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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韵麻木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几分灵动。

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恼的表情。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

镜内。

徐华云贴着陈尊血肉的的手掌中凝成了一团白光。

这团光分出无数闪亮的细线从胸口延伸至陈尊全身。

随着这团光越来越亮,陈尊身体体表上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细线纷纷亮了起来。

灵根全部都浮现了!

徐华云脸色凝重,就好像抓住章鱼脑袋一样,手缓缓往上提。

白色光团离开了陈尊的胸口,而连接起来的无数细线也被缓缓抽离出来。

只是,这些细线就好像章鱼的触手一般,不愿离开陈尊的身体,紧紧的吸附在血肉之内,不肯出来。

陈尊此时已经痛得肌肉都发生了痉挛,肌肉频频抖动。

他的脸色因为充血而涨红,瞪大的眼睛满是血丝。

别人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随着灵根被抽离身体,陈尊只觉得灵魂也被抽离一样,隐隐感觉要被撕裂。

那种痛入灵魂的痛楚,让他感觉,相对于肉体的痛苦,都是如此的轻松。

可是,陈尊却要保持着绝对的清醒,这无疑是一种骇人的折磨。

身为身体的主人,他感觉到了灵根并不想离开自己的身体,死死吸附在血肉之中,让他除了感受到肉体带来的创痛之外,还有精神上的双层伤害。

或许,此刻凌迟这样的酷刑,在陈尊面前,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徐华云也感觉到抽出灵根的过程并不顺利,他沉声道:“放空身体的控制,这样才能让灵根完全抽离出来。”

陈尊现在只是勉强保持住清醒,徐华云的声音在他现在听来,就是虚无中传来的渺渺之音,似是谁在呓语。

幸好,他听了出来是师父的声音,极力放空了对身体的控制,只保持灵台唯一的清醒。

果然,随着陈尊放弃对身体的控制,只剩肌肉的本能和条件反射,那些细线隐隐更为松动,缓缓的向外被抽走。

但是,过程极为缓慢。

……

镜外。

众人看到陈尊的身体本能痉挛的过程,吓得人人心跳加速,面无人色。

咻!

就在众人把注意放在画面之时,就听得天空传来划破空气的声音。

水月镜中射出两道光柱,从天而降。

众人脸色大变,各自用遁术向外逃离。

凌天和赵灵韵之前的惨状,可是历历在目,现在这光柱又射了下来,肯定是水月镜的器灵又在找幸运观众体验知觉同感。

连大乘期修士都无法抵挡的痛楚,其他修士也自认为没有这个本事,更不想体验。

众人只能各自使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四散逃窜,个个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生怕落后一步就被选上。

可光柱并未追逐那些如同惊弓之鸟的修士,水月镜的器灵早就锁定了目标,直直罩了过去。

等逃到远处的众修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光柱罩住了两个人之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之色,松了一口气,也好奇那两个倒霉蛋到底是谁,就把目光投了过去。

等看清了光柱里所困之人的身影之后,众人认出了竟然是凌天和赵灵韵,纷纷露出了诧异之色。

“又是凌盟主和天元圣女!”

这一刻,众人都愣住了。

凌天被困在光柱之内,保持一个逃跑的姿势,不得动弹,脸上的表情既是呆滞,又有愤怒。

“怎么又是我!”

其实,他心里早就对水月镜有了防备之心,所以,光柱才乍现的时候,他是第一个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察觉到不妙,就想开溜。

只是,水月镜比他的反应快得多,在凌天才刚要施展秘术逃离的之时,就被光柱罩住了。

所以,凌天既是苦闷于被水月镜针对,也愤怒于水月镜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总是找他的茬。

他内心有些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倒霉的却是自己。

他动弹不得,气得咬牙切齿,抬头张口就骂:“水月镜,我自问没有得罪你,为何要针对我!”

歌陌时闻言,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扭头向姬燕舞小声地问道。“水月镜的器灵是不是对他们两个有意见?”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

此时的姬燕舞内心也是不平静,水月镜自她掌握以来,一直都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般一反常态的异动,她也拿捏不准水月镜的器灵为何要针对凌天。

沈若烟关注着画面里陈尊的状况,反应有些迟缓,等她看到又是凌天和赵灵韵被罩在里面,顿时就大声叫好。

“水月镜做得好,让你们说风凉话,这下让你们也感受一下陈尊所受的痛苦。”

凌天转头看向沈若烟,眼神透出浓浓的杀意,他正要说话,而被困在另一个光柱里的赵灵韵却先开口了。

“沈若烟,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他为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的累,可我却这样对他,但是,我也想知道,偏偏丢失了那十年的记忆,以至于不知道他所受的痛苦。”

赵灵韵的表情平静之极,她虽然恼怒沈若烟的处处针对,可归根到底,自己还是承载了陈尊太多的恩情了。

特别是那十年的记忆完全都想不起来,她不知道陈尊忍受了怎样的痛苦,即使是上一次,对大乘期修士来说,还是承受得住。

这一次,她想完完整整的承受和陈尊一样的痛苦,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躲开光柱的照射,静静地站在原地。

赵灵韵抬起头,对着水月镜淡淡说道:“来吧,我要感受和他一样的痛苦。”

她不想让所有人都说自己的闲话,只能独自面对。

沈若烟不屑道:“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受的,别装得就好像很委屈一样,陈尊比你更委屈。”

凌天脸色变了,变得惊慌起来。

赵灵韵,你想挨虐就自己受,关我什么事,拉上我做什么!

他张嘴就要喊水月镜让赵灵韵一个人承受陈尊的伤害时,光柱蓦然变得更为纯粹,他只觉得眼前一白,什么都看不清了。

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凌天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