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姜墨知，又瞅了瞅月般般。
月般般举手发言：“肯定不是为了劫我。我扮成了男人，没人知道我是谁。何况就算知道我是谁，想杀我也不至于出动这么多死士。他们又不知道我会几下拳脚。”
麒麟卫心说你那是会几下拳脚吗？
几下拳脚能打倒这么多人？
姜墨知这时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可能……是来劫我的。”
月般般扫了他一眼，他立即道：“我也很无辜，我也不想的。可我是贵妃的儿子，我对家实在太多了，其实这种事我每年都能遇着个一回两回的，我都习惯了。”
月般般叹气，“可是我不习惯啊！”
麒麟卫还是觉得不对劲，就算是刺杀八皇子，真的有必要出动这么多死士吗？
都能摸清八皇子从叶府出来，就没摸清八皇子身边没带暗卫？
杀他一个跟杀鸡一样，出动十多个人，岂不是打草惊蛇？
这件事情有蹊跷。
月般般也觉得事有蹊跷，她回去跟姜重华商量，“你猜是谁想杀姜墨知？”
姜墨知还不太习惯，“你平时就是这么说话的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
月般般冷眼看他，贼不顺眼，“连累我被人劫杀，还好意思跟我掰扯称呼？我叫你名字怎么了？你不叫姜墨知吗？我跟他都叫姜重华，你长得有他好吗？你不跟他叫哥吗？
不要因为自己的爹如何如何，就觉得自己也如何如何。
你爹的本事不代表你的本事，个人能力也不在一个称呼上。
你也不小了，这些道理你得明白。”
姜墨知气鼓鼓的，但也不想再争辩，因为他七哥已经开始瞪他了。
也不知道为啥，明明七哥病病歪歪的样子，可是他就是有点儿怕他七哥。
话题又绕了回来：“谁要杀姜墨知？”
麒麟卫提了个人：“三殿下。”
月般般摇头，“太明显了。姜北词那人只是蠢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而且她记得姜重华之前说过，给他下毒的人不是会是叶贵妃，因为太明显了。
那么此番也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灯下黑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只是她觉得那三皇子跟叶贵妃一样，不太聪明的样子，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屋里人都在等姜重华的答案，可是姜重华哪有答案。
他摇摇头，“不知。”然后看了姜墨知一眼，“就像他说的，对家太多了。可有如此大手笔的人，京中倒也不多。楚王府算一个，皇宫算一个，再就是其它王府，以及公爵侯爵。”
“月府吗？”月般般说，“月家是侯爵府，可是他们没有杀姜墨知的道理。你当真没有答案？”她再跟姜重华确定一次，“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姜重华摇头。
别问了，非得让他当着姜墨知的面说，他从来没关心过这个弟弟吗？
这个弟弟有什么对家他哪知道。
他病了那么多年，京里的事跟他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为什么要知道？
月般般见他摇头，便道：“那既然你没有什么想法，我就只能广撒网了。至于这个鱼捕得精不精准，我不管，我只负责大面积捕捞。”
姜重华觉得不太对劲，“你要干什么？”
月般般指指自己的胳膊，“我损失了一件衣裳，还受到了惊吓，这是一件大事。”
“确实是大事。”姜重华一点都没犹豫，立即附和。
但以麒麟卫对这两口子的了解，他觉得当下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于是他道：“其实你并没有受到惊吓，你甚至很兴奋，你打得比我都欢。”
姜重华看了他一眼，“般般只是正当防卫。”
麒麟卫：“……”
你两口子可真行。
“但是殿下，您可得想好了，她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月般般说：“我不能吃亏，我也不能受委屈。不管是冲着谁来的，把我刮上了就有我的份儿，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眼下事情刚发生，有迹可循。再拖着，可就真的找不到人了。”
姜重华明白她的意思。
有人给他下毒，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已经不太好查。
这件事一直是月般般的遗憾，她经常感慨自己为什么不是他的奶奶，那样就可以知道当年的事情。
过去无法弥补，就只能珍惜现在。
趁热讨个说法，省得凉了就又成了悬案。
“那就从即将送上门的开始捕捞吧！”姜重华推了月般般一把，“换衣裳。我若料得没错，叶家人很快就要来了。”
他料得果然没错，就在麒麟卫和姜墨知刚被赶出房门时，外头就传来了消息，说叶家大夫人二夫人和小夫人都到了。
月般般一边换衣裳一边听到德全在外头说：“这叶家也是有意思，派了三位夫人来，他们家没男人怎么着？”
姜墨知还说呢：“有啊！我二舅舅和我三舅舅都在家啊！”
月般般看了姜重华一眼，“叶家确实搞笑。八殿下半路遇劫，他们来人关怀是正确的。毕竟人是从叶府走的，这事儿叶家有责任。
可就像德全说的，派三位夫人过来是什么意思？”
月般般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叶家的男人不肯来，而是女人不让男人来。
叶大夫人一听说八皇子遇劫，第一反应居然是：那位小先生没出什么事吧？
叶二夫人一听说小先生，紧跟着就问：“什么小先生？是不是你大嫂说的那位长得眉清目秀的神医小先生？”
叶小夫人跟她们想的不一样，她想的是：“如果一定要来离王府一趟，那我必须得来，我想见月般般，有事要跟月般般说。”
月般般知道这些事，还真的都是叶小夫人告诉她的。
她跟姜墨知一到了前堂，叶家三位夫人“呼啦”一下就围过来了。
可惜只有小夫人奔向了她，另外两位都是冲着姜墨知去的。
叶小夫人神叨叨地问月般般：“你朋友呢？就是那个懂医术的小白脸？她们两个之所以围上了八殿下，可不是因为有多关心皇子，她们只是因为没看到那个小白脸。
那可都是冲着小白脸来的。
我跟她们不一样，我是冲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