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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斐心里暗暗一惊的同时,却见对方已经迅速收敛好了那不该存在在她脸上的那个表情,一闪而过快到令邱斐差点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再定睛一看时,对方已经恢复到平日里那般柔弱文静、彬彬有礼的样子,只是因为徐神医下手并不轻,且为了真的能帮助她彻底排除毒素,尽量留下最小的影响,这个过程,自然是极度难熬的。

张婕妤一面在心里默默回味分析者邱斐刚才说的内容,一边咬紧牙关拼死忍住双手的疼痛瘙痒,只是时不时还是难以控制的低声呼痛了两句,但鉴于她毕竟开始老老实实的,徐神医一时之间厌恶的情绪到也没那么大了,加上她人能醒过来,也证明了这解毒的过程到了尾声,于是等手里的药调剂完成之后,徐神医飞快地又在她手和肩上几处大穴扎上金针,然后示意邱斐接手,自己则起身离开,也要再去找皇上复命了。

“邱……邱院判,我这手?”

见徐神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一直咬牙死撑着的张婕妤才悠悠的吐出一口气,到不是她怕了这徐祖年,只是一来她很清楚,这徐祖年德高望重,又是当今天下医道第一人,平日里就是皇上想要找他看病,还要看他是否正好有空逗留京中。

自己今日能得他亲手诊治,怕不仅仅是自己运气好那么简单。

虽然她从毒发那一刻的疼痛昏厥,到此刻在琉光殿的偏殿中慢慢转醒,中途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但这一个多时辰里,她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意识的。

甚至中途,她模模糊糊在疼痛中反复昏厥之间,还有听到周围人小声议论的声音,虽然小,却仿佛蚊子的振翅声那般,又清晰的传入她耳中,让她的心七上八下,如烈火烹油。

她怎么会中毒,怎么会中这样的毒,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中毒?

说实话,在邱斐“好心”的开口向她解释说明以前,她自己都真的是满头雾水,觉得自己是极其无辜的受害者。

但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再结合周围的人看自己的表情神态就知道。

今日自己能幸运的得到徐祖年的审视,恐怕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徐祖年的背后,只能是皇上了。

皇上对自己起了疑,起码自己今时今日,在贤妃的琉光殿中,在三皇子的抓周宴上,若只是简简单单的扶了一个摔倒失手泼了水的宫女便也罢了,说不得还会落一个礼贤下士的名声。

但偏偏,自己中毒了。

虽然在邱斐开口解说之前,她自己和原身的记忆中,真是一点关于什么所谓的“鸡中仙”,什么所谓的来自西域的拷问犯人的毒药一无所知,但她张林林毕竟不是个傻子。

不仅不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相当的聪明。

从前的琳琅,就是个足够聪明的人,才能从一个烟花之地的下等娼妓,摇身一变傍上了丞相家庶出的公子哥儿,又在机缘巧合地命运安排下,改头换面飞上枝头,成为了帝王的女人。

而如今换了芯子的张林林,则更不必说,当年就是个心狠手辣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出卖身体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仅仅只是手段的其中一种,她当时能在那样的乱世求生,左右逢源混得如鱼得水。

究其根本,不过无耻二字。

正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如今的张林林,对她来说,满足她的欲望和野心,达到她想要的一切,权势地位,富贵荣华,为此,自然是什么都可以牺牲利用的。

所以她利用别人,也甘愿被别人利用。

但利用的前提,首先是有价值,而之前在她自己的认知里,她觉得自己对黑衣人是有价值的,所以也才会答应对方后续提出的条件。

不然的话,对方当时为什么能在自己已经拥有这么强大的势力的前提下,还突然先出来帮自己解决了那么多难题呢。

就像王家,王嵩当年会愿意花这么大的力气给她洗白造假,送她进宫,

也是因为在她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价值,虽然两方的实力并不对等,但本质上也就是一种互相利用的交换。

