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对话，马车里也听得见，见她又与萧惊风有约，公孙少泽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总之不似刚才那般舒心。
“殿下，我成绩合格，可以进率性堂了。”顾允一上车，便对公孙少泽交差。
“嗯。”公孙少泽淡淡的嗯了一声。
见他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顾允也没了心情与他分享，默默的靠坐在车厢上，低头沉默。
“明日除夕，缺什么东西可以告诉云仓去府里取，本王明日宫中有家宴，便不作陪了。”公孙少泽想了良久，开口又道，“本王会吩咐王府的厨子给你和顾棠做一桌子丰盛的晚膳，你们过得开心。”
“不用殿下操心我们，您忙您的就好。”顾允连忙摆手，语气客套。
公孙少泽微微处眉，心里不大喜欢她客气的样子，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把顾允送回府，公孙少泽便忙去了，他还有公务未处理，临近年关，反而事更多。
顾允回到梨园，她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成绩合格，可以晋升率性堂的消息告诉了顾棠，后者自然是满眼欣慰，嘱咐她累了一个月，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过年了，爹爹带宝贝出去买好吃的好不好？也给我们宝贝买两身漂亮衣裳穿。”她满脸笑容的抱起小女娃说道。
“好哦，妮儿要跟爹爹走。”妮儿搂着顾允的脖子，态度亲昵的回应道。
“你就宠她吧。”顾棠看着二人亲昵的模样，无奈失笑。
“女孩子就要娇养，爹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我们宝贝，这样以后长大了，就不会被别人随便拿点东西就哄了去。”顾允笑意盈盈的说着。
顾棠倒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一时之间竟也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想到顾允的身份，顾棠眸中闪过怜爱，她又何尝不是别人的宝贝？
“你也买点喜欢的，别只顾着我们，过年了，你也添置两身喜庆点的衣裳穿。”顾棠嘱咐着。
顾允点头，“我知道。”
“妮儿可真幸福，虽说没了娘亲，但顾公子身为爹爹却把娘亲的爱都一同补给妮儿了，老奴还是平生第一次见到如顾公子这般会照顾孩子的父亲。”李嬷嬷感慨着。
别人家的孩子没了母亲，会让人觉得心疼，哪怕父亲再如何疼爱，也代替不了母亲的那一份母爱。
可顾允不同，妮儿就算没有母亲疼爱，也过得很幸福，顾允总是能给到妮儿足够的宠爱，让她无忧，快乐的像个小公主。
“顾公子就没想过再娶一房妻室吗？这样也能帮你照顾家里，不然老奴见您，都觉得累，又要忙着科考，又要照顾孩子的。”李嬷嬷也是好心，多嘴问了句。
闻言，顾棠便出言替她回绝了，“惊羽正是科考的关键时期，不能分心，等科举之后再议吧。”
顾允也笑了笑，“没想过再娶，我怕我的宝贝会受委屈，这样也挺好，我能让妮儿宝贝过得开心幸福，没有娘也是一样的。”
她可以当爹，也可以当娘。
“宝贝，你想不想要个娘亲？”顾允捏了捏妮儿的小脸蛋，语气温柔。
妮儿摇头，“妮儿只要爹爹和祖父。”从没体会过母爱，她都不知道娘亲为何物。
顾允亲了她一口，“好，那就不要娘亲，走喽！我们吃饭去喽…”她举起妮儿放在肩膀上，逗得她咯咯直笑。
“小心一点…”顾棠都怕她把孩子摔了。
……
除夕当天，荣京城内也是分外的热闹。
顾允一大早就抱着穿成球的妮儿出了梨园，云仓原本想跟着，被她打发走了。
她刚走，威远侯府的侯爷便派叶斯年来府上请人去侯府过年，叶斯年比叶君安性子沉稳，派他来游说，威远侯也放心。
只不过无论他如何客气，顾棠都板着个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一向好脾气的叶斯年心里都窝火了。
“姑父，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惊羽若能回去，侯府的人脉也能助她一臂之力不是吗？”叶斯年沉着气，苦口婆心的劝道。
“威远侯府能比得过恭亲王府吗？”顾棠对他爱答不理的，“走吧，以后别再来了，也不准再打惊羽的主意，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惊羽去威远侯府！你们死了这份心吧！”
