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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武侠修真 > 妖魔路 > 第167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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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没有证据。”

我想了想,又道:“还有就是,万当家的是崔夫人给的人,按理说和其他几个都是一伙的。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话,他的动机是什么。”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这事的前一晚,小冯奉我的命令拿了红妆剑去引卢家的人寻来陌上芳菲,事后他在院子里等候我的时候,却被一个傀儡妖人控制,陡然从我背后偷袭我。若不是我发觉红妆剑遗失不见,心中起了疑,他这几支毒箭只怕就要了我的性命。

也就是说,红妆剑的遗失和复现,我没有办法判断到底对我存的是好心还是歹意。是以即便我对万老头有怀疑,仍旧选择了隐忍不发。我和凤凰解释完此事,我和她就已经走到了这条分岔路的尽头。从我默记的移动方位和距离来说,我的这个猜测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凤凰开始拿着火折子和我在四周分头查找,凤凰眼尖,不一会儿便找到了机关。暗门打开之前,我便已经查探过四周并无异动。门开之后,我和凤凰先后从密道里出来,果然是郑初晴的院子,只不过暗门却似乎并不是在正房。

“这个房间……”我努力回忆起从前在屋顶上练功时的印象,“应该是客房,郑明远、郑家双胞胎、甚至郑潮好像都在这里住过的。”

凤凰歪着头也想了一会儿,问道:“如果那件事是郑姐姐院子里的人潜入密道做的,那哥哥觉得是谁?”

是啊,有这么一条密道,那潜入我房间要避开门外的万老头又或者仅有一墙之隔的我,就要简单安全多了。当然了,也不能排除是有人从那间闲置院子的废井进来的。但很显然,眼下的这个出口,才是最大的嫌疑对象。比起其他不着边际的人选来说,也有那么一个人,看上去最最可疑。

“郑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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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我也没有证据。在青云会图案事件的前一天,郑令明被傀儡咬伤,她们姐妹一直就歇在这间院子里疗伤,直到数天后才离开。当时她们用的就是这个房间。她们姐妹在同一个房间里,有一个钻进密道,一个躺在床上望风也是毫无破绽。”

“然而这条密道既然有三个口,除非当事人承认,那便不可能有什么证据。最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很多天了,即便是有证据也早就没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的搜索着所有有关郑氏双胞胎姐妹的记忆,“郑令明或者说是郑令昭,我甚至搞不清楚最近和我打过交道的到底是哪一个。好像自从郑令明被傀儡咬伤的那一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们姐妹同时出现在一个画面里。和她有关的事情,也是一件比一件奇怪。”

“最近的一件就是,在明镜坊的连环毒计中,郑令明给我的药丸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毒?我能感觉到我服药之后的虚弱,也记得在翠微楼的暗室里昏迷过去之后的痛苦,但这些未必都是毒药造成的。还有就是她的武功……”

凤凰撇了撇嘴,道:“哥哥莫不是瞧着这位郑姐姐漂亮,又想办法给她开脱吧……”

“怎么会?你在胡说什么……”

“毕竟这个郑姐姐可是上门亲自找哥哥求过亲的呢。”

我被这小丫头给气笑了,掐了一把她的脸蛋,道:“这当口你吃什么醋?家里那么多姑娘也没见你成天酸溜溜的,再说了你哥哥我现在什么美女没见过?”笑闹过后,我沉吟道:“这个郑令明,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和傀儡,和驱魔盟都有些关系。她的立场非常的可疑。可是……”以我在明镜坊看到郑潮对于郑初晴的坚决的态度,以及郑家和青云会过往的恩怨,还有郑令明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傀儡咬伤,我实在无法把郑家的人和傀儡妖人联系在一起。

凤凰提醒我道:“哥哥,当时应该还没有驱魔盟吧。你说那个被咬的郑姐姐,是不是因为这个,变成了傀儡妖人?”

