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吐血了！”
张疯子有些闪躲，赶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摇摇头，表示不怎么在意。
韩林放下手里的活，直接走了过来。
“老伯，先休息一会吧，我去给你找个郎中过来！”
张疯子眼睛一瞪：“干什么？你还想不想学了？”
韩林有些无奈：“可是你都吐血了，身体有问题，必须去郎中过来！”
张疯子一拍自己的大腿，很是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老头我的病我还不知道吗？别浪费时间了，你赶紧学！”
韩林蓦然看着张疯子。
一恍然间，韩林好像都明白了。
原来张疯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大病，甚至他这次来青州，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行了，想要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韩林。
所以他刚刚才会说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学之类的话。
韩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难受。
他沉默了一会，如今，张疯子算是自己的师父了，他作为徒弟，给师父看病，是天经地义。
可是人家固执，他也没有办法。
张疯子甚至都不允许韩林叫他师父。
微微叹了一口气，韩林重新振作起来，回到刚刚的位置，继续酿酒去了。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自从张疯子老婆孩子被人推入凌泊湖那一刻起，楚国酒神就已经死了。
此后，韩林依旧每天在安排了店内的事情之后，就去后院跟着张疯子酿酒。
由于他们两人酿酒速度加快，产出也多了起来，飞云楼的酒开始增多，那可乐坏了那些酒鬼。
现在，飞云楼和天香楼所有的客人中，基本上只有两种。
一种是奔着烤兔来的，
一种是奔着酒来的。
韩林给这种酒取了一个名字，很随意，叫做疯子酒。
看着韩林一日比一日壮大，待在清明月的王薏仁心中一清二楚。
他毕竟和韩林是合伙人，现在飞云楼还有他一半的份额，但是说实话，他现在心里慌的一批。
韩林这家伙掌握了飞云野兔的渠道也就算了，现在又搞出一个什么疯子酒。
那真是锦上添花，如日中天。
王薏仁一开始还很纠结，想自己曾经是大掌柜，韩林不过是个猎户而已。
但现在人家不仅追上了自己的地位，隐隐还有要超越的样子。
他多少心里有些不平衡。
不过，他可不像万金来那么样鲁莽。
内心纠结了很久之后，王薏仁似乎也认命了。
看来自己的日子想要继续好过下去，跟着韩林混是唯一的选择。
除非他不干这一行了。
微微叹息一声，王薏仁摇摇头。
就在王薏仁决定打算跟着韩林混的时候，另一边，被囚禁了三个月之久的万金来终于要出狱了。
按照大楚国的律法，组织人员聚众斗殴，算不上什么重罪，监禁三个月是很普遍的。
此时，青州大牢门口，早就有了一个人影，站在一旁等候。
没多久，只见对面大牢门口走出来一个人影，正是关押许久的万金来。
他现在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乞丐一样。
看来监狱中的日子真不怎么好过。
门口的人立刻走上前去，他正是以前天香楼的总管，张富仁！
“大掌柜的，您终于出狱了！”
听见声音，万金来一脸狼狈的看了过去，两眼有些迷茫。
“张富仁，就你一个人？”
张富仁笑了笑：“是啊，少爷派在下过来接您！”
万金来一愣，立刻不高兴了：“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张富仁的脸色有些难看：“少爷……他正在和忆红姑娘……”
不用说，万成虎此刻肯定又是和女人厮混在一起，连自己老爹出狱都没有亲自来接！
万金来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废物儿子的个性？他冷冷哼了一声，直接走了过去：“走吧，去天香楼！”
“大掌柜……”张富仁很是难堪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万金来发现了不对劲，盯着张富仁说道：“怎么了？”
张富仁叹了一口气，说道：“大掌柜，天香楼，没有了……”
“没有是什么意思？”万金来不淡定了！
“天香楼经营不善，被少爷给……卖了！”
“什么？”万金来顿时就跳了起来。
他两眼直直瞪着张富仁，眼神简直可以吃人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把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张富仁的衣领，手都有些颤抖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儿子纨绔无能，自己被下狱三个月，这三个月，万成虎肯定支撑不了。
把天香楼给卖了，似乎也很说得通了！
“逆子！这个逆子啊……”
万金来痛哭流涕，无比悲愤，跪在了地上。
一旁，张富仁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万金来如此激动，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掌柜的，先别哭了，咱们一定能把天香楼给夺回来的！”
万金来哭了好一阵子，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下。
随后，他站起身来，看着前方，目光有些呆滞。
“这个逆子现在在哪里？”
“少爷正在怡红院！”
“带我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朝着青州最大的青楼走去。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怡红院，怡红院的伙计自然也认识万金来，只是他们知道万金来被下狱，如今刚刚出来，已经是换了一副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唏嘘。
万金来甩开了迎上来的老鸨，直接走到了二楼，在张富仁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房的门口。
砰！
他一脚踢开了门，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正在和妓女喝酒的万成虎被吓了一跳，正要发怒时，忽然看见自己的父亲红着眼睛，瞪着自己！
“爹，你出来了？”
一旁的妓女赶紧躲开，万金来走上前去，对着万成虎就是一巴掌！
“混账！你敢卖老子的天香楼？”
万成虎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有些不服！
“爹，这能怪我吗？是你要招惹那韩林，天香楼本来就被刘雄砸了一次招牌，韩林又断供了，他自己开了飞云楼之后，我们天香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我不卖了，难道要亏死吗？”
万金来怒气未歇，还想继续打万成虎。
张富仁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万金来。
“大掌柜的，咱们别怪少爷了，少爷说得也没错啊！”
万金来气呼呼的盯着万成虎，沉默了下来。
许久后，他终于问道：“你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