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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此时的考场上,锣声当当当响起。

终于到了收卷时间。

府学门口乌泱泱全是人,个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翘首以盼。

很快,几千个考生从里面有序走出。

等候的人群一拥而上,挤挤嚷嚷地寻找着自己的家人或者主人。

找到了的,赶紧拉着往外走,省得占了道儿。

没找到的,继续勾着脖子往里瞅。

杜若没去挤。

有什么好挤的,反正迟早都会出来,那么大个人又丢不了。

颜夫子倒是想去挤,可惜年纪大了根本就挤不进去。

他心急考试结果,尤其是秀山双骄,书院对他们寄予厚望,期待着能出一个府案首,打响书院名号。

等了两刻钟,秀山书院的学生终于全部出来了,按照之前约定好的,在大槐树下汇合。

出是出来了,不过一个个脸色都不大好,神情疲惫,精神萎靡。

“可饿死我了!”扁豆豆垮着肩膀,哭唧唧道。

旁边有同窗好奇地问:“ 你没买饭吗?”

“怎么没买?”扁豆豆翻了个白眼,“还买了双份呢!结果才吃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太难吃了。”

跟状元楼的菜有的一比。

那同窗深有同感,不过他没扁豆豆那么娇贵,“还好吧,勉强能入口。”

关键不吃饿得慌啊,没有体力还怎么做题?

扁豆豆扯了扯江湛,疑惑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咦?阿湛你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你买饭了吗? ”

江湛摇头,“没有,我不饿。”

“不饿?人家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才十六岁,正是如饥似渴的年纪,怎么会不饿呢?”

噗,旁边同窗喷了。

“什么如饥似渴,扁兄你用错词了!”

扁豆豆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懂。”

转头刚好看到身后站着的江夫子,于是又随口问了句:“江三叔你吃了吗?”

江夫子淡然开口,言简意赅,“不饿。”

扁豆豆:“……”

他朝两人竖起了大拇指,“你们江家人可真行,祖传的扛饥耐饿吧?佩服佩服。”

杜若在一旁看得有点想笑。

哪里有什么扛饥耐饿,不过是有药在替他们负重前行罢了。

闲聊了一会儿,颜夫子便开始点名,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这才带队回县馆。

回去后,先是让所有人饱餐了一顿,然后叮嘱他们回房好好休息。

虽然考完了第一场,但是后面还有两场,不能松懈。

当然了,若是第一场没过,第二场也就没资格参加了,只能卷铺盖回家。

“阿湛,良辰,你们两个留下。”

颜夫子喊住了他们。

其他人见状,都心知肚明,这是要询问两人的答题情况呢,于是纷纷识趣地告退。

杜若自然也跟着走了。

算学她勉强还帮得上忙,但是策论什么的,抱歉,不是她的强项,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颜夫子领着两个得意门生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后便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如何,考得怎么样?”

江湛回道:“尚可。”

萧良辰则沉默了片刻,“我总觉得,题目似乎过于简单了。”

简单?

颜夫子赶紧让他坐在桌前,把试题写出来。

看到题目,他的眉头顿时一拧,“不妙啊。”

江湛跟萧良辰相互看了眼,异口同声问道:“为何?”

“唉,你们都是头一回参加科举,所以不清楚其中的门道。”

颜夫子耐心解释道,“科举考试乃是为了给朝廷挑选人才,试题越简单,就越可能是个坑。你们想想看,几千名考生,雷同者或是大同小异者比比皆是,想要从中脱颖而出,简直难如上青天。所以关键点在于破题。”

他急切地看着两人,“你们赶紧把自己的文章都默写出来,我看看!”

“是,夫子。”

两个俊秀少年面对面坐下,颜夫子在一旁帮着磨墨,小半个时辰后,四篇文章就都默了出来。

颜夫子拿过来,提心吊胆地开始看。

先看的是萧良辰的文章。

看完后,他的心放下了一半,满意地点头,“很好,破题有新意,没有老生常谈,算得上优等。放心吧,名次不会差。”

萧良辰素来稳重,听了这话也难免暗自欣喜。

虽然不一定能取中府案首,但是名次靠前,总归好看些。

颜夫子接着拿起了江湛的稿子。

说真的,江湛跟萧良辰都是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他最看中的,却还是江湛。

一来江湛是县案首,排名的时候主考官也会考虑到这个因素;二来江湛跟段秀立下赌约的事,早已经传开了,如果江湛能赢过段老大人的孙子,那么水涨船高,秀山书院必定因此名声大噪,即刻飞升,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于公于私,颜夫子都希望江湛能取中府案首。

所以对于江湛的两篇文章,看得尤其仔细,差不多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斟酌。

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足足在灯下看了两刻钟,才终于看完。

颜夫子抬起头,手有些抖。

“好,好,太好了!”他激动地语无伦次,“这样的文章若不能得第一名,简直天理难容!”

江湛被夸得有些脸红,“夫子过奖了。”

颜夫子哈哈大笑,身心舒畅,“不,我可没有过奖,事实如此。”

说着递给一旁的萧良辰,“你也看看。”

萧良辰有些不服气。

他当然相信江湛写得好,但要说好到天理难容的地步,他是不信的。

萧良辰接过文章,低头看了起来。

越到后面,他的神情就变得越严肃,等全部看完,整个人呆滞了好半晌,然后才抬眸望向江湛,神情略有些失落。

“阿湛高才,我心悦诚服。”

如果说原先没有中县案首,他还有些不甘心,觉得自己并不输给江湛,只是因为主考官林大人刚好认识江墨年,所以才把第一给了江湛,而自己屈居第二。

如今看了这两篇文章,他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而感到羞愧。

论勤奋,江湛半点不比他差。

论天资,江湛是江墨年的儿子,更胜他一筹。

他有什么理由不服气呢?

话虽如此,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黯然神伤,娘要是知道他又没能赢过江湛,定会失望吧……

“不过阿湛,事情尚未有定论之前,不可声张。”

颜夫子提醒道,“才学上,我相信你绝对不比那位段公子逊色;只不过家世上,你却差得很远。科举虽然重的是文采,却也避免不了利益倾轧。如果你二人水平相当,主考官究竟点谁为案首,尚未可知。”

也就是说,苏清尧很可能为了利益,取段秀为案首。

江湛笑了笑,“无妨,我已经尽了我的全力,至于结果如何,一切交给天意。”

三人叙完话,已经很晚了。

临出来时,颜夫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按照往年惯例,如果第一场过于简单,那么第二场便极有可能加大难度。你们这两日将算学和试帖诗好好温习一下,尤其是算学,只怕今年的难度会远超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