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天天都要为钱发愁,明年一开春,又要开始招募兵马。”落叶飘到闻惊崆面前,他抬手抓住:

“可兵能招,但钱呢?钱能给吗?我又不是富甲一方,哪里养得起他们,如今日子已是精打细算地过,还不行,逢年过节,府里都不敢好好置办。”

闻惊崆道:“去年行宫救驾,损坏了不少装备,禁军先拨了银子去工坊修理,户部那边到现在还拖欠着这笔工费,还有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账,一要钱户部就哭爹喊娘的,明年就是把刀抵我脖子上,老子也不干了!”

沈庭珏屈起一条腿,嗤笑:“这么硬气,就直接去把户部屋顶掀了啊。”

闻惊崆揉碎叶子,啧啧两声:“有钱是大爷,你行那你上啊,侍卫司隶属禁军,咱俩就是一条船上的,禁军有钱,自然也少不了侍卫司的好处。”

沈庭珏顿时燃了起来,把名册塞他怀里:“重审名册的差事交给你,我去讨债。”

闻惊崆冲着他背影喊:“哎!你要是真的能把银子要回来,我让全禁军的兄弟以后喊你做爹!”

校场训练的禁军同时停下动作,齐齐“啧”了一声。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喊他做爹?

户部办事房。

户部尚书王中贵笑容客气:“沈大人,不是户部不给你拨银子,是眼下库银开支尚未算清,内阁那边也还没批红,咱们是真的没办法拨啊!”

沈庭珏指尖搭在椅把手上,没有接话。

屋内垂了竹帘,遮了些许光亮,王中贵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便没再继续说些什么,只叫下人奉茶上来。

沈庭珏接了茶,拨了拨茶沫:“这是什么茶?”

王中贵道:“碧螺春。”

沈庭珏抿了一口,啧啧:“奇了,同样是碧螺春,我府上的怎么就没有王尚书这儿好喝,不愧是捞着肥水的有钱人,同我那个两袖清风的爹过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王中贵听他阴阳怪气,假笑:“沈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便宜的茶叶罢了,你喜欢就好。”

“王尚书乃是世家新贵,怎么可能喝便宜茶叶,你逗我呢?”

他这语气摆明就是要找茬的样子,王中贵把茶盏搁回桌面,不欲与他多做纠缠,站起身,客气地拱了拱手:

“沈大人要是闲来无事,想在这儿喝茶也行,我手头上还有要务没干完,就先失陪了。”

沈庭珏挑眉:“呦,才说了两句,你就顶不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王中贵:“……。”

这小子,说话怎么总带着一股欠揍感?

沈庭珏摩挲着茶盏边缘:“王尚书有什么好忙的,是要忙着怎么给九大营添军饷和装备吗?还是要忙着怎么捞肥水?带上我一个可以吗?”

王中贵笑得不能再假了:“沈大人惯会说笑。”

“过奖。”沈庭珏说:“你今日要是不把账给我算了,我就让你变成笑话,传遍大江南北的那种。”

他神色淡下来时,无端生出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很像是铁血沙场淬出的一身冷冽锋芒。

王中贵暗自心惊,视线瞥了眼扶着刀守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侍卫司,咬咬牙,重新坐了回去,继续打马虎眼:

“沈大人,户部也是有苦难言啊,我就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吧,有钱谁不情愿结?这要是国库充盈时,那都不是个事儿,只是这钱眼下真结不上,你听我给你算啊,按照......”

“别废话。”沈庭珏把茶盏“哐”地扔到桌上,差点倒户部尚书一腿茶水:

“谁还没有个难处了?各司其职,你的难处同我何关?你掌管户部,就要办好自己该干的差事,干不了,就趁早腾出位置给别人,要哭穷就去哭给你爹娘听,我现在只要钱,你给不了,我就去把你家抄了,我就不信了,你家里没藏座金山银山。”

王中贵面上一阵铁青,干脆站直身,梗着脖子,居高临下:“沈大人若想蛮横对之,那我也没办法,反正要钱没有,你就是把刀架我脑袋上,也没......”

话音未落,他听得一声出鞘的铮鸣,未及反应,冰冷剑锋已抵在颈间。

外头的守卫见状,欲要冲进来,皆被侍卫司持刀挡住。

气氛陡然肃杀起来。

王中贵就是一个文人,顿时吓得绷紧背脊,不敢动,唇瓣颤抖:“你你你你......”

沈庭珏将他一脚踹回椅里,剑锋紧逼:“给不给?别逼我削你。”

王中贵额角细汗密布:“没,没钱,给不嘶----”

剑锋在脆弱的脖颈处不紧不慢地划出一个细小的口子,当即有血珠冒出。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是吧?”沈庭珏笑了笑,握紧剑柄:“王尚书好气魄,我是不是该给你个痛快?”

王中贵脸都吓白了,怒目而视:“我是朝廷命官,你敢杀我,你也得完!”

沈庭珏偏了偏头,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我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哦,是了,是你见色起意,欲对我图谋不轨,我奋起反抗,一不小心抹了你脖子。”

沈庭珏迅速编好始末,自觉很是满意,眼神无辜:“杀人纯属自卫,所以我为什么得完?”

王中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浑身直抖,差点当场气得晕厥。

好。

好家伙!

“我圣眷正浓,说什么皇上都信,还有,你知道我爹娘是谁吧?一国之相和长公主,论起来我也就是太后的外孙,所以是我自卫杀你罪名大,还是你对我不轨罪名大?”

沈庭珏神色愉悦,放柔声音:“你琢磨,你细细琢磨啊。”

王中贵眼前发黑,冷汗涔涔,头一回遇到个比太子殿下还狗的东西,无从招架。

他是世家新贵,又是谢阁老的门生,凡是有人来要账的,他都有底气拒绝,肯定决计没人敢动他,可这会对上的沈庭珏,简直比莽夫还莽夫,如果自己今日真拿不出钱,对方说不定真敢杀了他。

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见色起意,图谋未遂”的罪名上。

欠钱不还靠的是底气,如今王中贵的底气已经快被颈间的剑给磨没了,禁不住吞咽着唾沫,艰声道:

“有话......好好说,你我皆在皇上底下办差,都是同僚 ,不必如此,放下剑,有事好商量,不就是要钱嘛,那也得给我时间算账啊,等我把账算好了,立刻拨银子过去,你看成吗?”

“算,你现在就给我算!”沈庭珏把剑收了回去,坐姿不羁,恶声恶气:“今天要是算不完,我就给自己捅一刀,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有多大,你心里清楚。”

王中贵胸口起伏,气急攻心,一口老血梗在喉间,瘫坐在椅子上,从袖间摸出锦帕,捂了捂颈间那道细小的伤口,不动声色攥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