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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今后,只能在这里,在这大夏皇宫,以豫嫔娘娘,二皇子生母的身份生存下去了。

她一开始甚至还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当日祭祖时赶路赶得太急,冲撞了路边哪位神仙,才会云里雾里的来了这样一个世界,被庄周梦蝶,要好生教育一番。

但渐渐的,发现自己彻彻底底成了这个世界的豫嫔之后,她又忍不住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难道,只有自己是如此吗,会不会是神仙或者地狱勾魂使者出了什么偏差,否则,虽然现在的生活是比起之前更加的锦衣玉食,人前富贵,但自己之前也从来未曾行过恶事,更未在佛前许愿,想要改变自己当初的生活遭遇等等。

这个想法,在那天端午宫宴上,听到张婕妤做出的那首《琵琶行》,和看到纯妃跳的莽式舞之后,就更加的不可抑制了。

穿越前的豫嫔,最擅女红,不通音律,但《女戒》、《女训》这些多少还是烂熟于心的。而最重要的则是,穿越之前的豫嫔,她的世界里,前朝可是的的确确也有白居易,更有《琵琶行》的。

虽然曾经的她并不擅长文墨,家里让她识字,也仅仅是为了能更好的学习规矩,但李杜白王这样的大家,总还是听家人、听夫君提起过。那些名篇名句,虽不说信手拈来倒背如流,但流传最广的,总还是知道一两句。

所以豫嫔原本还一直揣测,会不会如今的这个张婕妤,也是如自己一般换了芯子,而之前的两面三刀、虐打下人等等,都是之前的那个人犯下的,端午宫宴后的张婕妤,兴许就是个好人了呢?

而至于穿着山寨的满族服饰,跳着地地道道的“莽式舞”的纯妃娘娘,则压根不用去费心考虑了。

毫无疑问,如今的纯妃娘娘,绝对是跟自己一样,都是换了芯子的人,甚至在她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曾经的她们,也是属于同一个朝代的,只是不知道这纯妃娘娘,当初是何种身份,又是具体来自哪个时间,又是为何而来。

反正在她还不是豫嫔那一世的记忆里,大清建国的这二百多年以来,是没有哪一位皇上的的妃嫔,或是皇子的正妻,闺名唤作李清清的。

至于为何不考虑是之后更晚的时间,则是因为豫嫔从纯妃她当初在端午宫宴上所跳的莽式舞,其舞蹈方式和仿造的满族服饰来看,这明显是属于在她之前的满族贵族之间,才会盛行的款式和姿势。

豫嫔之前的那一世,已经是嘉庆帝年间,满汉一体的政策经过多年的调整修改,特别是圣祖康熙爷时期修改了《逃人法》之后,满汉民族之间的交流融合进一步得到了推进,汉人的地位逐渐提高,她当初才能以一届汉人女子的身份,嫁给一个满族的四品官做继室,这若是换作圣祖圣宗时期,虽不说绝无可能,但也定然是凤毛麟角的。

如果她们从那个世界来到这大夏,遵从的逻辑都是之前的自己,与如今的身份,名字是完全一致,那如今的纯妃李清清,来自比她更早的清朝时期,却又不是皇上或皇子的女人,那么其作为汉人的身份地位,定然是不会高到哪里去的。

但豫嫔也并不会因此,就准备在如今的纯妃面前去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来历,或者用云深、肖欣欣她们这样现代人的定义来说,是穿越后认了亲。

好在,豫嫔虽然没有像肖欣欣那样,有一个云深这样值得信赖的好姐妹把关,清朝那个时代,她也无法像云、肖二人一般,对待穿越这样的事,以相对科学或者理性的态度去面对处理。但继任的张婕妤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原身的阴险与残忍不仅完美的继承,甚至还进一步发挥升级,也才让豫嫔及时的发现了端倪,停止了自己探究的脚步。

纯妃不管曾经是谁,怎样的身份,既然自己能从莽式舞看出端倪,自己在她面前,就更要小心谨慎,断不能露出半点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来。

而至于张婕妤,已经知道如今的她依旧是那般的阴险恶毒,甚至更甚从前,那不管如今的她是来自何处,也定然不是个适合结交甚至交心的了。

所以如今,眼看着宫里暗流再次涌动,桩桩件件都透着不寻常的事接连发生,就愈发坚定了豫嫔想要避世,要远远躲开这一切的决心了。

只要不露破绽的扮演好自己的这个角色,如往常那般继续做一个没有太多存在感,也就没有太多风险的嫔妃即可。

而原本的豫嫔每次最引人瞩目的行为,无非也就是她只要一见到纯妃,就忍不住的从言语到行为的讥讽,乃至快要撕破脸般的对着干了。

豫嫔一时想到记忆中原本纯妃与豫嫔之间发生的种种纠葛,倒是有些理解原来的豫嫔,毕竟二人性格也算有些相似,定然是看不上纯妃那副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样子。

特别是明明她自己也很有野心,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利用,却又要在明面上不停的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谨小慎微只求平安活着的假象。

但现在的豫嫔,虽然表面上还是在一如既往的坚持着之前原身的行为,特别是对于纯妃的针锋相对,其实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反而是越来越一次次的忍不住想,没必要,其实都犯不着,因为这个人,迟早是没有好下场的。

毕竟皇上和皇后,都不仅不蠢,反而在随着这些天的观察接触下来,让豫嫔愈发的肯定,、高高在上的这两人,早就已经把一切的一切,所有人的表面和暗地里,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倒是跟她离开那一世时,整个大清已经深陷各地起义的纷乱,当时的皇上应接不暇,头疼不已,导致她那个夫君升做大理寺少卿后几乎没睡过几个好觉,日日见着,眉头也是从来未曾舒展过那般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