚刚被风吹过,或者它像一个孩子一样,刚刚抖着肩膀笑过。

我把前墙染成黄色,门染成红色,窗棂染成绿色,房顶一排排的瓦染成海蓝色,就像一片蓝色的波涛。红、黄、蓝、绿组合到一起,鲜艳活泼。奇怪的是,我又把山墙染成褐色,这是我颇费猜测的,难道这种暗淡的颜色也是一个孩子喜欢的吗?是不是它老早就预言了生活的侧面就像房子的侧面一样有一种幽暗,而且沿着山墙再往里走,与院墙相交处就更幽暗,所以那是我未曾画到的。所谓向隅而泣,大概只能指那类地方了。

那时候我家与大娘家、堂奶奶家合住一个旧式的两进四合院。那四合院已有五百年的历史了,是我们祖上南迁时盖的。大门牌匾上写着“晴岚”,二门牌匾上写着“旅泰”,是极有内涵又庄重又威严的样子。院子内四周的屋门前,都有砖和石条砌就的廊阶——紧挨着屋子的是密密实实的砖,外边以四长溜的石条锁了边。有了廊阶,人们就不会在门前大步流星,总得先停顿一下,然后举步,就像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掂量。再粗糙鄙陋的人在这里也会优雅细致起来。有了那院房子,我的祖先们就结束了漂泊的生活——炊烟在那里十分安详地袅袅升起。但以我们这个时代的眼光看,那院房子是老古董了,我的父母也一直担心东屋的后墙会在下雨天坍塌。

颠沛之苦使玛利亚等人面有忧色,但是他们的苦与忧在色彩与线条中呈现出美感,也许这就是艺术的不朽魅力吧。我读那些画通常是在疲困之时,斜依在床头,看它们是用来解乏的、消遣的。

九岁的我虽然远非艺术家,却有着与艺术家相似的童心,相似的超然物外,而且我的房子还因为稚拙而不断成长。我每一次回眸,它都长大一点。我经历着世事,我总把我经历的事情在凝望它的时候融进它看不见的纤维里。比如二十岁那年,我看见它的屋脊茁壮起来;二十五岁那年,我看见它蓝色的瓦顶像是荡漾着一种恋情;三十岁那年,我发现它的两只窗户有些忧郁的神情。

世上的事情谁能解读?回头看看我九岁的纸上的房子,它那紧紧关着的两扇门像嘴唇一样,有了欲说还休的意思。也许它从一开始就在胸中含有深意,只是我现在才识得。但相对于我,相对于我这个仿佛越来越多地灌了铅一样往下沉的凡间女子,它始终是个长袖轻拂、飘逸洒脱的仙子。它脚下的一张纸是一团洁白的云,为它过滤了凡间的俗事;它的色彩,它的线条,又使它永远那么纯净,天真,新鲜,生动。

一朵风倦怠的午后,一些人走上阡陌,一些人的背影,在荷塘里走远。人来人往。影子从水里上岸,回归自身。

把虚妄给我,把一朵风给我,把一个村庄给我,把一支缺音少符的歌给我,把一个滴了残墨的梦给我,我要把它们放在,一朵荷尖上,如露,如蜻蜓,我要为它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