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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看又有热闹瞧了,哗啦啦全跟了上去。

“大人,画像里的人我认识。”女人带着孩子跪了下来,抬头说道。

江漓跟杜若对视了一眼。

贵嫂?

贵嫂跟容嫂一样,都是负责管理女牢的狱卒,之前杜明珠住的那间超级VIp牢房,就是贵嫂在打理的。

县令大人自然也认识贵嫂,闻言眼睛一亮,“哦?是谁?”

贵嫂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她是杜家的下人,杜夫人和明珠小姐叫她康嬷嬷。”

杜明珠坐牢的时候,康嬷嬷曾经来过两三回。

之所以对康嬷嬷有印象,是因为姜氏母女对待康嬷嬷的态度很不一样,比对其他下人要客气亲昵许多,要不是称呼不对,贵嫂一度以为康嬷嬷是姜氏的娘,杜明珠的亲外祖母。

杜若暗自冷笑。

她就猜到那个幕后黑手跟杜府脱不了干系,以林家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收买得了鲍皮。

跟自己有仇,又有这个实力的,除了姜氏没别人。

江漓朝堂上拱了拱手,“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定不能轻饶。”

县令大人也很恼怒,这杜家真是从根子上烂了,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先是刘寄奴,后是杜明珠,如今又冒出了个康嬷嬷,而且回回要害的都是杜娘子,简直是不把人弄死誓不罢休。

过分了啊。

“来人,去杜府把康嬷嬷带过来问话。”县令大人沉着脸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王不就响亮地应了声,领着五六个捕快往青石巷那边跑了。

他们来势汹汹,杜府的下人都不敢阻拦,很快康嬷嬷就被押了回来。

同来的还有姜氏。

姜氏那张平凡至极的脸此刻绷得死紧,语气也咄咄逼人,“李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姜氏,这里是公堂,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姜氏怒极:“你!”

按照大昭律例,除非是有功名在身,或是官位比县令大,再就是皇亲国戚,其他人等见官必须下跪。

这是礼法,也是规矩。

姜氏深吸一口气,把心头的怒火压住,然后缓缓跪在了康嬷嬷边上,从牙缝中挤出声音,“见过大人。”

康嬷嬷侧头看她,苦笑道:“都是我连累了小姐……”

“嬷嬷别怕,你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冤枉你!”姜氏一边说,一边警告地看了眼堂上的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当没看见。

他并不想为难姜氏,毕竟是北安侯府出来的人,犯不着得罪。

但这件案子不仅仅关系到江漓,更牵涉到五条活生生的人命,而且全县的百姓都看着呢,他必须拿出态度来。

“吕秀娥,鲍皮,你们仔细看清楚,收买你们的可是眼前之人?”县令大人问道。

林婶子不想说,可惜嘴巴不听话。

“是她,就是她来牢里看我,说帮我脱身,让我栽赃到杜氏身上。”

鲍皮更是点头如捣葱,“对对对,就是她没错,大人可以看看她手背上的疤痕,小的这次绝对没有撒谎!”

“什么是她?康嬷嬷这些天一直卧病在床,根本没有出过门,你们这两个贱民胡乱攀咬他人,当心祸从口出。”姜氏睨着那两个人,话里隐隐带着威胁。

鲍皮不敢直视她,垮着肩膀做鹌鹑样。

林婶子也默不吭声。

杜若笑了笑,突然插话道:“吕秀娥,你觉得杜夫人说得对不对?”

“对个屁,她算个什么东西?老娘的男人怎么说也是个村长,老娘怎么就是贱民了?要比贱,谁能比她贱?当我没听说咋的,仗着自己娘家有势,硬是抢了别人的丈夫不说,还把原配给休了,完了还千方百计想害死原配生的闺女。”

“我呸,什么侯府千金,比我这个乡下村妇又能强到哪儿去?都是眼馋别人家男人的货,装个屁的清高。”

“说什么老娘攀咬你们,你们要不送上门来,老娘能咬你们吗?老娘还嫌你们肉酸呢!”

林婶子一边叭叭地说,一边流下了恐惧的眼泪。

完球了,自己把官夫人给得罪了,万一她以后报复在霜儿身上怎么办?

救命,到底是何方神圣在整她!

围观群众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对着里面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有那知情的,就开始给大伙儿普及那些陈年往事,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

姜氏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高声道:“大人,这贱妇在公堂上如此猖狂,辱骂本夫人,你就不掌她的嘴么?”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

“够了,这里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案子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本官判决如下。”

全场皆静。

“鲍皮作伪证陷害他人,判拔舌之刑,并没收五十两银子,赔付江家二房!”

“吕秀娥下毒谋害江家五口,致人重伤,危及性命,两日后于菜市口斩首示众!”

“康嬷嬷居心不良,从中作梗,险些造成冤案,判笞刑三十下,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林婶子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立时就有衙役上前把人拖去了牢里,等待两日后行刑。

“娘!娘!”林青霜哭着扑了上来,可惜很快就被衙役们用水火棍拦住了,根本没办法靠近。

林有田也老泪纵横,却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被那些人毫不留情地拖走,像拖死狗一样。

鲍皮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边磕边嚎:“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吧……”

饶是不可能饶的,嘴巴不老实的人,终究会受到反噬的。

很快就有衙役过来把鲍皮拉去了刑房,一声惨叫,鲍皮的舌头被连根拔起。

他这辈子再也说不了话了。

接下来,就该轮到康嬷嬷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场中跪着的那个老婆子。

康嬷嬷倒是还算镇定,真正不冷静的反而是姜氏,“大人,康嬷嬷年纪老迈,又素来身子不好,如何能挨得过三十下笞刑?这会要了她的命的!”

县令大人目光沉沉,“杜夫人,你应该很清楚,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本来就给足了北安侯府面子。

若是真正地追究下去,姜氏这个主子恐怕也难逃干系,甚至整个杜府都要受牵连。

真以为他是个糊涂官么?如果不是主子的授意,就凭康嬷嬷一个下人,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和财力去收买鲍皮?

姜氏还要再说什么,县令大人已经下了指令,“行刑!”

衙役立刻将康嬷嬷拉去了刑房,面朝下趴在了一块木板上。

其中一个衙役扬起竹棍正准备动手,王不就蹭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这玩意儿我熟,还是我来吧,你在旁边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