我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你说得对,驱魔盟应该是八角巷栖霞阁那次事情之后才成立的,也就是我们遇到翊君……崔氏和她的那个小主子之后的事。嗯……郑令明当时的行为肯定和驱魔盟是无关的。但你若是要说她已经是傀儡妖人了……目前并没有被傀儡咬过就会变成傀儡的说法,这可不是我跟你讲过的僵尸——傀儡的行为能力大多接近常人,也会用武器用工具,甚至……”我想起明镜坊出现的林骁,武功甚至比我见过的活林骁还更出色,“甚至还会武功。”

我沉吟良久,实在想不透这其中的联系,信息上的缺失实在是有些太多了。不过这些东西眼下也不是我最需要搞清楚需要解决的问题。我叹了口气,决定暂时还是先搁置这些问题。我带着凤凰在郑初晴的院子里抹黑简单的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也没有找到吃的。

我和凤凰又回到了密道,凤凰看起来有些饿的厉害了,毕竟醒来之后只吃过一次东西,不过她却很乖觉的一句话也没多说。我摸了摸她的头,道:“咱们现在回到之前那间没人的院子吧,再去附近找点吃的。今晚还有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个猜想等着我们去验证。这个猜想若是真让我猜着了,或许咱们暂时就不用发愁吃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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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我们去哪里呀?”

由于樊阳城的宵禁和针对武林人士的戒严,我也没有选择背着凤凰高来高去的策略,只能带着她步行穿梭腾挪于各种小巷犄角旮旯。这样的移动着实是有些缓慢,凤凰刚开始还如同前一个晚上那般兴奋,但没过多久就对这种走几步就要躲几分钟的“探险”觉得无趣了起来。第一个晚上的官兵乱哄哄的,很多人手都用在了应付高来高去的江湖头铁哥,反倒是比今晚行动方便许多。

我连哄带骗,拉着凤凰又走了大半个时辰,估算了一下目的地和当前位置的距离,得出一个结论:这样走,走到天亮也到不了。这个结论让我有些尴尬,更是骑虎难下。现在若是再走回去,这一晚上可真就是玩了一晚的不开枪的真人版合金装备了。

凤凰当然明白咱们这不是在玩,只不过觉得无聊并借机撒娇罢了。在追问我答案无果后,又开始热心的花式给我出主意。比如,让我放倒一两个官兵,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这个方案乍一听简直是理所当然,但很显然,凤凰这个小身板无论穿什么都会穿帮的。更何况这样的夜晚,官兵的衣服也不是能够随心所欲畅通无阻的,官兵们成群结队,落单的人少而且相互之间会有起码的寒暄或者询问,不会视若无睹。即便是我一个人假扮官兵,多说几句话之后也必然会露馅。

凤凰还有类似疯狂的石头中黄渤那种“费那事干嘛”的简单粗暴的办法,我也只能无奈的告诉她,对方不但人多,还有马——哥哥我只有两条腿跑不过马。这回也不知道对方要不要活捉,若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就地格杀,咱们十有八九会被军队射成筛子。

我俩苦思半晌无计,即便换做是白天出发,被发现的风险只会更大。其实凤凰说的那些粗暴思路,我若一个人无论是藏匿还是独自硬闯,我都有几分把握在合围之前迅速脱离。但带了凤凰,这一个成年男人带女童的组合实在是太显眼了,要护好她的难度指数级上升。我思来想去,终究只能长叹一声,决定放弃行动折返回密道,这次就当是带凤凰出来夜间遛弯好了。

只是我们刚回头不过数步,我便感觉到一阵微弱的、熟悉的古怪感觉涌上心头。我吃了一惊,连忙带着凤凰停了步就近找了一隐蔽的屋檐下藏了起来。凤凰还想问我怎么回事,我一把把她拉入怀中,闭上眼睛开始运功。凤凰若有所悟,当即也闭眼跟我一起运功了起来。

那阵熟悉的古怪从好几个方向涌来,在凤凰的合作之下,这阵古怪也显得愈发的清晰。而东面,正有一股单独的气息裹挟着整齐的马蹄声逐渐靠近。

我大惊失色,是黑骑!还不只一个!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是来追猎我的么?可是另外几个方向的气息却并不是冲着我的方向来的,只有东面的这一处在不断缩短和我和凤凰的距离。

凤凰也有些紧张了起来,低声问道:“哥哥,这是什么?”