她以为她和黑衣人之间,也该同样如是的。

但昨天,明明还说得好好的,虽然黑衣人并没有讲明这毒药的种类,也没有说,今日以这样的方式下毒之后,到底会有怎样的结果。

但一来,当时的她没得选择,二来也是对方虽然少言寡语,但也言之凿凿的告诉了她,只要照着对方安排的去做,一定都是会跟之前对方帮忙摆平贵妃等人一样,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选择了相信,也只能选择相信。

但如今她却想不明白的是,难道那黑衣人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也替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据黑衣人的说法,是连王丞相一直控制在手中,自己那个视若“珍宝”的亲生骨肉,对方都已经安排解救了出来。

所以她才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果这是对方下的套,今日这个毒,目标根本就不是三皇子,而是冲着她而来,就是要她受这锥心之苦,甚至如邱斐方才说得。

“但毕竟这毒药来得猛烈,婕妤娘娘你又是双手掌心连手指都给涂满了厚厚一层,所以虽然毒素可以彻底排除,但娘娘的双手起码还要再花上一两年的光景,月月坚持用师父调配的蜕皮药膏,这双手上的印记,才可以慢慢消退,特别是这一两个月,双手若是用力,可能都还是会有些不适之感的。”

邱斐说得认真,一个是医者父母心,虽然他们从心底都不喜欢这个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张婕妤,但目前今日之事尚无定论,到底她是本就受人指使,还是确实也是无辜牵连,甚至是真的有人故意对她下手,借此扰乱三皇子的抓周礼,让皇上失了颜面,甚至挑拨与漠北的关系等等,都不是并无可能的。

若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是无辜的话,自己作为徐神医的徒弟,太医院的院判之一,虽然平日里他是不负责后宫众妃请平安脉的,但都是替皇室效命,起码讲解清楚病情和后续调养的手段,还是最基础的。

“有劳邱院判费心了。”

张林林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其实也在偷偷打量着邱斐,这个太医院最年轻的院判,徐神医的关门弟子,也是据坊间传闻所说,最有可能继承徐神医衣钵之人。

邱斐的相貌自然是不差的,虽然在他们几个近臣之间算不得最为出众,但一句仪表堂堂还是担当得起的,加上常年在太医院工作,又醉心医术研究,使得他身上除了医者常见的气味,还带着一股书卷气的温雅,皮肤也比白弃几人更要白上两分。

他年纪又是最大的,为人也圆滑,除了在心上人陆云面前会吞吞吐吐像个毛头小子般找不到北,在朋友闲暇间会嬉闹调戏没个正经,单论有外人在的时候,看着还是分外靠谱的。

当然此刻的张婕妤可没有半点心思去琢磨,对他有什么绮念,毕竟像她这样的人,连心都是没有的了,更遑论什么真心。

她在观察的,她在找的,是邱斐的破绽。

因为如今,这是她唯一能接触得到,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某些内情,最起码,是知道皇上对于此事的反应的。

但是她又不敢,若是贸然开口询问,搞不好自己头上原本还模棱两可的怀疑,就要直接被彻底坐实了。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虽然这毒药的确是她自己涂的,但首先,她不可能去跟皇上说什么您的妃子寝宫,大半夜的都能随时随地有一个黑衣男人出入如无人之境,还自称神使,替自己杀了刘婕妤又忽悠了贵妃娘娘,暗中折损了她的势力之余,还帮自己解决了王嵩手握着自己的最大的“软肋”,昨夜给了她一小罐膏药,是要她今天涂满双手之后,借机触碰要给三皇子净手的水盆,妄图以此在水中下毒。

连她自己光是想了一边,都觉得是荒唐到有些糊涂的内情,而且最最最令她想不通也拿不准的就是。

虽然如今,她确实是因为双手自己涂了毒之后,又被这盆中清水沾染后才毒发,但问题是,那个摔倒的宫女,到底是意外的,还是故意的?

如果是意外的,那黑衣人为何不能多说一点,起码告知自己这个毒药的特性,那么自己肯定千小心万小心,在成功投毒之前,别说是泼出来的水,便是连口水也不会沾一滴,汗水也不会留一点的。

若是故意的安排,那她就更想不出,黑衣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做了那么多取得自己的信任,又以这样的许诺和方式给了自己毒药,让自己做出今日这样的举动。

难道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当众中毒?

这图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