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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聿至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看着那紫色花瓣发光,慢慢变成红色,让他诧异。

不是错觉,这东西遇到纪半夕,就是有反应。

池聿至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

“书呆子。你看这扇子好不好看?”

紫藤花下,施砚手中转着这扇子玩弄,她坐在石桌前,虽然笑得开心,但脸上毫无血色。

青丝披散于身后,就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却还是叫着池聿至书呆子,对着她笑。

她总这样,向往希望却置身黑暗。

池聿至强忍心中悲凉,笑着看她。

“好看,扇子好看,阿砚也好看。”

难得素日不开窍的少年也会说此等话,施砚听完眼睛笑得眯起。

“这扇子啊,是我爹爹送与我的,已然认我为主,我跟你讲啊,我爹爹为了哄我开心,还给我寻了好多奇珍异宝,可我偏偏一眼便看上了它......”

施砚这张小嘴喋喋不休,池聿至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听她讲话,时不时笑着点头附和。

那日,风吹过,紫藤花飘落下来,在空中唯美窒息,落在地上却失了声息,融进泥土。

只能待到明年再绽放在枝头。

“书呆子,你陪了我那么多年,可有嫌弃我吵闹过?”

施砚抬头,看向池聿至,这问题她以前也问过,但池聿至总会回她一句,“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而这回,池聿至变了回答。

“阿砚,从未。”

池聿至回答得有板有眼,不知为何,看着她便渐渐红了眼眶。

眼见起风,池聿至垂下眼眸,藏好思念开口。

“阿砚,回去吧,外面风大,好好养病。”

施砚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花上。

“书呆子,明年还要陪我看花吗?”

施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池聿至非常肯定的点头,“要。”

施砚听见他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书呆子,算你识相啊。”

她轻摇折扇,一颦一笑撩人心弦,可她的身子,终是一日不如一日。

“小姐,该喝药了。”

有侍女端药而来,施砚看了一眼,随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池聿至看她这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样子,打心底的心疼。

“阿砚,苦吗?”

池聿至轻声询问着,把盘中蜜饯拿起递给她。

施砚却摇了摇头,“这药我喝习惯了,不苦的,这蜜饯我不爱。”

池聿至并未强求她,站在原地看着她。

“书呆子,等我病好了,我带你游山玩水呀,我在书中看过了万千世界,你一定会喜欢的。”

施砚永远乐观,无论病痛如何,她一直有个江湖梦。

“嗯。”

池聿至轻点头回应她,看着她的背影失神。

“书呆子,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施砚走出去很远,还回头朝他笑,换做从前,她会跳起来,但现在,她只是回头浅笑,随后由侍女搀扶着走。

池聿至今日来,本是来道别的,他看着她那病弱样子,怎么都说不出口。

父母不许他再和魔修接触,把他关在家里,施砚也在深宅里养病,见一面,可谓困难重重。

今日,他是跪着求阿姐放他出来的。

岁月已然被偷走,藏在记忆里的是从前。

“好......阿砚,你我之约,我都会记得。”

记忆模糊,却又清晰可见,时不时就出来刺上一刀,已经结痂的伤疤变得鲜血淋漓。

池聿至收了心思,听见纪半夕如此说,他点头回应。

“嗯,不知为何,这扇子,已经封存许久了,遇你便起了反应。”

池聿至心里已经开极其疑惑,要是说纪半夕与施砚一点关系没有,他是不信了。

这东西以血结盟,若是没有关系,怎么会发光。

自阿砚走后,这扇子他一直随身带着,跟大部分灵器一样,这扇子契约已死,自动封扇,同普通折扇没有区别。

但有一点是不一样,他见过施砚使用这扇子,会如泣血一般,红得耀眼,中间还带有金色光芒。

纪半夕终不是施砚,永远不是,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这东西,你哪来的?”

纪半夕好奇,毕竟他之前拿着这扇子,与池聿至少自身格格不入。

“阿砚的。”

池聿至倒也不掩饰,直言不讳。

“其实,我还蛮好奇你与那位阿砚姑娘的往事。”

纪半夕有些八卦,但池聿至摇摇头,把扇子递给她,示意她拿。

纪半夕抱着手,素日池聿至宝贝的要死的物件,她并不想碰。

池聿至无奈,轻轻推开扇子最粗的那片扇骨,扇骨上的一小木块,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小锦囊。

“没什么好奇的,往事罢了,沈姑娘手臂上还有伤,纪姑娘既然不愿接触扇子,那便带着这药,先去看沈姑娘吧。”

这回纪半夕接过来了,拿过来细细观察着。

“谢谢你昂,池公子,不过这扇子对你应是很重要的,里面的东西就那么拿出来给我们用,是否不太好。”

纪半夕有些纠结,但池聿至表示没事。

“这扇骨中还藏了很多,当年阿砚担心我太过莽撞,怕我受伤,给我备了很多。”

池聿至提到施砚时,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听他如此说,纪半夕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纪半夕拿着那一小点东西,去找沈白瑜。

里面是粉末状的药粉,纪半夕小心翼翼,这东西来之不易,又是人情债,真不知道怎么还了。

希望对小恋爱脑有用。

纪半夕敲响了沈白瑜的门,轻喊了一声,“师姐,你如何了?我可以进来吗?”

半晌后,里面才传来沈白瑜的声音。

依旧略微带着冷漠,只说了一个字。

“进。”

纪半夕有些紧张,生怕她还在生气,听见她喊自己进去时,赶忙屁颠屁颠朝里面走。

她推开门,沈白瑜正坐在床边,自己给自己用布条包扎伤口,看样子有些不顺手。

地上是她换下来的带血衣物。

看见这场景,纪半夕赶忙走过去。

“师姐,你别动,我拿了药,我帮你包扎,别逞强了,也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