我来不及和她解释,只简单了说了句是重甲骑兵,脑子里则在飞快的盘算着对策。但很快,我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仿佛把这个沉静冰冷的黑夜激活了一般。我附近能看到的官兵们也骚动了起来,开始相互询问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有人大声道:“我看多半是那个李老实现身了,这个魔头今晚一死,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夜巡了,醉心阁的晨芳姑娘可等了老子好几天啦!”

有人却道:“陈老七你他妈的就知道惦记那些个窑姐儿!老子就觉得这事好像不对!有好几个方向都有动静传来,那个李老实难不成会分身不成?”

还有人惊呼道:“大伙儿别扯了,快看!那边!好像是冲咱们来了!那是什么?”

附近的大地都躁动了起来,那沉重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甚至感觉到屋檐上瓦片的颤抖,地面上的尘土随着震动微微腾起弥漫成了烟。远处的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响亮,仿佛一根点燃的引线,带着那来自幽冥地府的哀嚎飞快的蔓延而至。

巷子里的官兵们终于慌乱了起来,有人大喊道:“哪里来的骑兵队!跑这么快干什么,大伙儿赶紧避一避罢。快!”

我脑子里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黑骑不是冲我来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妈的,怎么这么多!他们是要干什么?我抱起凤凰,趁着巷子里的混乱,飞快的窜上了附近的一棵茂盛的大树。

“什么人?!”

巷子的深处如同起了一场浓不见光的黑雾,浓雾深处的轰隆声中潜藏着的钢铁巨兽如一列全速的火车一般,丝毫不见缓步的扑向了巷子里的官兵。

“哇!啊!……噗!”一阵凄厉的哀嚎,和铁蹄践踏人体的声音响彻了这里的夜空,整个巷子和这队黑骑过来时的方向一般,全部都被点着、被剧烈的燃烧。各种哭喊和尖叫瞬间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我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世在片刻间化作了一片鬼域,巷子里到处都是官兵残破不堪的尸体,一个荡起的人头砸向一侧的墙面上,好似一个被撞得四分五裂的西瓜,红色的糊糊溅得到处都是。再看着这队地狱罗刹一般黑骑如一台联合收割机,马不停蹄的碾过下一条街道里由官兵组成的麦田,所过之处只留下鲜血和断肢混做成的一地狼藉。

凤凰被吓坏了,惊恐的喊道:“哥哥,快走!快走!”我这才一个激灵,醒悟过来抱着凤凰赶紧趁乱遁入了黑暗,提起全速,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发现,慌忙的逃离了这片炼狱一般的街区。

我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追踪我们,恐惧促使我的双腿不住的前行。刚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时,恶心和反胃之余,我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冲涌进了我的头脑,这份兴奋让我愈加的恐慌。狂奔之下,我竟然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倦,全身血行加速,反而让我愈加的疯狂了起来。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凤凰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狂乱,开始拍打我叫了起来:“哥哥,哥哥!你停下来,停下来吧,我好害怕!”

我一怔,头脑开始冷静了下来,但身体却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这份亢奋让我从暗暗觉得不妙,到不由自主的心惊肉跳,怀里的凤凰也急的哭了起来。我急中生智,出声让凤凰抱紧我的身子,然后从腰侧抽出红妆剑。

我咬着牙一声低喝,猛地提聚了全身的功力,朝着斜前方路边空地上的一棵大约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隔空一挥而下。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棵大树似乎慢慢的开始晃动了起来。我手上加速,一口气又连续挥出了十数剑,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脚步也终于慢了下来,又走出大约十来米,终于停下了脚步。

我身后的不远处,那棵大树平齐着半截的躯干,倾身倒地,发出一阵连续不断的哗啦之声。凤凰惊道:“哥哥,你这是什么功夫?”

