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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瑜,你是如何想的?是继续留在这儿还是回去呀?”

纪半夕侧头问着心上人,想要知晓她的想法。

回去的诱惑很大,可留在这儿的诱惑也很大,回去之后,倘若意外,面对生离死别之时又该如何?

她想了想,忽然想起,沈白瑜曾说过,要带着她去看看自己儿时所在之地。

沈白瑜抿唇,一时之间竟也拿不定主意。

留在这里,可以相伴千年,一直一直在一起,看世事繁衰,看朝暮星辰。

可现世,才是她们本来该待的地方,她们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且……她和纪半夕,在现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做完。

她看向纪半夕,握住她的手,表现得坚定异常。

“我无所谓……夕夕在哪,我便在哪,我只想身旁是你就好,无论哪个时空,都可以。”

她的愿望很简单,在哪里都可以,只要身旁是她就好,

经历了如此之多,情感完整如一,让她更为珍惜,更为为纪半夕考虑。

回去好像也不错,这里给予她的伤害太多,给予纪半夕的,也一样,只有两人在一起时,才是温暖的,不然都是冰冷。

纪半夕笑了笑,“白瑜,你在这里,有什么遗憾或者难以释怀的吗?你喜不喜欢这里?”

她问着沈白瑜,顺便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沈白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顺带表示着不喜欢。

她有些惆怅的开口,目光看向了窗外。

“我曾遗憾你和我的婚礼,发生那样的变故,我亲手用刀剑刺穿于你,手上沾满爱人的鲜血……未能走到最后,遗憾不能同你相知相守,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如今这些也弥补齐全,而且你心中有我,大婚已过,得到那么多人的祝福,我没有遗憾,对于这里……我并不是很喜欢,毕竟,没有你的记忆里,都是伤痛……”

被魔族灭门,被当做棋子,在济仙历练……脑子中不是受伤就是流血,不是被别人刀剑相向,就是自己把刀剑对着别人。

永远都是寒冷的,无望的,孤独的。

这些感触给予她的创伤太大,她甚至不愿意再去回想。

不过现在,那些都过去了,已经变得无所谓,她身旁,有纪半夕伴着她。

沈白瑜如实说着,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多少有些不值钱。

纪半夕说到做到,现世诺言,今朝实现,她也确实将她迎娶,婚礼也补全。

沈白瑜细细思索,此书中,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纪半夕,只有师妹。

纪半夕来此将她救赎,给予她温暖,教会她爱,两人相逢,是她一直未曾放弃自己。

虽这段路走得艰难,可终有归处。

沈白瑜忽然开口问纪半夕。

“那你呢?夕夕,你有吗?”

她一脸好奇的问着纪半夕,思索她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事,还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

纪半夕想了想,忽然凑近她。

她慢慢的,同沈白瑜额头贴额头。

肌肤相贴,有些烫。

沈白瑜的脸慢慢变红,纪半夕的气息同她纠缠,她总想上前亲她。

但为了自己的面子,她忍住了。

看着沈白瑜红起来的脸,纪半夕无声笑笑。

沈白瑜这家伙怎么回事,都老夫老妻了,怎么动不动就脸红,有些可爱啊。

不过随后,纪半夕郑重开口。

“有,确实还有个遗憾,白瑜,要同我一同完成吗?”

纪半夕说得惆怅,沈白瑜眼中闪过好奇。

她的神色之中有些迟疑,这一瞬间脑海里已经想了许多。

夕夕的遗憾?是什么?

是不是之前自己答应她的事,比如回家……

“是什么?”

她不解的开口,心中思索着。

纪半夕抿唇一笑。

“不知姐姐还记不记得你曾说过,想要带我去你的家乡,想要带我去走一走。”

她把沈白瑜的这些话记得很牢,所有誓言都记得清清楚楚。

毕竟当时,那是沈白瑜的精神支柱,是沈白瑜的诺言,自也是她的期许。

沈白瑜一愣,忽然笑起来,思绪被扯回从前。

那夜星空下,她小心翼翼地牵着她的手,跟她诉说自己的从前,诉说自己的家乡。

“苍山雪,大理景……那是我的家乡,我想带你回家。”

她当时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些话。

少女的心思热烈又内敛,她脸红得厉害,如同朝霞。

沈白瑜不敢去看纪半夕的眼睛,若是纪半夕不答应,她可能会有些难过,甚至不知所措。

但她已然想好了应对之策,要是纪半夕不答应,她就拽着她强亲,亲到她同意为止。

但纪半夕看着她,耳尖也红起来。

纪半夕忽然一笑,未曾回答。

她如浮萍,无依无靠不说,自然也没有家。

纪半夕不曾奢求过有家,甚至不敢去想,觉得自己一生都孤独无依,也都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

但沈白瑜说,会给她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家。

她这态度让沈白瑜有些摸不着头脑,揣测着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白瑜凑近她,纪半夕看着她越来越近,有些紧张,只好开口。

“好。”

沈白瑜停住了动作,又慢慢缩了回去,脸红的厉害。

纪半夕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一时半会脑子里满是这个女人怎么又缩回去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然也也没有拂沈白瑜的面子,再次笑着点头答应她,给予她肯定答案。

“好,一定,一定会回去的。我……跟你回家。”

沈白瑜抿唇傻笑,想做什么却又有些怂。

她这人就是有些贱,纪半夕不搭理她的时候她老爱贴上去,搭理她的时候她又总害羞,想要更近一步又怕纪半夕生气,一直处在一个纠结的怪圈当中。

暗处,纪半夕的眼眶红了红,嘴角带上笑,可又有些酸涩。

这句话,她记了很久很久,这个誓言,自想起来后便一直记得。

家这一字,自然是要有爱的人在的地方才叫家,不然只能是一座四四方方的牢笼。

沈白瑜的思绪回归,忽然笑起来,重重“嗯”了一声。

纪半夕已经给出来最好的答案,示意着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