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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明不等他们反应,就让人在永安侯府搜查起来。

萧清音觉得成泰帝简直荒唐至极。

易水寒要真有不臣之心,早就一枪崩了他,直接抢皇位了,至于在府里偷偷藏个龙袍?

但凡长点脑子,都不会信这种话。

何况永安侯府的私狱还是他让易水寒设的。

成泰帝这么做,只能说明一件事,他觉得易水寒这把刀威胁到他了,想随便找个借口处理掉他。

萧清音能想明白的事,永安侯一家三口自然也能想明白。

昭阳长公主给了易水寒一个眼色,示意他带着萧清音杀出去。

易水寒摇了摇头。

内军已经把这里包围得跟铁桶似的,手上有弓箭也有火器,他自己一个人,勉强可以全身而退。

带人肯定应付不来。

他不可能把他们扔在这里,独自逃亡。

搜查的人旋即回来向宋亦明禀报:“将军,在假山下的私狱里找到龙袍一件。”

宋亦明接过属下递过来的明黄色袍子,冷笑道:“没想到你们果然狼子野心,来人,把他们押回天牢。”

音落,十几个人出列,举起手中长枪,指着他们四人。

易水寒嘲讽道:“没想到我们火器营制作的长枪,南五营帮忙训练的火枪手,竟是用来对付我和我的家人的。”

宋亦明脸上没有半点羞愧之色,淡淡道:“不想闹得太难看的话,还请乖乖跟我们走。”

永安侯抓住昭阳长公主的手,微笑道:“卿卿,我们走吧,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相信陛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昭阳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

易水寒指着萧清音对宋亦明道:“她不是我们永安侯府的人,可以让她离开吧。”

宋亦明皮笑肉不笑道:“她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是你们侯府的人。”

萧清音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也是对方的目标。

说不定就是趁着她在这里,才来一锅端的。

“对不起,连累你了。”

易水寒惭愧道。

萧清音嗔了他一眼。

“谁连累谁还不一定呢。”

她有种预感,这次的事情大概率是司徒瑞搞出来的。

太后生辰宴上,成泰帝和贵妃只待了一刻钟就离席了。

两人都瘦得皮包骨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看就知道他们已经快被鸦片烟摧毁了。

那天盘问时,萧清容透露过,那玩意是司徒瑞提供的,货源完全掌握在司徒瑞手里。

成泰帝已经沉迷其中,难以自拔,估计早就沦为司徒瑞手中的一条狗了。

论心狠手辣,司徒瑞不比成泰帝差多少。

为了上位,连亲娘都舍出去了。

萧清容的刺杀肯定刺激到他了,才会疯狂反扑。

他们四人就这样被带到了天牢里。

天牢的牢房比萧清音当初住过一晚上的京兆府大牢还要脏乱差。

而且这次还没人给她送被褥熏香。

永安侯见自家娇妻要在这种地方过夜,心疼得不得了。

“不行,我这就上诉,你是长公主,就算我们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也是可以豁免的,应该马上放你出去。”

昭阳长公主拦住他:“他要真念在皇室宗亲的份上,就不会把我们打入天牢了,你别白费力气了。”

永安侯环视了一下四周,愁眉苦脸道:“可是这里连个椅子都没有,我们怎么坐?”

昭阳长公主把自己穿着的褙子脱了,铺到地上,盘腿坐了下来:“这不就能坐了吗?”

永安侯:“……”

差点忘了他的卿卿并不是宫里长大的娇花,而是草原上长大的女侠。

区区天牢怎么会难得住她呢。

是他太矫情了。

永安侯笑了笑,挨着她坐了下来。

易水寒有样学样,把自己的外衣脱了,铺到地面,招呼萧清音一起坐下。

萧清音轻笑道:“你这个生日过得挺难忘的。”

易水寒:“……”

“是啊,毕生难忘。”

前一秒还在为收到生日礼物高兴,后一秒就被打入天牢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出去吗?”

萧清音问道。

易水寒毫不犹豫地点头。

“肯定能。”

“你对你的皇帝舅舅这么有信心?”

“我是对火器营的长枪大炮有信心。”

易水寒贴着她耳朵轻声道:“易五他们去搬救兵了。”

萧清音恍然大悟。

“我就说怎么没看到他们出现,还以为他们不在侯府呢。”

易水寒微微一笑。

他们是他的暗卫,怎么可能不在府里呢。

只是没让他们现身罢了。

萧清音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埋头狠狠吸了一口。

易水寒:“???”

他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又把我当猫了?”

萧清音恹恹道:“这里实在太臭了,我快被熏晕了。”

易水寒哑然失笑:“谁让你长了一个狗鼻子。”

萧清音伸手捏他鼻子。

“你才是狗鼻子。”

永安侯悄悄把手递给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给你换换气。”

昭阳长公主差点笑了出来。

她扬了扬自己手中的香囊:“我有这个。”

永安侯:“……”

他默默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昭阳长公主把头靠到他肩膀上,宽慰道:“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不用跟小年轻比黏糊。”

永安侯:我觉得我还很年轻。

这处牢房只关着他们四人,连个狱卒都没有,安静得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

萧清音坐了没多久开始犯困。

跟易水寒说了句“借我个肩膀”就挨着他睡了过去。

易水寒听着身边人和缓的呼吸,转着手腕的珠串,也噙着笑合上了眼睛。

然而刚睡过去,就被开锁声惊醒。

一道穿着一袭白衣,提着一盏油灯的人从入口处走过来,停在牢房外。

萧清音坐直身子,看向来人。

“白学士深更半夜不睡,跑来天牢做什么?难道你更喜欢这里的空气?”

白慕笙只看了她一眼就挪开了视线。

“我是来了结一桩私人恩怨的。”

他看着永安侯道。

“你知道我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吗?从我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为了尚主,抛妻弃子还企图杀人灭口的陈世美那一刻起,我就盼着这一天了。”