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杨朵儿胡乱地擦着，却越擦越多。
颜以沫从包里找到纸巾递过去，杨朵儿接过，边擦眼泪边说话。
“沫沫，我……我……”
杨朵儿说着就哭，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最后伏在桌上嚎啕大哭。
颜以沫没有劝她，起身时，无意间看到杨朵儿身后的绿植矮墙有人。
她还没有出声，那人突然站起来，看到是顾长烨，颜以沫放心了，没有理会他摆手的动作，收回目光来到杨朵儿身边坐下。
杨朵儿哭了很久，哭过感觉心情好很多，情绪平静下来之时，说话也顺畅了。
“结婚前，他对我很好，结婚后，他好像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以沫，你知道吗？”
说到这，杨朵儿苦涩一笑。
“我和他，除了大学那年，我过生日，那晚我喝多了，我们才，才那个……直到结婚前，我们一直是发乎情，止于礼。”
颜以沫静静听她讲。
“结婚后，我和他，我们有名无实。”
听到这句，颜以沫讶然，下意识往后看一眼。
顾长烨的表情，她看不到，不过看到那抖动的绿植，显然他吃惊不少。
“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我才发现问题，他看我的眼神是厌恶的，好像我是脏东西一样。”
“朵儿，不要这样说自己……”颜以沫拉着她的手，低声安慰。
“不……”杨朵儿打断，泪眼汪汪地看着颜以沫，“沫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朵儿，”颜以沫拿纸擦着她的泪，愤怒道，“要是我看到他，一定会狠狠教训他，他怎么能这样欺负人？不行……”
颜以沫越想越气，从包里拿手机出来。
“我马上找人教训他。”
“不用，都过去了，”杨朵儿阻止她打电话，“今天终于说出口，心情好多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变了。”
听到这声音，杨朵儿心下一凛，回头看到顾长烨过来，她马上站起，伸手指着他。
“你……你……”
“我听到了，”顾长烨来到她面前，接着缓缓跪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错，都是你的错，婚礼上，你为什么吻我啊，为什么？在此之前，我们根本不认识，”杨朵儿弯腰一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我是谁？是你嫂子啊……”
“我不是说这个。”顾长烨抓过她的手，又往自己的另一边脸打去。
打完，杨朵儿想抽回手，他不放，抬头紧紧地看着她。
“你生日那晚，是我。”
“什么……”杨朵儿不敢相信听到的，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抖着手说不出话。
颜以沫更是震惊得处于半呆之中。
顾长烨起身，握着她颤抖的手，垂眸看她。
“那晚，我在隔壁喝酒，休息的时候走错房间，我意识尚清醒，我知道不应该那样做，但，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稀里糊涂就……朵儿，对不起……”
杨朵儿怔怔地看着顾长烨，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她记得醒来时，看到的是他，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顾长烨。
他们兄弟长得不像，她也不会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