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曜这么说似乎合理，但于凌瑶不记得当时的情形了，不知其真假，把目光投向了温斯臣。
他眉头紧蹙，说实话，当时他的精力都用来应付那几个混混了，后来又想等到于凌瑶，根本没去想过有没有人在暗处偷看。
静默片刻，他抬头对视着叶景曜的眼睛，沉声问：“我当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叶景曜说：“衣服颜色是黑色，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受伤了，背后被砍了一刀，衣服上根本看不出来，直至鲜血浸湿了衣服滴落在地上，我才注意到。”
听到这话，于凌瑶的心都揪了起来，紧紧握住了温斯臣的手。
她无法想象，那么长的伤口，那该多痛啊。
“继续。”温斯臣冷冷出声。
“当时瑶瑶带着那两个受害者女孩，顺着那条巷子往贵族学校的方向跑，而你拦在她身后。可对方人多势众，你最后不是那些混混的对手，瑶瑶被追上了，头受了伤。”
“哦对了，当时有一个受害者女孩还跑掉了一只鞋。”
这些东西于凌瑶在警方的笔录里看到过，现场确实有一只遗落的鞋。不过当年警方对温斯臣的身份保密，关于他的部分，一点儿都没透露，大概也只有温斯臣自己知道了。
于凌瑶看了一眼温斯臣，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样子叶景曜说的都是真的了。
紧接着，叶景曜又叹了口气，“我当时太弱软，若我再勇敢一点，或许和瑶瑶在一起的就是我了。”
他说着看向了于凌瑶，漆黑的眼里满是遗憾。
温斯臣轻哼了一声，是对弱者的不屑。
他道：“说说你和我妈的事。”
“这……”叶景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脸色有些难堪。
他低下头，看着桌面，轻声说：“我和她有过那么一段。”
“上大学的时候，周围的同学都穿着名牌，用着昂贵的手机、电脑，一周的零花钱比我一个月还多。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走了歪路。”
“同学告诉我，有个酒吧里都是富婆，我就去那儿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上了，我和素昕就是在那里认识的，当时我以为她是单身富婆。我们之间……好了大概三个月吧，她就把我踹了。”
说到这里，叶景曜心里似乎不服气。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她经常包男大学生，换的挺频繁的，我能在她身边待三个月，算是时间长的了。后来，就不联系了。大四实习的时候，顺利进了tN集团，偶然一次遇到她，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当时真的吓坏了，处处躲着她。但她似乎知道我害怕，便以此来威胁我，拉拉扯扯好几年。”
说到这儿，叶景曜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变，还是和当年一样软弱。若我不怕她，事态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于凌瑶听完后，只觉得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她多多少少知道杨素昕不是个对婚姻忠诚的人，可她没有想到，杨素昕竟然到了这种地步，那时候温叔叔还活着吧！
一想到温叔叔，于凌瑶又心痛无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会爱上杨素昕这样的女人，为了爱情卑微到尘埃里，实在是悲哀。
温斯臣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抬起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感觉到他的安抚，于凌瑶转头与他对视，抿唇笑了笑。
两人之间的互动，落在叶景曜的眼里，只剩满腔的羡慕了。
叶景曜说道：“大概就这些了，没什么要说的了。温总想怎么处置我？”
温斯臣眯了眯眸子，该怎么处置叶景曜，确实没有深思过，但他应该不想在北城再见到这个人了。
见他不说话，叶景曜自嘲的笑笑：“我不会明天就横尸街头了吧？”
“法治社会，不至于。”温斯臣说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叶景曜，犹如帝王一般。
“你和杨素昕之间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在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离开北城。”
声音冰冷，如同命令。
“我会保密的。”叶景曜暗自松了口气，“不妨和温总坦白，来这里之前，我已经买好了今晚离开北城的机票。我以为，这是我和瑶瑶的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是我和你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叶景曜离开，温斯臣看着他的背影，眸底闪烁着狠厉的杀意。
于凌瑶站起来，“斯臣，我去一下卫生间，等我一会。”
“好。”
温斯臣拿出手机，给池和泽打了个电话。
对方揶揄道：“三哥！和老婆腻歪之余，还有空打电话给我，实在是荣幸呐！”
“晚上找几个人，把叶景曜废了。”四周无人，温斯臣已不再掩藏杀意。
睡了他妈，又打于凌瑶的主意，还想平安离开北城？
不可能的。
表面上的优雅尊贵、文质彬彬，那是做给别人看的，私下里他的手段狠厉残暴，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废、废了？是指那方面吗？”池和泽惊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温斯臣如此残忍了，“他怎么得罪你了？”
“别问那么多。”温斯臣冷冷道，“做得漂亮点，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这个放心。”池和泽拍着胸脯保证道，“下周三老四过生日，晚上八点，水月人间不见不散，别忘了带上三嫂啊！”
“好。”
之前已经问过于凌瑶，听说是十个人以内的私人聚会，她是愿意参加的。
这边于凌瑶上完卫生间，又跟温斯臣待了一会儿，两人离开咖啡馆。和来时一样，温斯臣悄悄走后门，于凌瑶大大方方走正门。
到了tN科技园区，两人在地下车库碰面，避开监控，一起回到顶楼。
推开办公室门之前，温斯臣弯下腰，修长的手指捏着门缝里的一根头发，轻轻扯出来。
离开这里之前，他在门缝里夹了一根于凌瑶的头发，此时头发还在，说明没有人来过，也就不曾有人发现他们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