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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告诉我啊,告诉我神威怎么样了,他到底在哪里?”

斑发了一会儿呆,此时的他还没法从死里逃生中彻底回过神来,他的心口被神威一掌掏穿了,神威的手是奔着他的心脏去的,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

他冷冷的瞥向一旁的千手扉间,这张脸因为急迫和担忧隐隐有扭曲的趋势,五官皱在一起,恨不得钻到他的脑子里亲自去找答案。

可是……

斑想起了自己倒下前看到的画面,他看到神威对着他笑可眼中却有眼泪掉下来,他看到神威向河水中栽下去,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有细弱的藤蔓从神威的身体中一瞬间疯长出来。

那些藤蔓将神威包裹,白色的小花非常漂亮的点缀在藤与叶子之间。

这是他眼中关于神威最后的一点画面。

只是,这很奇怪不是吗?

这样的画面一定是自己的幻觉,一定是彼时的疼痛让他生出了这样的幻觉,才会幻想出如此离谱且意识流的东西来。

现在,他活了下来,那神威呢,自己刺出去的那一下是奔着必死去的。

自己活了,神威却……死了吗?

“为什么要救我回来呢?”斑不解的问。

扉间的眉头一瞬间皱的更紧了,他困惑的看着这个表情平淡到几乎没有情绪的男人。

才从沉睡中醒过来,宇智波斑整个人都很虚,脸色苍白到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

头发遮盖了半边脸,露在额发外面的眼睛仿佛蒙了一层尘,连光亮都没有一分一毫。

总觉得他……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斑,你在说什么啊,当初的结界内只有你和神威吧,我只发现了你,告诉我神威去了哪里,我让你告诉我!”

“找不到吗,这天下还有千手扉间找不到的人,这可真是稀奇啊。”

斑的话彻底激怒了扉间,抛开为了村子和忍界的利益不谈,他将斑救了回来,之所以一直在他身边守着,除了对方确实伤重需要一个医疗忍术精湛的忍者从旁看护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扉间想要在斑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从他口中问出神威的下落。

神威,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允许他流落在外。

即便是最不愿意的事情发生了,扉间也想要找到他的尸体,他不允许神威一个人凄惨的死在外面,成为野兽的食物。

斑沉浸在活过来的悲痛中,他亲手鲨了神威,本以为这是同归于尽的,最后,他却又活了过来,这可真讽刺。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你不是很讨厌我的吗,这样讨厌的一个人死了,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应该装作没看到我的,就那样放任我在原地死去,我们都说好了一起赴死的。”

越说越觉得难过,斑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虽然没什么力气,他却反手抓住了扉间薅着他衣襟的手腕。

他大声质问扉间,“谁让你如此多事的,就那样放任我去死不好吗,你这个混蛋!”

扉间被他问的说不上话来,他第一次面对这样奇怪的人,过去救过无数的人,每一个被他救活的人无一不是对他感恩戴德,唯独面前这个家伙。

他们宇智波的人果然都很奇怪。

“你以为我是从心底想救你的吗,如果不是为了从你口中知晓神威的下落我便不想救你,如果你不是木叶的火影我也不想救你,如果不是因为石河刚刚松口同意加入木叶我不想救你,如果不是忍界统一在即我更不想救你!”

扉间阴沉着一张脸松开了斑的衣襟,他甩开斑抓着他的手,就那样愤恨的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家伙。

扉间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了斑尚且凌乱不堪的心上。

身子重重的跌回褥子上,他绝望的看了一会儿昏暗的篷顶,最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神威,他……落进了水里,去下游找,会往下游去。”

闻言,扉间眼中一亮,但紧接着就又暗了下来。

下游他找过的,影分身一直找出去很远很远,按照时间来算,他去找的时候,神威才掉下去不久,没道理影分身追不上。

但这确实又是一个线索,扉间心乱如麻,怀疑是不是当时的自己太过慌乱和着急,才没有发现。

这样想着,他顿时十分自责,纵使这是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却也被他安在了自己的头上。

扉间用通灵术叫出了蛞蝓,又让蛞蝓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日向飞鸟等寻找神威的人,他们现在没有其他线索,只能顺着瀑布下方的那条河去寻找,这或许是唯一的一个办法。

相较于一个人自我厌弃的缩在被子里痛苦的宇智波斑,此时的千手扉间可谓是十足冷静。

或许是这几日时时刻刻都在做着最坏的打算,让他对于神威很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有了免疫,又或者就单纯是因为他这个人的本来性格所决定的。

他是一个极度冷静又理智的人,不管伤心还是难过都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会流露的情绪,在人前,他难过极了顶多就是冷着一张脸。

母亲过世时,弟弟们过世时,乃至后来父亲过世时都是如此。

父亲过世时,因为去南贺川边的树林中见了神威,他的情绪还有所崩溃外放,神威不在的时候,他不知道该把这种脆弱暴露给谁看,又被谁安慰。

他冷静的好像跟这些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在大哥柱间面对亲人离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他也只是那个在旁边冷眼看着的。

少年时期那些关于忍者需要克制感情的论调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知道自己从没有真正的做到过,在喜欢上还是神乐的神威时,从那一刻开始,这些论调中就掺杂了水分,理智和冷静仿佛成了一道欺骗的外衣,将最最真实的他包裹在这层欺骗的外衣中。

明明心脏碎成了饺子馅,表面上却依旧好好地,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扉间重重的叹出一口气,他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宇智波斑。

那样高大的一个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似的缩在那儿,从后面看过去能够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因为哭泣而变了频率的呼吸。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不是……怎么会走到了这一步?”

“……”

“斑,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