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鱼来的很快。
他从深海而来，跃出四四方方的水池，碧绿的水波在他蓝色的鱼尾下溅出水花，又沿着水流外围落下，维持着不断有水流涌出的模样。
水流腾空而起，托着小美人鱼形成一座水桥，延伸到二楼。
凌源掌心的夜莺看到小美人鱼立刻发出激动的叫声。
金发碧眼的小美人鱼寻着声站到了凌源对面。
显然，他认出了凌源。
在看到凌源的第一时间，他笑容璀璨。然而夜莺“啾啾啾”的叫声下，他面露疑惑。
他歪着脑袋，迷茫地望着凌源。
他伸出手，掌心是一枚白色的珍珠，和他之前给凌源的黑珍珠差不多大小。
“给我？”凌源挑眉。
小美人鱼点了点头，却在凌源伸手去拿的时候，他握拳收了回去，并后移了两步。
凌源：“？”
小美人鱼指了指凌源手里的夜莺。
“交换？”凌源举起手里的夜莺。
小美人鱼再次点了点头，露出开心的笑容，甚至摆着尾巴在水柱上转了个圈，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鬽老板摸着下颚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这孩子看起来有点情窦初开的样子了，你们多留几天，说不定还真能拿到海神之泪。”
“你的意思是——这条鱼对凌源动情了？”秦异眯起眼，冰冷的匕首贴在鬽老板脖颈拍了两下。
鬽老板笑了一声，“不算。不过，他若是会喜欢上谁，大概也只能是凌源了。这家伙虽然单纯，但也自恋的很，他不会喜欢没他好看的人。想要拿到海神之泪，还得让他先进化成海神才行。”
“他怎么才能变成海神？”秦异追问。
“这个不难，只要让他回人鱼族继承王位就行。现任的人鱼女王是他的姐姐，让他打败他姐姐就行了。”鬽老板十分配合地出谋划策。
“然后呢？让凌源和他谈恋爱再甩了他，让他哭吗？”秦异面无表情地说道。
鬽老板突然笑起来，他偏头望向秦异，眼底是明晃晃地调侃，“你愿意？”
“呵。”秦异冷笑。
“拜托，当事人还在呢，你们真的好可以再大声一点。”凌源回头叹气，一脸无语。
站在凌源身后的小美人鱼也探出小脑袋，蓝色的大眼睛对着鬽老板和秦异眨巴眨巴，随后，他学着凌源重重地叹了口气。
叹完又笑起来，甩着尾巴转了个圈，游到凌源面前一副求夸奖的表情，似乎在问凌源他学得像不像？
凌源还能说什么，伸手摸了摸小美人鱼的金发，毫不走心的赞道：“不错不错。”
小美人鱼更高兴了，然后他又指着凌源手里的夜莺问凌源要。
“不行哦！”凌源拒绝。
小美人鱼瘪嘴，转身抱臂，一副生气气要哄的模样，还偷偷扭头瞥凌源。
凌源简直要被他笑死。
鬽老板说的一点也没错，这确实是个孩子，还是个喜欢模仿的好学宝宝。
“这样吧，你给我一滴眼泪，我还给你怎么样？”凌源绕过水流，走到小美人鱼身前，将夜莺举起。
“不行的，他现在还不是海神，而且，人鱼一生只会哭一次，只为爱人而哭。”鬽老板皱眉。
“谁告诉你人鱼一生只能哭一次？”凌源现在是面对着众人的姿势，只要稍稍偏头，就能看到小人鱼身后的鬽老板和秦异。
鬽老板愣了一下，“传说？传说中海神为挚爱痛哭而形成的珍珠拥有起死回生的效果。但黑蔷薇夫人每次让他哭，他从来没哭过……”
“这传说是你杜撰的吧。”凌源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重新对着小美人鱼说道，“我想要你的眼泪凝成的粉红色珍珠。”
小美人鱼撅着小嘴巴，烦躁地甩了甩尾鳍，然后摇了摇头。
凌源明白小美人鱼的意思——他哭不出来。
这小人鱼，是个乐天派啊。
“没事，你想点伤心的事。比如说，你的族人都被黑蔷薇夫人杀了。”
小美人鱼一惊，尾巴都绷直了，他转了两圈，想退回大海去族地看看了。
凌源：“……”
就是说，难怪能被黑蔷薇夫人骗了当宠物。
这货是别人说啥他都信吗？！
凌源用一种特别悲恸的语气继续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族人都已经被黑蔷薇夫人派出的海军杀死了。他们死的可惨了，被刮去了鳞片，切下一片片肉，然后被海军们串起来烤着吃，就是我们之前在山洞里吃的那种。”
小美人鱼捂住嘴巴，满目震惊。
凌源拿出之前小美人鱼给他的鳞片，递到小美人鱼身前，一脸不忍地说道：“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鳞片，你看看是不是你族人的……”
小美人鱼双手颤抖地接过鳞片。
上面的气息是何其的熟悉！
小美人鱼将鳞片捧在胸口，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脸颊，落在凌源掌心变成一颗粉红色的小珍珠。
鬽老板都呆了。这特么也可以？黑蔷薇那女人到底干什么吃的？！
眼看小美人鱼的眼泪越流越多，凌源立刻解释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这个鳞片是你自己的，你上次给我的，你还记得吗？”
小美人鱼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又挤掉了两滴眼泪，随后点了点头，又笑了起来。
笑容明媚，就像海平面上升起的小太阳。
他自己接了两滴眼泪化成的小珍珠，递给凌源。
“我要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你留着给黑蔷薇吧。”凌源举起手里的小珍珠晃了晃，同时将夜莺还给了小美人鱼。
此刻，夜莺也是一副呆掉的模样。
显然，黑蔷薇夫人也没想到她用尽方法都没哄骗小美人鱼流泪给她，结果这条人鱼居然这么容易就哭了？
见鬼呢吧！
当然，黑蔷薇夫人本身就是借了小美人鱼的力量才反杀伯爵，她从未想过对小美人鱼动手，或者恐吓他，只是一直哀求他，做的最过分的也只是逼他吃人，让他产珍珠……
鬽老板指着凌源掌心的粉红色珍珠，“能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