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棉轻手轻脚地从霍霆骁身上起来,光脚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哗啦啦的雨声在静谧的夜响起,格外清晰。
雨点随着呜呜大作的风飘进来,拍打在许木棉的脸上。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会给辛勤耕种的农人带来希望。
这让许木棉不由得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也是像这样的大雨天,她坐在门槛上,遥望着篱笆院外的道路。
奶奶下地干活,恰逢大暴雨,天色渐黑,却未归!
家里没有伞,她没有办法去接奶奶,只能坐在门槛上,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雨幕,焦急地等待。
那天,她等了很久,雨越下越大,她们的木楼房顶漏了雨。
可,奶奶还是没有回来。
雷声震耳欲聋,雨声哗啦啦作响,她害怕极了。
从房顶漏下来的雨水,打湿了房间,小小的她不得不拿着脸盆,大碗,还有水桶去接从房顶漏下来的雨水。
“叮叮咚咚……哒哒哒……咚咚咚……”
雨水落在脸盆,大碗,水桶上的声音像是动人的音乐。
如果不是深秋的夜晚,她大概会跟着雨声起舞。
奈何不是,她除了觉得冷和饿之外,再无别的情绪。
就在她手忙脚乱地接雨时,她奶奶扛着锄头,回家了。
她当时看见奶奶,直扑进奶奶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奶奶用粗糙的手,揉了揉她的发心,轻声安慰她。
待到她冷静下来,奶奶才像变戏法一样给她变出一条鱼来。
她破涕为笑。
祖孙俩就在漏雨的屋子里,生火做饭。
浓稠白皙的鱼汤入肚,驱散了寒冷和饥饿。
许木棉窝在奶奶的怀里,再也不怕外面的风雨,再也不怕深秋的凉意。
“轰隆……”
春雷轰隆,惊醒万物。
许木棉拉回思绪,关上窗户,拿出手机给奶奶打电话。
然而,电话通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
一种不好的预感席上心头她转而给护工打电话。
偏偏,护工的电话也打不通。
她坐立难安,但外面风雨这么大,又时值深夜,很难打到车。
她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两点半,正是人熟睡的时间。
她不敢再给护工打电话,却又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给奶奶打电话。
电话拨通,无人接听,自动挂断。
许木棉再打,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她再打。
如此反复这般,打到凌晨五点。
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实在坐不住了。
于是,为了不吵醒霍霆骁,她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把地上的被子枕头什么的,收拾进衣柜,然后穿上衣服,拿着包,匆匆离开了卧室。
许木棉用手机软件,叫了车,等到凌晨五点半,雨变小了,车也正好到门口。
天未亮,大家都还在梦乡里,她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医院。
等她到了医院,直奔奶奶的病房,却发现,病房里,护士和奶奶都不在。
许木棉问了同病房的人,她奶奶和护工去了哪里?
同病房的病人跟她说,她奶奶昨晚就没回病房,护工是在她奶奶离开病房之前,离开的。
听了同病房的病人说的话,许木棉心急如焚,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护工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梁阿姨,您在哪里?我不是让您看着我奶奶呢嘛?怎么我奶奶没在病房?她去了哪里?”
许木棉担心奶奶,说话的口气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