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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身边跟了个少年,相貌平平,气度却很儒雅,很懂礼数地拱手作揖,朝沈庭珏行了一礼:“下官见过小侯爷。”

沈庭珏觉得他似曾相识,又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莫名不喜欢对方,感觉好像披着羊皮的狼,但不要紧,自己也很能装,于是两眼一弯,露出笑容:“大人客气了,这是在相府,不必如此谦称,唤我一声公子便可。”

他拾步下阶,将对方不动声色地挤到后头,挽着丞相的胳膊,轻蹭了蹭:“爹爹这两日都没怎么见着人影,查案虽要紧,也得注意身子,这位大人瞧着一表人才,可是帮爹爹查案的?”

丞相在一声声“爹爹”中父爱泛滥,见他不像刚回京时那般浑浑噩噩以泪洗面,暗自松了口气,褪去在外的肃穆刻板,变得格外和蔼可亲,摸着沈庭珏的发顶:“他是为父前阵子收的门生,此次春闱的探花,你应是见过的。”

沈庭珏有了印象,“哦哦”两声,用忧伤的调调说:“原来是钦点的探花郎啊,怪不得比我还好看呢,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又有才学,爹爹应该更喜欢这种孩子吧?您若遇见好的,会不要我吗?”

席承章抬眸,盯着沈庭珏雪白的背影。

错觉吗?

说话怎么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丞相一听,却认为是沈庭珏还没从太子遇害的悲痛中走出,所以才会这般胡思乱想,立刻说:“在为父眼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无人能比,怎会不要呢?别瞎想,乖,等手头事情解决了,为父就告假几天,陪你去散散心。”

沈庭珏低低“嗯”了声,挑着眼角,用余光瞟着身后的席承章。

那眼神像个警告,温和的背后藏着利刃,昭示着自己的权威,席承章猝不及防对上视线,无端感到背脊一寒,他心想,这沈庭珏果然不是个善茬。

席承章定了定神,老实跟在丞相身后去了书房,没像进门时贴得那般近,变成了恭敬有余的相处距离。

萧寒烨瞧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视线未及收回,胳膊就被掐了一把,“嘶”了声,淡定地转过头,又扯开了领口:“那席承章惹过你?”

“没有,给个警告而已。”沈庭珏揉搓着白虎的脑袋:“他看着儒雅,但能成为我爹的门生,证明本事不小,单纯是尊崇仰慕良师也就罢了,若心怀不轨敢耍手段,我就宰了他。”

白虎感到了杀气,又觉得毛都被搓没了,扑腾着要跑,屁股挨了太子一脚,弱弱瞥去一眼,放弃了挣扎。

萧寒烨道:“之前沈怀文遇刺,是他出手相救,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这才逐渐得了沈怀文的赏识。”

“遇刺?何时的事?”沈庭珏拍拍手,狼毛飞了一地,白虎趁机撒丫子跑开,凑到白龙身边,互相蹭着脖子,亲热得很。

“之前。”萧寒烨怕他算账,随口瞎扯:“孤也是今早才知道。”

沈庭珏眯起了眼。

萧寒烨去勾他手指,说:“他同苏砚虽看着都斯文,但更会打交道建立人脉,朝中不乏有独来独往的臣子,他却能与之以兄弟相称,可见交友本事非同一般。”

沈庭珏懂了:“殿下是说,我爹遇刺一事,是他安排的,再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引起我爹的注意,对吧?”

“......孤可没那么说。”萧寒烨纠正:“而且那不叫英雄救美。”

顶多也就算见义勇为。

另一边,负责盯着谢少裴的侍卫看着他走出房门,进了隔壁的浴堂,伺候的下人全被赶了出来,半个时辰过后,谢少裴却还没见出来,侍卫们面面相觑,同感不对劲,但不敢贸然闯进去,谨慎地敲着门。

侍卫又等了须臾,没得到回应,终于按耐不住冲进去,池中热气氤氲,不见半个人影。

夜里无星,街上没了先前那般车水马龙,只有两三间茶楼开着铺门,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禁军列队来来往往,人人自危,不敢随意出门招摇,烟花之地皆被勒令停业,想歌舞升平只得关起门偷偷来。

这时候盘查严格,进出城都得有通关文牒,谢少裴往身上摸了摸,没找着东西,才想起自己的文牒被自家祖父给扣了,要出城肯定没法子。

谢少裴漫无目的地晃悠着,长安城琼楼玉宇,虽比先前繁华许多,就是少了烟火气。

来的不是时候,要走也走不了。

真他娘的,救了太子果然晦气。

谢少裴踢飞脚边的小石头,在内心一边扎着太子的小人,一边朝相府走去,想找沈庭珏帮他出城。

前面的街口忽然出现一队人,个个腰间带刀,但没穿着甲胄,不是禁军,而是谢府的侍卫追出来了。

谢少裴当即一转身,进了巷子。

萧承凛后背抵着墙,蹲地上捂着胃,听见脚步声骤然回眸,黑黝黝的皮囊下,显得眼里的寒光格外冷厉。

大半夜见这么个面相穷凶极恶的壮汉在藏在巷子里头,一般人见了,八成得当场吓晕。

谢少裴闻着那浓重的酒味,错开视线,犹如无事发生一般,抱着胳膊靠墙,看向外头。

萧承凛扶着墙直起身,退了两步,又极快逼近两步:“你踩到本王了。”

谢少裴因那句“本王”忍不住侧目看他,稍微一想,便猜出了他的身份,看了眼两人之间隔着四五步远的距离,面无表情:“哦,对不住。”

得,出不了城,还遇见个醉鬼,可真晦气到家了。

萧承凛摸了下裤腿,又看着地上的影子,凶神恶煞地重复:“你踩到本王了。”

谢少裴无语凝噎,端详了他片刻,倒退出他的影子范围。

谢府侍卫与禁军碰上了面,交谈两句便朝对面街走去,谢少裴迈步要离开,却被萧承凛个高马大地堵住去路。

萧承凛一手拎着袍子,在原地转了圈,一手指着地上的影子,固执又无理取闹地说:“你把本王都给踩黑了,不许走!”

谢少裴暗骂一句“有病”,懒得跟醉鬼计较,深吸口气,很有风度地回以一笑,指尖抹开扇面,搭在臂弯上:

“喝傻了吧?听说王爷明日还得点兵出征,悠着点为好,你手下呢?醉成这样,怎么不见人跟着?也不怕你掉河里了。”

萧承凛一拳砸出去,墙壁当即陷了个坑。

谢少裴:“……。”

萧承凛揪住他衣领,酒意上头,脸变得黑红黑红的:“再敢提半个“河”字,本王就扭断你脖子!”

谢少裴沉默了会,问:“因为太子?”

萧承凛抹了把脸,眸底积压着猩红,怒不可遏:“闭嘴!”

他这会的神态简直就跟沈庭珏去相城找太子是一模一样,仿佛戳一下就要开始进攻。

但沈庭珏表现出来的是高贵冷艳,他则像个要索命的孤魂野鬼,黑风煞气的,让人见了,只想退避三舍。

谢少裴半点挑逗的兴趣都提不起来,用折扇敲了敲他的手背,看着面前被蒙在鼓里的傻大个,眼神多了些同情:“想醉生梦死就得一个人躲房里,大晚上出来怪瘆人的,放手,好狗……还请王爷别挡道,在下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