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无论如何，她在七皇子的心里，都应该是跟别人不同的。
她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她拧拧衣角，面泛红润，柔声细语地跟姜重华说：“二妹妹脾气不太好，殿下跟她在一起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说完还叹了一声，“唉，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我们姐妹从未有过接触，不然我一定好好教她。都是我不好，没有跟她一起长大，殿下不要生她的气，如果她有照顾得不好的地方，殿下就告诉我，我……我替她来做。”
一番话，听得月兰芷和月千红都傻了。
大姐姐这是在干什么？
她要替月般般做什么？
姜重华这时也向月千舞看了过去，半晌，皱眉，“本王的王妃好还是不好，关你什么事？
本王与她在一起生活辛不辛苦，又关你什么事？”
月千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没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
就是想多跟你说说话，茶一茶。
但是姜重华不想喝茶，“此番本王跟着她一起来到月府，就是来给她撑腰的。既不是来探望月家人，也不是来主持什么公道。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再者……”
他又看向月千舞，“你是月家的几小姐？抱歉，你们月家的姑娘，除了般般，其他几位长得都差不多，本王实在分不清楚。”
月千舞的心在滴血，“我，我是大小姐，我叫月千……”
“哦，大小姐。”姜重华摆摆手，他才不管她叫什么，她叫什么又关他什么事？只是……“大小姐啊！那本王想起来了。方才那位妾室扶正的大夫人，对，就是哭着跑掉的那个，是你的母亲吧？听闻当年月家当家主母仙逝，月景容将一位妾室抬上妻位，连带着妾生的庶女也成了嫡女，就是你吧？还有方才那位出言不逊的大少爷，是你的哥哥吧？
你们一家人还真是，啧啧。”
月千舞再待不下去了，哭着跑了开。
珍嬷嬷就说了句：“这种先红脸再红眼，最后扭头跑的毛病，月家有遗传？”
奶娘赶紧道：“也不是也不是，我们家二小姐没有这毛病。”
月兰芷和月千红也跟着说：“我们也没有这毛病。”
珍嬷嬷：“那就是只有大小姐和大少爷有这个毛病了。呵呵，这就很明显了，遗传的是大夫人。哎要不这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瓜子茶水什么的都上一上，然后你们谁能给讲讲月家这位大夫人的事儿？”
这边听起了故事，而月般般那头，正被月景容带着，走到了侯府一个小池塘边上。
月般般瞅了瞅四周，没人。
再吸吸鼻子，似乎附近也没有第三个人的味道。
她的鼻子是十分敏感的，这是身为顶尖医者的本钱。
她没有古代高手的内力与武功，但她的鼻子能闻到不一样的味道，并以此来判定四周是否有危险。
当然也闻不了太远，十步之内还行，离开这个范围就失灵了。
目前来说，这个地方，十步之内没有危险。
至于月景容，呵，这算什么危险。
月景容站在池塘边上，扭头看着她。
面前这片池塘虽然叫池塘，里头也养了鱼，但实际上水非常深，是在地下通连到了府上最大的那片人工湖的。
月景容心里有盘算，这个女儿是个祸害，不管是他忘记了什么，还是这个女儿在撒谎，他都不能再留这个女儿活着了。
但在弄死月般般之前，有些事情该问也是要问的。
“月般般。”他面无表情，好像对着的是个陌生人，“你那写字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般般叹气，“都说了是父亲派人去安淮教给我的，父亲怎么总不承认？”
“本侯从未派人去教导过你！月般般，你休要再用这样的话来欺骗本侯！”
月般般眨眨眼，“骗不过了吗？唉，那看来父亲还是挺聪明的。”
月景容一愣，这是承认了？
“所以，告诉本侯，教你的人是谁？”
月般般摇头，“不能说啊！凭什么你问我我就要说？你以为你是谁？”
月景容完全想不到月般般竟然会这样同他讲话，他完全惊了，“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话啊！听不出来吗？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父亲你现在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她勾唇笑笑，低头看面前池塘。
“水挺深的，你说推下去个人，会不会被淹死啊？”
月景容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突然就来了句：“我会游泳。”
月般般笑得更开心了，“会游泳有什么用啊？如果有人一直按你的头不让你起来呢？”
她看向月景容，“父亲，十六年前泯灭人性，把刚出生的女儿送走，把刚生完孩子的发妻气死。然后妾抬妻位，对送走的女儿不理不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逼？”
她环顾四周，“我对京城官邸了解不多，但父亲是侯爵，这府上戒备应该挺森严的吧？
不知道父亲身边会不会随时跟着暗卫高手，我们之间的对话，会不会被人看到听到。
如果没有，倒是想跟父亲说些辛密之事。”
“哦？”月景容眯了眯眼，“此处无人，没有暗卫。”
当然没有暗卫，他想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即使是暗卫，他也不想被他们看见。
听他说没有暗卫，月般般就放心了。
要做大事的人就一定要谨慎，不能只相信鼻子，一定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那么既然没有监控，我就不客气了！”
月般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翻翻手掌，三枚银针夹到了指缝中。
趁月景容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脖颈上。
月景容是会武功的，虽然不怎么好，但他自认为对付月般般还是手拿把掐的。
却没想到，月般般一巴掌就卸去了他全身力道，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下去，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月般般拎着他的衣领，像拎着只大公鸡似的，二话不说，直接就往池塘里面按。
倒也不是把整个人都按进去，她只按头。
月景容的身子是在岸上的，头却是在水里的。
起初他还会闭气，但很快月般般就摸清了他闭气的时间。
她算着这个时间，自动乘以二。
月景容每次都感觉自己要死了，但也每次都在真正要淹死之前，被月般般给提上来。
但提上来之后也就只给他喘一口气的工夫，这一口气喘完，头又被按回到水里。
如此反复，月般般没完没了。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忽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