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斌，这事你怎么看？”
秦汉生心里清楚，此时不能彻底翻脸，否则整个团队都有可能分崩离析，所以，现在有个缓冲是必要的。
杨朝斌马上领会了秦汉生话里的意思：
“我咨询过了，相关部门均回答不清楚此事，倒是商工局的马主任说，可能是新成立的部门，他在盛海开会的时候，听大领导说，的确要成立帮助私营企业发展的专业部门，
所以，也有可能这部门是新成立的，既然知会函上说这两天会到，咱们就热烈欢迎，能帮到咱们自然好，帮不上，也就损失一顿饭钱而已。”
杨朝斌认真分析道。
“那就等两天，这两天大家也别闲着，群策群力，争取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出来，如果专家真到了，也好让人家有个帮扶的方向。”
董事长如此说了，市场销售人员都暗暗松了口气，老总发飙，他们就算抱团，估计也接不住啊。
然而，会议结束没多久，门卫值班室的电话便打到了办公室说是上级领导来调研。
杨朝斌心里一动，放下电话，就想去董事长办公室汇报，起身刚走几步，他又站住了。
“还是先别汇报了，万一是来查环保的，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心里有了计较，杨朝斌推门下楼，直奔厂大门。
一辆黑色加长宏旗轿车停在厂门口，保安不敢放行，但又得罪不起，只好站在车旁，点头哈腰，说厂领导马上下来。
已经熟练掌握驾驶技术的李振江面色微沉：“你可知道拦我们的车，后果有多严重吗？”
“领导，我们头已经过来了，您看，那位就是。”
保安见杨朝斌过来了，暗暗松了口气。
“小冬，还不开门。”
杨朝斌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保安马上将大门打开，宏旗车呜一声，擦着保安飞快驶进了办公楼前。
杨朝斌又折返回来，及时拉开了车门，身躯微微弯曲，笑道：“欢迎领导莅临调研。”
坐在后排上的牛春红看了杨朝斌一眼，慢慢下了车，杨平，李晓蕾和坐在副驾驶的王志国也陆续下来。
“你们厂很牛啊，领导的车也敢拦？”秘书李晓蕾胸一挺，厉声质问。
“是我管理不到位，保安马上开除。”杨朝斌立刻表态。
“知会函收到了吧？”李晓蕾面色缓和下来。
“收到了，领导里面请。”
杨朝斌眼睛一扫，大约猜出了几人的身份，于是当先引着牛春红进了办公大楼。
三楼会议室，牛春红当仁不让坐在主位，杨平挨着坐下，然后李晓蕾就说：“你们领导呢？都叫过来，先开个短会，然后我们展开调研。
杨朝斌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秦汉生，销售总监，销售经理，乌拉拉一大堆人涌进了会议室。
“各位，我们是………，此番下来，就是调研私营企业的经营发展情况，有什么困难可以提，能当场解决的，我们会给出建议性方案。”
牛春红说完，重点介绍杨平：“这位是哈佛大学经济管理学专家，杨博士。”
杨平改回了真名，牛春红却觉得萧炎才是杨平的真名，所以认为改个名字很正常，毕竟是行骗嘛。
秦汉生表示热烈欢迎，然后介绍了一下生产运营情况，重点提到了新研发的产品，至于销售问题，待会参观调研过程中，准备让销售总监说。
简短的碰头会二十分钟不到就开完了，然后就是调研的过程。
杨平等人进了车间，发现生产线虽是轰隆运转，但工人的积极性却是不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殊不知，这是杨朝斌紧急通知生产厂长组织工人开工，生产的自然还是臭不可闻的香皂。
“这是我们新研发的产品，就是气味有些特别，目前市场反应不是太好，不过，我们的产品质量绝对没问题，通过了质检部门的检验。”
秦汉生一边引导参观，一边介绍。
牛春红真像个领导，时不时点头应付。
李晓蕾这个漂亮秘书也没少吸引眼球。
杨平虽显年轻，但发出的提问，都是企业经营管理中的关键核心，秦汉生三人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接下来三人转变思路，开始有意无意的往产品积压上面引。
牛春红就有些露怯，这种事情，她可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推给杨平：“产品积压的问题，还得我们杨博士出面。”
于是，杨平很快成了杨朝斌和销售总监的吹捧对象，至于杨平能不能帮他们渡过难关，先吹捧一番，准没有错。
“秦总，有什么困难，直接说，我们时间有限，还要去下一家。”
杨平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
秦汉生看了一眼杨朝斌，杨朝斌则看向销售总监：这是你们销售的事情，你来说吧。
销售总监也不客气，大倒苦水，说什么产品研发耗费了多少资金，产品质量如何过硬，市场反应如何不好等等，总结下来就两句话。
一，我们公司的产品已经严重积压了。
二，能不能指一条明路，或者给各大批发市场，商场，供销社打声招呼，帮忙把产品销出去。
杨平来之前压根就没想到，这家知名日化公司，会遇到销售问题，原先想着，大都在经营管理上。
毕竟这个时代的工业管理还很落后，几乎都是人管人的混乱状态。
什么管理体系，绩效考核体系，研发体系，质量管控，销售目标管理，市场推广战略，企业文化等等还没有引入各大企业当中。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一时片刻，说不完啊。”
杨平一副胸有成竹，又很无奈的表情。
“要不其他企业的调研，往后推一推？”
杨朝斌笑着说道。
“我们是刚成立的部门，这次下来本就经费有限，若再耽误时间，恐怕调研任务完成不了。”
牛春红也故作为难，同时心里都快崩溃了，王志国的腿从进厂之后就一直抖，眉毛没有一刻不翻的。
李晓蕾的腿一直夹得很紧，因为一直有尿意不断涌上来。
“这样吧，如果杨博士能帮我们渡过难关，我承诺，销售额的百分之十，作为我们公司赞助调研的经费。”
销售总监直接把提成额度亮了出来。
新成立的部门，经费有限，这种事情，经常与官方打交到的人都知道，算不得什么秘密，而企业赞助也是正常现象。
但杨平心里在迅速盘算了，一块香皂顶多五六七八毛，提成百分之十，还不到一毛钱，不行，太低了，不值得出手，赶紧溜吧，去下一家，说不定一套管理体系就能赚个十万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