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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大时雍坊依旧热闹非凡,锦衣卫得了朱由校的旨意,并没有驱赶那些围观者,于是!就有一帮“无良小民”带着吃食,拖家带口继续围观。

饭香四溢,有些跪谏的官员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假装自己不饿,但肚子却不会撒谎,咕咕声此起彼伏。

“李兄,你的五脏庙不满意了。”

“呵呵,赵兄你的何尝又不是。”

“你说咱们还要跪多久?我这有点挺不住了,家里新纳的小妾今天过生辰,我这不回去,怕是回去不好哄啊。”

“赵兄,什么时候纳的小妾,也不说通知一声。”

“哎,这种事还是低调一些好,这不是老家闹了灾,有个远房亲戚走投无路来投靠,我看她也怪可怜的,就收了她。”

“禽兽!”李姓官员心里暗骂一句,嘴上依旧笑呵呵地说道:“看赵兄这样子,想必也是个美娇娘吧。”

“哪里!哪里!乡野丫头罢了。”

李姓官员刚要再说,就听前面一人喝斥道:“你们说够了没有?”

二人刚要发作,再一看那人立即怂了,乖乖闭上嘴,再也不敢乱说话。

杨涟转过头来,一脸的厌恶之情,他心中不禁在问:“这天下到底还有没有为国为民的好官了?”

“出来了!出来了!”

前面出现一阵骚动,杨涟抬起头向前看去,果然,十几位大佬纷纷从豁口走了出来。

看着还在跪谏的官员,大佬们纷纷发言:“散了吧!都散了吧!皇上已经接受了我等谏言,各位同僚都回去吧,别再饿着!”

跪谏官员一下走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在询问几句后也陆续离开,围观人群也开始散去。

杨涟迎上刘一燝,刘一燝身上一股酒味,看来在里面吃过饭了。

“阁老,皇上真的听从了谏言?”

刘一燝环顾四周,小声说道:“听了,但却跟这扇门和后面的西苑无关。”

“哦?”杨涟有些疑惑:“皇上还是要长居于此?”

“是!”

“诸位没有劝谏?”

“劝了,只可惜我等被皇上说服了。”

“此话何解?”

刘一燝回头看了一眼豁口,意味深长道:“文孺(杨涟表字)啊,你别看皇上年纪不大,但其心智却不弱你我,以后咱们做事还是要多多用心才好。”

刘一燝说完就直接离开了,杨涟品了品刘一燝的话,又看了一眼豁口,不禁陷入了沉思。

朱由校喝的有点多了,整个人晕晕乎乎,今天为了说服这些人,他可以说费尽口舌,先是给那些人看了拆除中的各种游乐设施,之后又给那些人看了他亲手画的西苑规划图,一顿苦口婆心,临了还请客吃饭,掏心掏肺,这才算将将稳住了那些大佬,让他们出面安抚那些跪谏官员。

“什么时候能有不跟自己对着干的班底呢?”朱由校心中苦闷,李鸿基虽然和曲松带着三十多名少年来到了北京城,但这些少年的培养还需要不少时间,短期内是肯定指望不上了,得想办法找一帮人先用着。

朱由校越想越烦躁,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到外面走走。

恰逢望月,月光照在雪地上,四周显得很是明亮,朱由校披着裘衣,在冰冻的湖面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周边巡夜的锦衣卫士见到他纷纷过来行礼。

一阵寒风吹来,朱由校人清醒了不少,思路也突然打开了。

“对啊,我现在是皇帝了,下道诏书征召一些厉害的人物不是很轻松吗?我怎么就忘了这茬了呢?”

想到这,朱由校赶忙回了屋,草拟了两道圣旨,一道发给各卫所和边军,一道广布天下,只要是有志报国的青年才俊,可选择在天启元年年底之前赶往北京城参加制科考试,武人只论勇武,文人士子只论才学。

虽然制科考试历来被文人士子看不上,但朱由校相信,总归还是会有有志报国的青年才俊会来的。

为了公平起见,同时考虑到交通因素,这次制科考试,朱由校也选择了分南北榜,离北京近的北方地区考生考试时间为天启元年四月底,南方地区考生考试时间则为天启元年十月初。

第二日,朱由校便迫不及待地将两道圣旨发给了内阁讨论,由于朱由校理由很充分,而且这也是彰显朝廷仁德的好事,因此并没有人反对,反正在他们看来也不会有多少人前来应试,就当是满足一下朱由校的小小愿望吧。

圣旨通过六百里加急的方式传到各地,然而正如内阁大佬们所料,并没有激起多大浪花,除了一些习武之人对武科有些兴趣外,极少有文人士子对那个什么“志烈秋霜科”的制科考试有兴趣。

南直隶常州府宜兴县西靠天目山余脉,东临太湖平原,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在宜兴县张渚镇茗岭山下,有一处院落,院落虽然不是很大,但也略显气派,家主姓卢,同属本地望族卢姓一支,卢家主为人随和,但今天他却有些不那么随和了,原因无他,都是因为朱由校的圣旨!

卢家主全名卢国霖,膝下有三子,长子卢象升今年二十一岁,原本一直在宜兴县城读书,今日却兴冲冲地跑了回来。

卢国霖本以为是马上过年了,书院放了假,哪知道一问之下,才知道卢象升竟然要去参加制科考试!

卢象升成绩优异,一直是卢国霖的骄傲,这眼瞅着来年秋天就要乡试了,本指望儿子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呢,没想到儿子竟然要去考制科,他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你真的想好了去参加制科?你可知制科向来为文人士子所轻视,就算你高中头名,也会低人一等,将来很难升迁。”

“父亲,孩儿自小立志报效国家,马革裹尸亦无悔,又怎会计较个人得失!”

是啊!儿子自小就与别家孩子不同,读书的同时不忘习武健身,刀枪棍棒、弓马骑射无所不通,虽被外人耻笑亦不改初衷,如今更是能使得百三十斤的大刀,勇武非凡,有时候卢国霖甚至会想,儿子有一天会成为一名大将,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为父再问你一句,凭你的学识,明年秋闱必能中举,你就真舍得放弃吗?”

“父亲,天下学子何其多也,孩儿又怎敢保证榜上有名,若是不中,又误了制科,孩儿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

“唉!”卢国霖叹息一声,说道:“既如此,为父也不再拦你,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卢象升心下大喜,郑重说道:“孩儿绝无悔!”

“好吧,你且先留在家中过年,待过了正月,我让卢福随你进京。”

“谢父亲!”

卢国霖虽觉得卢象升这么做没错,但心里总归是有些失落,一个人退回了后院。

夫人李氏乃芳庄望族之女,见卢国霖意兴阑珊地回来,忙上前询问。

卢国霖将事情讲了一遍,李氏道:“你啊你,教育孩子们忠君报国的时候说的挺好,升儿如今真要去报效国家,你却又不乐意了,这般口是心非就不怕教坏孩子们?!”

“夫人!我这不是同意了吗?你何必还要挖苦我?”

“我那是挖苦你吗,我是怕你带坏晋儿和观儿。”

“好好好,我改便是。”

李氏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说道:“老爷,你也不用担心升儿,我觉得这也许是升儿的机缘也说不定。”

“此话怎讲?”

“还记得年初的时候,皇上以太孙身份来咱们江南的事吧?”

“记得啊,这与升儿的机缘有何关系?”

“听娘家亲戚说,当时皇上可是走遍了江南各府,其志不小!如今皇上求才若渴,以升儿的学识,制科必拔头筹,到那时。。。”

卢国霖品味一下,随即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