叶斯年彻底没了耐性，他收了所有笑容和客气，撕破脸道，“既如此，顾老爷好自为之，希望你们日后能一直这么硬气！”
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梨园。
顾棠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得提醒那女娃，警惕着些威远侯府的人。
街上，顾允与萧惊风汇合后，便一同在街上逛，她买了很多小玩意儿给妮儿玩，还有各种小女孩儿的首饰。
“这个珠花也好看，试试看。”妮儿被萧惊风抱在怀里，顾允拿着一对银珠花戴在妮儿的发间，
“好看吗？”她问萧惊风。
“好看好看！”妮儿伸出小手去摸摸，兴奋的像只小麻雀。
“街上的这些品相都太差，没有玉珍阁的精致，不如去那瞧瞧？”萧惊风最清楚荣京哪里有好看的首饰卖了。
“那就去看看。”顾允将珠花摘下来，哄着妮儿道，“宝儿，我们去买更漂亮的，好不好？”
“好，听爹爹的！”妮儿脆生生的回应。
顾允眉开眼笑，“重不重啊？要不我来抱？”三人朝着玉珍阁走去，顾允怕萧惊风累着，不住的询问着。
“这点重量才哪到哪啊，抱你都轻松。”萧惊风轻笑着，“宝儿，萧叔叔对你好不好？”
妮儿歪头看了他一阵，回道，“好。”
“那你喜不喜欢萧叔叔？”萧惊风弯唇又问道。
“一点喜欢，妮儿最喜欢爹！”她朝着顾允露出一抹憨笑，牙都没长齐，特别可爱。
顾允给她拢了拢小帽子，把小脸蛋多包进去一些，“爹也最喜欢妮儿。”语气温柔如水，听的萧惊风都心动了，她什么时候能对自己也用这般温柔的语气说话？
两人抱着孩子走进珍宝阁，一进门竟与要出来的沈嘉柠和杨思潼撞了个正着。
沈嘉柠目光惊愕的看着顾允二人，萧惊风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娃，“你们这是…谁家的孩子呀？”
“沈姑娘，杨姑娘。”顾允含笑见礼，“凝儿是我女儿，我来给她挑几件小首饰，两位这是要走了？”
沈嘉柠瞪大了眼睛，“惊羽哥哥，你都已经成亲啦？”
杨思潼也挺惊讶的，她一直以为顾允是单身的。
顾允笑了笑，“成亲好几年了，我女儿都快三岁了。”
“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块来？你们两个大男人会挑什么首饰啊？”沈嘉柠特意瞅了瞅二人的身后，也没瞅见有别的妇人。
顾允抿唇笑了笑，“妮儿的娘亲走的早，她只有我一个爹爹。”
沈嘉柠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原来是过世了，怪不得都从未听她提过家里的妻室。
“无碍。”顾允微微一笑。
萧惊风神色不耐，“说完了没？说完就让开，我们还要去挑首饰。”
“你凶什么？”沈嘉柠瞪了他一眼，随即换了个笑脸对顾允道，“惊羽哥哥，不如我和杨姐姐来帮你们挑吧，正好我们也没事可忙。”
“杨姐姐？”她扭头询问杨思潼的意见。
杨思潼点头，“都行。”
顾允也不好拒绝，她不好意思的说，“那就麻烦两位了。”
“不麻烦。”沈嘉柠眉眼弯弯，她拉起妮儿的小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凝。”妮儿看了眼顾允，轻声回道。
顾允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两位都是漂亮姐姐，这是沈姐姐，这是杨姐姐。”
“漂亮姐姐好。”妮儿奶声奶气的叫着。
“你也好，小家伙儿真可爱。”杨思潼也挺喜欢孩子的，尤其是像妮儿这种精致漂亮又可爱的。“姐姐抱好不好啊……”
这下好了，妮儿被两个姑娘哄去了，顾允笑容无奈的跟着两位上了二楼，萧惊风走在顾允身侧，“为什么她们就叫姐姐？而我就是叔叔？怎么不叫我哥哥？”
顾允怼了他一下，“叫哥哥不是跟我平辈了，你想什么呢？”
“再说，人家两位姑娘都尚未出阁，你都快及冠的年纪了，装什么年轻？还叫哥哥，你也好意思提！”顾允冲他翻了个白眼。
前头的两位姑娘听到二人的谈话，都掩唇轻笑，气的萧惊风恨不得捶她一下子。
来到二楼，柜台上摆的皆是雕刻精致，各种材质的首饰，琳琅满目的。
顾允都看花了眼，看哪个都觉得喜欢，只可惜，她戴不了。
“看看这个，喜不喜欢？”沈嘉柠一看就是这的熟客了，她叫来侍者挑了很多孩子戴的首饰，然后一个一个戴在妮儿的发间试看。
杨思潼也兴致勃勃的跟她一起打扮妮儿，都不用顾允上手了。
另一边，萧惊风看着男款的各种簪子和配饰，正打算挑一件送给顾允，当做新年礼物。
他一眼就看中了一支白玉簪子，是男人佩戴的，甚是精美，他拿起来反复看了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