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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阿奶的两个儿子前后脚回来了,看到自家阿娘已经在家了,松了口气,大山注意到小闺女正在哭,心疼的把人抱起来:“我们家小秋梅怎么啦?”

“阿娘打我,不让我吃糖。”秋梅抽抽搭搭的告状。

大山一愣:“哪里来的糖?”

“姐姐给的。”秋梅指着墨鱼说道。

大山看着墨鱼,愣了一瞬,才笑着温声安慰道:“我们家小秋梅要换牙了,可不能吃糖了,阿娘就是着急,不要怪阿娘好不好?”

“好。”秋梅犹豫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阿娘,擦了擦眼泪小声道。

大山媳妇转身擦了擦眼角,转头露出了笑,从大山怀里接过秋梅,心疼的问道:“疼吗?”

“疼,阿娘下次不要用这么大的力气好不好?”秋梅委屈道。

“是阿娘不好。”大山媳妇把头埋在秋梅颈间,闷声说道。

许酒知道,大山媳妇说的不好,不止是自己打闺女用的力气。

还有自己怎么努力都舍不得给孩子买的糖果却是别的孩子随手就能拿出来跟人分享的东西的落差,是巨大的无力感,越是在意,就越是难以接受。

只是她不知道,那包糖,对于墨鱼来说,也是很珍贵、很珍惜的东西。

“吃饭吧。”春阿奶坐下,对着众人叫道。

大山邀请许酒二人入座,许酒没应:“阿姐带了干粮,你们吃就好了。”

墨鱼惊讶的看了一眼许酒,突然低笑了一声,从包袱里拿了饼递给许酒,又把水囊打开,递到许酒手上,自己也拿了张饼在旁边啃。

视线落到许酒身上,许酒小口小口吃着昨天的饼子,干巴巴的,味道也不怎么好,但许酒依然吃的很香,半点勉强都没有,墨鱼突然就有些后悔,把她带到这里。

“吃啊,看我做什么?”许酒抬眼看了一眼墨鱼,柔声道。

墨鱼收回视线,又变成了初见时那副冷漠的样子,春阿奶看了两眼这边,叹了口气,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碗。

隔壁传来一对中年夫妻吵架的声音,墨鱼吃饼的速度随着声音的清晰变得缓慢,咀嚼也成了无意识的活动。

许酒两口吃完剩下的饼,塞了一颗青梅到墨鱼嘴里,许酒听到青梅核被咬碎的声音,摇了摇头,叫了一声:“墨鱼。”

墨鱼这次很快就回了神,吐出嘴里的咬碎的果核,勉强的跟许酒笑了一下,然后呆呆地坐着,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大山和春阿奶都担忧的看了一眼墨鱼,却什么也没说,只两个儿媳和孙媳小声在讨论隔壁的事情。

“听说今天谭成放在自己麦子不收,一下午都在帮他大哥家背麦子。”小儿媳说道。

“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他咋想的,自己麦子都要烂在地里的,他大哥在家好吃好喝好睡的,偏偏他就替人着急,先去给他大哥家帮忙了。”大山媳妇说道。

孙媳疑惑的问:“是不是他大哥家对他们家有什么恩情?”

“什么恩情啊?谭成就是老好人,谁家需要帮忙他都帮,叫一声就跑得飞快。”大山媳妇嗤笑一声,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

“是啊,谁家都需要帮忙,就他自己的活是一点都看不到,就是苦了他媳妇了,一年到头,没个停的时候,三十几岁的人看着跟五六十似的。”小儿媳也跟着说道。

墨鱼听着耳边的讨论,握了握拳,脸色更冷。

大山看见了,呵斥了一句:“少在背后说人闲话。”

这边安静了下来,那边声音就更清晰了些。

“谭成,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天天给别人家帮忙我认了,这一家子你不管不问,我也认了,可是你怎么能把我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背着我借出去?你知道我攒了多久了吗?”妇人怒问道。

“三哥家小江想做生意,但是没有本钱,没办法才跟我张了这口,我怎么能拒绝呢?那钱放家里又用不上,帮帮人家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自私?”谭成不满的怒吼。

妇人怒极反笑:“我自私?那银子是我攒着给儿子下聘的银子,你有出一点力吗?你告诉我,我现在拿什么给我儿子娶媳妇儿?更何况小江成日里偷鸡摸狗半点正事不干,做什么生意?也就你信,巴巴的给银子,我不管,你现在就去要回来。”

“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那可是我亲侄子,浪子回头你懂不懂?不就是娶媳妇儿吗?什么时候娶不行,非得现在,做什么要跟小江争那几两银子?这可是关乎前途的大事,我谭成的儿子可不能是那种自私的人,哼,不能跟你一样,更何况这家里的房子和地都是我的,没有这些东西,你攒的下银子?”谭成不以为意。

妇人崩溃质问道:“侄子和儿子孰轻孰重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外人永远比我们家里人重要吗?谭成,怎么就对家里这么狠呢?你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娘俩留了吗?”

“我狠?那可比不过你,你可是连自己的闺女都能卖,这村里有比你狠心的人吗?”谭成冷哼一声,反问道。

妇人似乎一瞬间就失了言语,半晌没有说话,谭成这才开始懊恼道:“对不住,我就是在气头上,我是无心的,你别哭了。”

“滚,滚出去。”隔壁突然传来妇人绝望的怒骂,一个中年男子被赶了出来,在雨里站了片刻,没再管屋里哭嚎的妇人,慢悠悠出了院子,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隔壁归于平静,只有妇人时断时续的哭声响起,墨鱼握着的拳头松开了,状若无事的朝着许酒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隔壁回来了一个淋成落汤鸡的年轻人,听到哭声安慰了几句,妇人什么都没说,哭声渐渐停了,隔壁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一声叹息,在夜里响起。

春阿奶家吃完了饭,就准备歇着了,春阿奶的屋里除了自己,还有好几个孩子,许酒没想着跟大家一起挤,跟墨鱼坐在屋檐下听了一晚的雨。

天还未亮,雨便停了,许酒望春阿奶家的窗台上放了几个铜板,当做遮雨的费用,多的,就没有了。

墨鱼经过一晚的沉默,这会儿似乎轻松了许多,不解道:“你还有这么抠的时候呢?上次在麦香城,你又给人治病,又给人偷偷留了银子,我都看到了。”

“银子得留着给你买糖。”许酒轻声道。

墨鱼提行李的手顿了一下,不由笑道:“还要之前那种。”

“很贵。”许酒失笑。

“你有钱。”墨鱼理直气壮道。

许酒点点头:“行,一会儿去县里,有多少我都给你买了。”

“那倒不用,一包就够了。”墨鱼摇摇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