我松了一口气,收剑回鞘,连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我赶紧又提起脚步,快速离开了这片区域,只不过这回脚步和身体感觉正常多了。凤凰也没有再慌张。又奔了一会儿,我找到一处相对僻静的、看上去并没有被黑骑扫荡过的街道,寻了一个角落停了下来。凤凰也终于放松了下来,静静贴在我的胸口,和我一齐听着我们兀自剧烈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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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我们才终于心平气和,凤凰缩在我怀里,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她的脸色极是难看,看样子仍旧是余悸未消:“哥哥,那到底是什么?那些骑兵都是傀儡吗?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侧着头,听着远远传来的响彻夜空的喊杀声,樊阳城已经到处人声鼎沸。只有我现在所处的城市的边缘,还能勉强保持一丝清净,但也可以看到周围的人家已经陆续点亮了屋子里的灯。没有人敢出门,但到处都在沉闷的喧哗。

“我不知道。”

我感觉心头似乎有一座大山压着,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这些傀儡到底想做什么,但我猜……这笔账,可能都会算在我的头上。毕竟你还太小,我就是这个世间残留的青云余孽中最要紧的一个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也暗暗发誓:“我现在只希望,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少造一些杀孽,不要去戕害平民。等我度过眼前的难关,这些黑骑我一定要将他们尽数屠灭。”

凤凰脸上也露出不忍之色,她点了点头,道:“这话我也记住了。我现在还小,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帮哥哥杀尽这些怪物。”

我虽然觉得一个小女孩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妥,但终究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我背起凤凰,道:“无论如何,眼下却是咱们赶路的最佳时机,官兵们好像都朝着黑骑的方向去了。咱们这就走吧。”

凤凰“嗯”了一声,乖乖的趴在了我的背上。我跃上一处屋顶,确定了方位,开始重新上路。我一边赶路,一边开始仔细的跟她讲述我遇到过黑色重甲骑士和让人心胆欲裂的“流星赶月”。

“第一次遇到黑骑,应该是我把你们都送到陌上芳菲,自己留下来等待敌人的那个晚上。你应该记得吧,那个晚上我受了重伤,吐血晕过去了。严格来说,那个晚上我并没有亲眼目睹到黑骑出现,但三连掷枪确实见识过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受了伤。当时是这样的……”

“……第二次真正的目击到黑骑,是我带着翊……崔氏,还有来咱家比武的马尚风——呃,这个马尚风是个假的,这个就先不说了。我们追击傀儡气息到了城郊一个树林里救下了郑令昭,崔氏还杀掉了傀儡妖人韩飞羽。回程的路上,我们便被突然出现的黑骑截杀,马尚风和郑令昭与我们失散,下落不明。那个黑骑当时……”

“总共就这两次,加上今晚是第三次。前两晚的黑骑或许就是同一个,今晚就不好说了,我也没想过竟然有这么多黑骑,不过从声势来看,明显还是不如我第二次亲眼见到的那一个。”

“第一次呢?”凤凰忽然开口,问了我一个我从来好像没想到的问题,“刚才我们都感觉到了傀儡的气息,你第二次遇到黑骑的时候也感觉到了,那第一次呢?”

这个问题让我顿时愣住了,第一次……我其实只看到了三发“流星赶月”,只听到了从巷子里掠过的马蹄声,但并没有看到黑骑本身。当时我气息纷乱,受了不轻的内伤,注意力也一直放在提防眼前出现的崔翊君身上,好像……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傀儡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的问题实在是有点多,我不由的叹了口气。我只好又把问题搁置在一边,凤凰也没纠结这个,只跟我说先前逃跑时我的状态有些不同寻常。我道:“方才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感觉浑身的力气有些花不完,而且控制不住。不知道是不是你江姐姐给的药效果是不是太猛了。”

凤凰也有些忧心忡忡,道:“江姐姐确实也说过猛药伤身。刚才你那个样子,我也觉得浑身燥热了起来,那种感觉好奇怪……也好吓人。”

我也有些无奈,自己也觉得此刻的生猛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或许等药效耗尽之时带来的反噬也会越重。凤凰见我发愁,却立即又换了一副脸孔,道:“哥哥,你刚才的剑法那是什么?我们离那棵树可老远了,起码有好几丈,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说过的剑气罢了。”我呼出一口气,笑道:“你想不想学?不过你功力应该还不够,等你再大一些咱们再试试好了。这招数可厉害了,我曾用这一招重伤过树林中的老鬼、方进、和与他一伙的黑衣人的“七煞破军阵”,还有……”说道这里我内心咯噔一下,仿佛剑气也砍进了自己的心上,一时间竟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